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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7:36:41 作者: 沈滄眉
    純潔卻之不恭,笑著致謝。他們把昔日的情結解開,倒真像一對老朋友了。

    第十九章 義無反顧

    這時候,風炳辰正乘坐飛機往回趕。事情進行得頗為順利,故而提前回來,準備給純潔一個驚喜,結果飛了十幾個小時,回來一看,房間還是老樣子,便賭氣不理她了。

    純潔對此毫不知情。次日聯繫影樓,為蕭憶山拍照,忙到晚上八點才收工。

    蕭憶山待她收抬好,道:「晚上有個派對,一起去嗎?」

    純潔還沒說話,他又道:「鳳鳴可能也會去哦。」

    這樣一來,純潔就有興趣了,問道:「是個什麼派對?」

    「顧冰的生日Party,之前在劇組的時候,她就打過招呼了,導演監製他們都會去,我知道她也邀請了鳳鳴,但是我不保證他一定會去,你可以去碰碰運氣。」

    純潔略一猶豫,點了點頭,道:「不過,我得回去換件衣服。」

    「沒問題。」

    蕭憶山驅車送她回公寓更衣,稍作梳妝,然後一起去赴約。

    他們進場時,已經遲到了。裡面樂音靡靡,燈光昏暗,有不少明星大腕。純潔眼尖,剛到入口處就看見了一個最不該看見的人。

    風炳辰。

    她萬萬沒想到他竟然也在,並且正和顧冰在一起交談些什麼。顧冰身穿黑色禮服,長發挽在腦後,看上去光彩照人。風炳辰白衣黑褲,舉杯就唇,風采卓絕。

    純潔心頭起火,想他不知道何時回來的,非但不讚許自己一聲,還跑來這裡參加派對,恨不得立刻就衝過去興師問罪,但她有很好的克制力,沉默了頃刻,忽然轉身走了。

    此舉大出蕭憶山的意料,他連忙追出去,道:「怎麼回事?」

    純潔咬著嘴巴,一聲不響。

    蕭憶山心知是因為風炳辰,故意開她玩笑道:「他們屬千正常社交,你連這個也要嫉妒?未免太小氣了吧,」說著觀察一下她臉色,又道,「想不到你的心眼這么小,幸虧不是我的女朋友。」

    純潔忍不住瞪他一眼,道:「他本該在洛杉磯,明天才回來了。」

    「那你就去問問他,為什麼提前回來了?」

    「還用問嗎,明顯是為了參加顧冰的生日派對。」

    「還是問清楚的好。」

    「他都瞞著我了,我還厚著臉皮去問他?哼!我倒要看看,他究竟要等到什麼時候才來告訴我。」

    這帶了幾分孩子氣的話,把蕭憶山逗樂了。他忽然眸光一動,狡猾地笑道:「不如你也去刺激一下他?」

    純潔側頭看他,雙目含著疑問。

    蕭憶山邪惡地勾起性感的唇角,把手臂彎遞給了她。

    純潔會過意來,不屑地一揮手:「太幼稚了。」

    說完轉身朝外走。

    走了幾步,忽然又轉回來,挽住他的胳膊道:「幼稚就幼稚一回吧。」

    蕭憶山撲哧一笑,兩人重又返場。

    室內的抒情樂宛如流水淙淙,幾對男女在迷離的燈光下舒緩的跳舞。

    純潔目光四下一掃,沒見風炳辰,火苗又冒了起來,有種隱隱的不安。

    蕭憶山貼著她的耳語:「別到處亂看,淡定點。」

    「我已經很淡定了。」純潔咬牙道。

    「拜託,表情柔和一點,想想和你站在一起的人是誰,你這副咬牙切齒的表情也未免太侮辱人了吧?」

    「呃,」純潔窘,「對不起。」

    「我們去跳舞吧。」

    「我跳得不好。」

    「沒關係,跟著我就行了。」

    說著他就將純潔帶進了舞池。

    他們的出現立刻吸引了一部分目光。蕭憶山,這個娛樂圈著名的冷麵美男,幾乎不近女色,今晚不但帶了女伴,而且一進門就親熱地跳起舞來,看得大家瞠目結舌。

    顧冰原本是在角落裡陪著風炳辰,竭盡一個女主人的義務,忽然覺出周圍的氣氛有點不對,抬頭一看,略怔了怔,隨即又轉頭去看風炳辰。風炳辰遇到她的目光,隨即意識到自己在沙發里待得有點久,便起身離開。剛走兩步就看見舞池裡的身影,還以為是自己喝多了眼花,用力眨了一下眼睛,再看,真的是純潔。身穿寶石藍露肩禮服,和蕭憶山翩翩起舞。

    他頓時大怒,想不到自己才離開幾天,她就和蕭憶山混到一起去了。

    蕭憶山擁著純潔慢搖舞步,含笑問道:「你用什麼香水?」

    「CD。怎麼了?」

    「以前你的身上只有香皂味。」

    「我可沒有心情和你敘舊!」

    純潔有些哭笑不得,目光仍在尋找風炳辰的身影。

    蕭憶山見她明眸流轉,清澈靈動,呼吸間清香襲人,禁不住心泛漣漪,原本是幫她做戲,自己倒似有幾分沉醉了,趕緊控制意念,道:「我們去喝點酒水吧?」

    純潔早就覺得彆扭了,立刻答應。

    蕭憶山卻不放開她,順勢摟著她的腰往旁邊的服務台走去。

    純潔壓低聲音苦笑道:「你也太入戲了吧?」

    「風炳辰在後面看著呢。」

    「真的?」

    純潔心裡一緊,本能地想要回頭看,立刻被蕭憶山用力按住,要她淡定。她便隨他走到旁邊拿了兩杯酒,故作鎮定地喝了起來。蕭憶山一邊喝酒一邊觀察風炳辰,然後向純潔匯報導:「哦天啦,看看他的表情,他的眼神,哦,簡直像要把我生吞活剝了!」

