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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7:28:12 作者: 緒慈
青春期的男生肯定受不了這種誘惑的吧,魏翔變硬的那裡抵住佐彌的屁股,沒關上門的我能清楚地描繪那地方的觸感。
廟會和棉花糖?我努力地想著,似乎有這麼一回事。
三年前第一次被大哥叫回家的時候,阿貴剛和他老婆結婚,那時候好像有一個個頭小小的男孩子在我家附近晃來晃去……
『啊、啊、啊,我記起來了!』我在房間裡大吼,是那個理平頭的小男孩沒錯。
夏天的廟會慶典,煙火蜂炮不停地放,我整個腦袋亂成一團差點昏倒在廟口,是他把我拖離人群,替我搧風帶來新鮮空氣,為了謝謝他我還買了一支粉紅色的棉花糖請他吃。
我記起那幕,臉上還掛著鼻涕的小男孩,笑容靦腆地低頭看著地。
『佐彌,回去,回去你的房間裡。只有他你不能這樣做,你不可以傷害他。』我不知哪來的力量往外衝出去,將佐彌推進了他的房間裡,用力將門關上。接著我又拿了一把客廳的椅子抵住佐彌的房門,讓他短時間內出不來。
突然間舌頭一陣疼痛,我哀叫出來。
睜開眼,魏翔清澈的雙眸離我好近,就在不到一公分的地方。
我將舌頭由他口腔里抽出,本想伸手摀著受創的嘴,但我的雙手手掌心確有不明的液體殘留,我皺著眉將它往魏翔的襯衫上擦,然後跌坐在另一旁的床墊上。
『痛死了!』我想叫,卻連開口的力氣也沒有。
『活該。』房間裡面的佐彌訕笑著。
「阿滿?」魏翔疑惑而謹慎地看著我。
我痛苦地點點頭。魏翔幹嘛咬得那麼用力,我想我的舌頭絕對斷成兩截了,現在連一點知覺也沒有。
「對不起。」他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那傢伙給我的感覺不太好,我不是方便麵,拆封就能泡的。本來想教訓他,沒想到……」
我搖了搖頭,聳了聳肩。他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
「上次是被拐的。」他嘖了一聲。
我拍拍他的背。手心還是感覺黏黏的,我想我應該去洗一下手才對,因為剛剛佐彌用這雙手在魏翔那裡……搓過來又搓過去……
「嘴巴張開我看看。」魏翔將我的臉扳了過去。
痛死了!我張開嘴,但皺起眉頭。
「流血了。」他又嘖了一聲。「家裡有口腔炎的藥,應該可以止血吧!」搔著那頂鳥窩頭,他懊惱地跑下樓翻東翻西弄得乒桌球乓的,然後喘吁吁地爬上樓來。
「嘴巴張開,舌頭伸出來。」他說。
我猶豫半晌才照他的話做。接著他把透明的藥膏擠在指尖抹到我的舌頭上。
「我剛剛用肥皂洗過手了。」他幫我擦完藥後看著我。「怎樣?可以嗎?」
這種藥涼涼甜甜的,讓灼熱刺痛的傷口舒服了一點點。也只有一點點。
我看他用殷切的目光注視著我,便點了點頭。
他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早上,我像從前一樣起床弄早餐,接著回家一趟,大哥看我舌頭腫得連話都講不清,不斷追問是怎麼回事,我只好用寫的告訴他,是因為吃東西的時候不小心才咬到。聽見的人都笑了,也相信我所說的,彷佛我真的是很容易干出這種烏龍事情的人。這天,一直到很晚我才又回魏翔家裡。
打開連接一樓與二樓的鐵門時,客廳燈光很亮,魏翔窩在沙發上看著髮型雜誌,一堆書散落在茶几和地上,他看起來十分專注。
「你要不要吃宵夜?」我寫了一張小紙條在他眼前晃。大哥讓我帶烤蕃薯回來。
他抬起頭來,清澈的眼睛看著我,臉上似乎有點疲憊,也許是看了一整天的書吧!他點了點頭,幫忙把雜亂的髮型書搬到旁邊,好讓我有地方坐下。
我拿了蕃薯給他,但他剝皮後咬了幾口就放下了。
「不好吃。背好痛、腰好痛……」他盯著蕃薯喃喃念著,彷佛在向蕃薯抱怨而不是對我。接著電視打開,趴躺在沙發上昏昏欲睡地看電視。
「上樓去休息?」我把紙條放在他眼前。
他沒有回答我。
我將一顆大蕃薯吃完又去漱口保持傷處乾淨回來後,看著他。
魏翔才開口對我說:「不要一直趕我走。」他不悅地說著:「多讓我待在你身邊幾分鐘會怎樣嗎?」
咦?我的臉上寫滿問號。
「去我房間拿那條藥膏下來,我幫你擦。」他對我說話的時候,有種近乎命令的語氣,不讓我有拒絕的餘地。
雖然感覺年紀比他大還要這樣被他差遣有些不是滋味,但瞧他趴在沙發上動也動不了的情形,大概是真的爬不起來了吧!
