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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7:27:46 作者: 緒慈
    淳丹只是淡淡的說道:「與你無關!」

    淳丹的不屑令伊里安憤怒。如今,他將她看成了自己的對手,除了他之外,他不許有人漠視他的存在,傷害她。

    「怎麼與我無關?」伊里安將淳丹扳過來,讓她直視著他。他很少發脾氣,但淳丹卻有能耐一而再再而三地作出挑釁行為,令他動怒。

    只是當他望進她眼裡的那刻,突然間,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淳丹深透的黑眸如夜空般平靜,那是一種任誰也撩不起的波濤,遙遠而無法觸摸,在她的眼裡他讀到,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輕易傷得了她,除非她的心先軟弱下來。

    她就是這樣一個女人,擁有足夠的堅強與勇氣。

    「你弄痛我了,王子殿下!」淳丹掙脫伊里安的籍制。

    接著她進入了第二家店,臉色沒變,安坐在店員抬來的舒適座椅上,然後雙手環著胸,等著店員將商品展示到她面前,她只需點頭或搖頭,不費吹灰之力就讓伊里安的信用卡刷了一筆十分可觀的金額。

    「你為什麼不生氣?頭髮是女人的生命,這是你曾經說過的話。」伊里安不解地看著淳丹冷靜買東西模樣。他還記得第一次見面,她為了某個陌生女子的一小絡髮絲,把他的古馳西裝弄出個洞來。然而現在自己的頭髮被惡意剪掉,她卻半點反應也沒有。

    「我為我的頭髮哀悼,但不會生氣。如果氣壞了自己,多幾條皺紋,那只會順了別人的意,讓對方更痛快而已。」

    「我實在不明白為何有人會如此做。」

    「我哪知道你們希臘人在想些什麼?」淳丹冷笑了一聲。「為我留了好幾年的可憐的長髮,我今天會好好血拼,拼些補償費回來的。」

    「錢對我來說不算什麼,但你為何買這些東西4」伊里安冷漠地望著淳丹,他總覺得淳丹和他認識的女人不同,她直來直往有話就說,雖然相處起來不甚愉快,不過卻奇特地吸引著他所有心思。

    他看著店員迅速打包的狗項鍊和食盤。「你養狗?」

    淳丹不理會他,接著又搭船過海往下一家店前進,接著挑了一堆飾品和小玩意,猶如狂風掃落葉般,把精品櫃內的高檔貨掃得一於二淨。

    「你應該不喜歡叮叮噹噹的東西。」伊里安見她的眼睛瞧著一對戒指。他不明白明明是來買衣服的,淳丹怎麼會買這些飾品。

    「你又知道了?」淳丹脫了他一眼。

    「你總該告訴為你刷卡的人,買這些根本一點也看不上眼的東西做什麼!」

    「哦----」淳丹向店員點了頭,讓店員把那對戒指的價錢拿下,送去包裝。

    她接著神色自若地說道:「台灣的親朋好友都曉得我來了愛琴海,這趟回去禮物自然少不了,與其自己出錢,還不如讓錢多得花不完的你來噹噹凱子,反正你的的身價有數也數不完的零,我好心幫你花一點,東送送西送送,為你積福。」

    「你拿我的錢來裝大方?」伊里安排了挑眉。

    「這點錢對你而言,我想並不算什麼。」淳丹挑著一排正式的晚禮服,心裡打量著該怎麼氣氣那個剪她頭髮的女人。

    「是不算什麼。」伊里安沒興趣繼續追問。

    他看起來還是那般的英俊挺拔,耀眼的光芒蓋過店內所有的華麗裝飾,永遠都是令人難以忽視的搶眼存在。

    淳丹指著件衣服要店員打包,然後說:「走吧,我們再到另一個島去。」

    別人的錢不是錢,既然伊里安慷慨解囊,她也應該義無反顧,努力花光。

    當太陽落人海面熄滅光輝的霎那,淳丹原本眯成線的眼睛就完全睜開,樓下喧鬧的舞曲從未間斷過旋繞,她按下電動窗簾開關,讓緩緩打開的落地富展示愛琴海上澎湃激昂的深色波濤。夜晚來臨。

    她穿著一席黑色的真絲連身長裙,高叉開至大腿,低胸的設計凸顯出她極美的肩部線條;新剪的髮型輕薄地浮貼於頸項,隱約能看見她白皙性感的脖子;鎖骨處紋貼的水晶鎖飾,則讓她優雅而撩人。

    當淳丹由樓梯上緩緩步下,所有賓客的目光全集中在她的身上,蘇菲亞驚喜她乾妹妹的美麗,攜著丈夫準備往淳丹方向走去,但羅尼基上午受的傷還沒恢復不敢輕易靠近淳丹,掙脫了蘇菲亞就逃走了。