    純潔儘管心情不太好,聽到他這麼誇張的語氣,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風炳辰見他們談笑風生,新一輪的醋勁又燃燒了起來。顧冰從他身後貼過來笑道:「那是Prince,我還以為他不來了呢,過去打個招呼吧。」

    風炳辰緩緩點了點頭。兩人一起舉步走了過去。

    蕭憶山趕緊提醒純潔道:「他們來了。」

    純潔轉身一看,只見顧冰身上的禮服,蘇胸半露,呼之欲出,想到風炳辰一晚上都對著這個,頓時黑臉。

    顧冰明知純潔是誰卻故意裝作不記得,先和蕭憶山打了招呼,然後才看向她,輕輕地驚呼一聲道:「噫,這位小姐好面熟,好像是你的助理吧?」說著微笑看向風炳辰。她乃影后,演技渾然天成。

    蕭憶山微微一笑道:「那是以前的事了,她如今為《FEEL》雜誌工作。我今晚之所以遲到,就是因為給她做採訪耽擱了,連禮物都沒來得及買,真是很抱歉。」

    顧冰連忙表示沒關係,兩人又客套了幾句。

    風炳辰前兩天還為伊消得人憔悴,此刻妒火正旺,見了她只是生氣,不發一言。純潔見他這個態度,目光冷冷,像陌生人一樣看著自己,心中怒火升級,也只當不認識他。蕭憶山察顏觀色,意識到情況比預料得糟糕,便找藉口道:「我們還沒吃晚飯,不介意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吧。」

    顧冰忙道:「那邊有點心水果,還有蛋糕,請隨便吃。」

    蕭憶山謝過她帶純潔去吃東西。他攬著她的肩膀轉身,純潔清瘦,後背的美麗蝴蝶骨若隱若現,恍若振翅飛去。風炳辰終於控制不住,迅疾抓住他的手腕,冷冷道:「管好你的手。」

    蕭憶山回頭看他,又看看自己的手忍不住笑了。純潔忍不住搶回蕭憶山的手腕,冷笑道:「這不關你的事。」

    風炳辰明亮的瞳仁微微收縮,沉聲道:「你說什麼?」

    他露出怒容,語氣和聲調都讓人感覺如墜冰窖,渾身散發出一種令人望而生畏的氣息。顧冰下意識地退了半步,屏息靜氣。純潔卻抬起下巴回答他:「請你禮貌一點,不要多管閒事。」

    此言一出,蕭憶山也不禁佩服她的勇氣。戀愛中的人都不乏勇氣。

    風炳辰終於變臉,抿著唇,眸光變得銳利,恍若刀鋒上泛起冰冷的光澤。

    蕭憶山覺得他就要爆發雷霆之火了,但是他卻沒有,他只是牢牢地盯著純潔看了半晌,忽然一言不發地轉身走了。

    純潔也大為意外。她尚未見識過風炳辰生氣的樣子,剛剛也是心有餘悸,暗自捏了一把汗。但他忽然走了,又讓她心神不寧,忐忑不安。

    這時候,她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來這個派對的目的,哪裡還有心情去管什麼楚鳳鳴是誰。好不容易熬了個把小時,便提出離開。

    蕭憶山看了一下手錶,道:「十點多,還早呢……」

    「那你慢慢玩,我先走--」

    「你太沒禮貌了!啊,我想起來了,你總是在酒會上中途離場,走了慣犯。」

    純潔聞言大窘。

    蕭憶山又笑道:「算了,我跟你一起走吧。反正我這個人一向孤芳自賞,又愛耍大牌,擺酷,中途退場也很正常的。」

    純潔沒心情欣賞他的自嘲,只是微笑表示感謝。

    於是,蕭憶山驅車送純潔回家。

    兩人在公寓樓下話別,純潔上樓進了家門,剛一開燈就呆住了。客廳空空如也。

    前兩天,她收抬東西準備搬家,打包了很多雜七雜八的東西扔在客廳里,現在全都不見了。

    她趕緊又去開臥室的門,一看,家徒四壁,蕭條極了。

    走進衛生間,赫然發現竟連垃圾桶都不見了。

    她佩服得五體投地。什麼叫做洗劫一空,總算是見識到了。

    這種手筆,不用問也知道是誰幹的了。

    她站在空房間中間發了一會呆,原地轉了兩三圈,覺得好氣又好笑。但到底還是好氣的部分大於好笑。一想到他回來不告訴她,反而去參加顧冰的派對,她就又酸又氣。太不尊重人了,還當她是女朋友嗎!

    思忖片刻,便拿出手機撥給蕭憶山,準備借宿。

    蕭憶山剛離開不久,聽完之後,馬上就折了回來,並且懷著強烈的好奇心,堅持要求上樓參觀一下。看完之後,對風炳辰的欽佩之情有如滔滔江水,讓純潔很無語。

    她到蕭憶山家借宿,感覺很不好意思,一來給人添麻煩;二來蕭憶山是明星,留宿女客多有不便。但他本人挺樂意的,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甚至毫不避諱地表示,他致力於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風炳辰的痛苦之上。

    當晚,純潔翻來覆去,覆去翻來,始終難以入睡。

    風炳辰提前回來,去參加顧冰的生日Party,兩人還曾一起吃飯,看來是交情匪淺,可她卻一點珠絲馬跡也沒察覺,鬼知道他這幾天在哪裡?或許根本就沒去洛杉磯。他完全可以把她蒙在鼓裡,想讓她看見什麼,就給她看見什麼。他露出來的不過是冰山一角,她根本不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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