於是我爬樓梯上去拿了藥,下來交給他。
「嘴巴張開,舌頭伸出來。」他努力從軟沙發中掙紮起身,拿過藥扭開蓋子。
其實我可以自己來。只要有鏡子就能夠對著上藥了。我很想這麼說。
但我無法抗拒魏翔的要求,或許是不常被如此對待的關係,我覺得他對我算是體貼的,如果拒絕他的話,說不定他會感到難過。
我吐出舌頭讓他上藥。
「好了。」
當他扭緊蓋子的時候,我也把舌頭縮進來。突然記起今天還沒看新聞,於是我屈身貼近他,要拿身邊的那個遙控器。
他的手跟著搭在我的腰上,隔著過大的T恤,貼在我身上。
「你到底有沒有在吃飯?」他說:「上次抱你的時候,只看見你一身的排骨連點肉也沒有。」
我的臉一陣紅一陣白。「那個人不是我,是佐彌。我怎麼會和你上床?!」
他的手指動了動,猶豫了一下,接著把我往下拉。我整個人橫趴在他大腿上,仰望著他。
我緊張地揪緊T恤下擺。想幹嘛,他到底想幹嘛?該不會又要親我了吧!天啊!
他的頭慢慢低下來,輕張開嘴含住我的下唇,舌頭不安分地蠕動,舔拭著我的牙齦。
我深吸了一口氣,拿起手中的遙控器就往他的鳥窩頭打下去。「叩──」的一聲好大聲,遙控器的電池都因震動而脫落掉了下來,我翻下身額頭撞著茶几,頭強烈地暈眩了一下,跌倒在茶几與沙發的fèng隙間,摔得四腳朝天。
「阿滿。」摀著額頭的他看我摔得很慘,想將我拉起來。
我連忙挪移屁股往後退,直到退出了沙發與茶几的空隙,才站起來,拍拍身上的衣服。
「你不可以這樣。」我寫了一張小紙條扔給他。
「對不起。」他低著頭說,頗有懺悔之意。
「我不是佐彌,所以你不能吻我。」我又扔了一張給他。
他抬起頭來頗為訝異地看著我。「我知道我吻的人是你。」
咦?我腦中又冒出了問號。他知道我是我幹嘛還吻我?我又不喜歡男的,只有佐彌才喜歡,所以他應該去吻佐彌才對。但是,他又說他不喜歡佐彌。
「我昨天不是有問過你想不想跟我在一起,你還回答說好。」他起身要往我這裡走過來。
「站住,不准動!」我拿紙條扔他。「那是佐彌說的,不是我。」
「那麼你現在就回答我。你是我第一個喜歡上的人,我好不容易才能再遇到你,你得給我一個答案,不要讓我像個白痴一樣一直誤會你的意思。」魏翔抿著唇,認真地盯著我看。
我睜大眼睛瞪著他,我想我的眼睛現在絕對比佐彌的瞇瞇眼大上好幾倍,他不會認錯人。
「你年紀太小了。」我在丟給他的紙上這樣寫。
「大一點就可以?」他看了紙條後,抬頭問我。
「我跟佐彌不一樣,我不喜歡男的。」我接著補充。
魏翔很仔細地看了我的告白之後,當著我的面,將那張寫著我真實性向的紙條撕成碎片,丟進垃圾桶中。
我張大了嘴,這是表示不接受我解釋的意思嗎?
他接著把客廳收拾收拾,也不管我還楞在當場,抱著他的雜誌關上電燈,就往樓上自己的房間走去。他走路的時候駝著背,步伐顯得很沉重,我想起他剛剛就有喊背痛了,或許他真的很難過。
他這麼難受,而我還傷了他的心。他如此地關心我,我卻令他失望。我感覺自己做了一件很不好的事情,我的心裡升起罪惡感。
電燈熄滅的客廳里,忘記被關掉的電視屏幕仍閃爍著。
他離開時的背影不停地在我腦海里重複出現,我後悔自己那麼對待他。
一些屬於負面的情緒開始上涌,擠滿了我的胸口。我坐在魏翔剛剛停留過的沙發上發呆,儘可能地讓電視裡播出的新聞吸引我的注意。
過了一陣子,突然想起好像都沒打電話給妹妹,於是我拿起茶几旁的電話打算撥回去工作的日本料理店。後來又想起自己現在沒辦法說話,就又把話筒放下。
我有些想念溫柔的婉婉,婉婉是養父的親生女兒,她小我一歲,是個很好的女孩子,我現在想飛奔回去她的身邊。
【
但最後我卻選擇回到房間裡,拿出醫生開給我們的藥,吞了幾顆,努力睡覺。紅色的可以減緩人格轉換,白色的會讓身體想睡著。我吃了兩顆紅色一顆白色的,昏昏沉沉之際好像聽到糙莓拼命跳腳的聲音:
『人家已經兩天沒出來了啦……』
抱歉大伙兒,我弟叫我幫忙看小孩,我可不能任由佐彌把他家的小孩給吃了。
晚上,我做了一個栩栩如生的夢。
醫生和佐彌說話,告訴他得開始準備了。準備什麼?在旁邊的我並沒有聽清楚。但我想應該是融合的事情,這幾年來我們一直重複著相同的事,讓兩個人變成一個人,再讓這個人和另外一個變成同一個人,現在輪到佐彌了。
佐彌很不安,他到酒吧里買醉,然後魏翔走了過來。魏翔問佐彌認不認得他,佐彌開始灌他酒,接著將魏翔帶回家繼續喝啤酒。
本來在睡覺的我突然覺得很想吐,於是出來問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佐彌將我推回去,但我又跑了出來。
寒冷的十二月底,雖然關緊了窗戶但還是令人發抖。魏翔站在窗邊脫下上衣,露出結實而寬闊的胸膛。
溫熱的手臂攬住了我。
佐彌在我耳邊說著:『你會喜歡的……』
情境越來越鮮明,我聽見了自己的呻吟聲。我想躲進去,但佐彌堵住我的去路。
我弄不清楚究竟怎麼了,只覺得快感一波一坡地打來,我的雙腳被撐開,有人埋進了我身體裡面,用他灼熱的部分溫柔地侵略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