    蘇菲亞也不勉強丈夫,獨自跑去找妹妹。

    「丹,你今天真漂亮!」蘇菲亞衷心讚美著。

    「謝謝!」淳丹雖然與姊姊講話,但眼睛始終掃she場內尋找著她的目標,最後,終於讓她在戶外的噴水池旁看見被幾名女子團團圍住,顯得不甚耐煩的伊里安。

    「你把頭髮剪成這樣挺好看的,伊里安帶你去剪的嗎?」蘇菲亞對於妹妹的改變,顯得十分高興。

    「嗯!」淳丹盯著伊里安,和姊姊說沒幾句話後,就往他那裡走去。

    屋外的燈亮如白晝,她挽著裙擺來到伊里安身旁。

    穿著筆挺西裝的伊里安無論何時都是偉岸而優雅的,他見著淳丹的裝扮後,立即停止了與女伴們的談話。

    「發生了什麼事,你穿成這樣?」有些不可思議的神情伴著些許迷醉對眼前人的打量,伊里安被淳丹難得出現一次的美麗給嚇到了。

    「衣服買了當然要穿。」這件華麗的衣裳刷的是伊里安的信用卡。

    「幾萬塊美金穿在身上有什麼感想?」伊里安問。

    「照鏡子的時候有種強烈的感覺。」

    「說來聽聽。」

    「那就是,突然間看自己很不慡。」

    「怎麼講?」伊里安問。

    「覺得好像見到你的女性版,有種衝動想揮自己一拳。」淳丹面無表情地道。他們身上的衣服是同款品牌,這個牌子是伊里安的最愛。

    「說得可真好!」伊里安的神情瞬間冷了下來,淳丹總有隨時隨地輕易澆熄別人熱情的能耐。

    「還有一點,就是這衣服穿起來很不舒服。」

    「不舒眼?」這款牌子向來以舒適的剪裁與車工聞名,被人嫌棄伊里安倒是第一次聽見。

    「對,不舒服!」淳丹轉了身,露出裸至腰下就快要露出屁股溝的背部說:「冷得讓人起雞皮疙瘩。」

    伊里安身旁插不上話的女伴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議論著淳丹無禮的行為。

    「你覺得我這身打扮如何?」淳丹不理會那些女人,只問伊里安。

    「我只能說你從來沒有這麼美麗過,但如果臉上能多些笑容應該會更好。」伊里安不會吝嗇給予女人讚美,就算是只給過他死魚眼看的淳丹也是。

    「那如果這樣呢?」淳丹鬆了松自己緊繃失調的顏面神經,然後掀起唇角,揚起一個雖淺,但就力十足的微笑來。

    伊里安沒料淳丹會對他柔柔地笑,這等衝擊大得讓他愣了三秒。

    悠揚的弦樂聲從未停止美妙的旋律,燈光下淳丹的臉龐顯得柔和而嫵媚,伊里安確定B」己今晚只有小酌一杯,從未飲酒過量,但不知為何他竟覺得眼中的淳丹變得好美,美到眨一下眼不去看她,都是浪費。

    「跳舞嗎?」淳丹問道。

    「什麼?」伊里安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

    「跳只舞吧!」淳丹將手伸了出去。

    伊里安有些遲疑地接過淳丹的手,不斷思考著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照淳丹的個性,她絕對不可能在花了他一大筆錢後良心發現,突然願意與他和平共處。

    伊里安的手擱在淳丹纖細的腰枝上,再往下一點就能碰到淳丹叉開得極高的裸露大腿。

    東方人細膩的肌膚有著奶油色的珍珠光澤,黑眸是誘惑人墜落的夜墾,淳丹的臉龐在淡妝下顯得典雅迷人,從容自得的態度讓她落落大方。

    伊里安忽然發現,無論是她的樣貌,或她對一切事物毫不在乎的冷淡性格,都是吸引他的特殊之處。

    隨著浪漫的音樂,他們滑入舞池當中。賓客們識相地緩緩退出,獨剩他們二人翩然起舞。

    舞池周圍傳來女子們跺腳憤怒和咬牙切齒聲,伊里安的親衛隊們群起圍了過來,看著他們的王子與一名什麼也不是的外國女人跳著華爾滋。

    淳丹將那些女人的反應收進眼底,而後笑意加深。

    忌妒嗎?我現在獨占了你們的王子,他的心如今在我身上!

    淳丹看著那些女人快抓狂的模樣,就感覺很舒坦。

    剪了她的頭髮然後命令她滾回台灣?她如果照做,她就不叫孟淳丹!

    伊里安咪起眼看著懷中突然一反之前柔情,笑得令人背背發寒的女子。過了幾秒,他才問道:「怎麼這麼高興?」

    「你說呢?」她反問。

    「下午剪你頭髮的人在那些人當中?」伊里安意指舞池旁焦躁不安的女人。

    「我似乎沒必要告訴你!」淳丹仍是令人寒毛直豎地笑著。

    「你既然敢把我當成工具氣人,就應當把話說清楚。」伊里安覺得自己被藐視。

    「這是女人間的私事,與你無關。」

    「你是堤維家的人,就與我有關。」

    「我還沒有脆弱到要人保護的地步。」宴會中,他們是高雅而登對的金童玉女,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他們身上,欣羨的、妒忌的、憎恨的交雜渾濁著。

    「女人瘋狂起來很可怕,她們這次可以剪了你的頭髮,下次就可以把刀子送進你胸口。」早已習慣人群視線的伊里安並不覺得如何,只是自若而沉穩地擁著淳丹緩緩舞著,但淳丹顯然不太賞臉,以凌亂的步伐擾亂他的優雅。

    「你也會知道她們很可怕?」淳丹幾乎是鄙夷地對伊里安說:「她們的忌妒心是因你而起。我覺得她們的可怕是你所造成,如果沒有你,她們只會是平凡的女人。」

    「那與我無關,我從來就沒說過喜歡她們其中一個。」他會說出之前那些話,只是為了讓淳丹了解事情的嚴重性。

    「不喜歡還和她們在一起?」淳丹不懂。

    「外交手段!對一個有身分地位的男人而言,女人是必需的裝飾。」

    「你的情人有多少?」她問。

    「不多,五六個左右。」

    「這是登記在案的,還是包括其他不固定對象?」她想,這個男人一定常常有人投懷送抱,一夜情的機率超高。

    「登記在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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