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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7:27:28 作者: 緒慈
「你幹嘛來這裡?」除了朋友的聚會外,其實惟明是很少到Gay Bar來的。因為身分是老師的關係,惟明平時會注意自己的行為。所以,當他這回在營業時間見到惟明出現,便立刻趨向前去,把酒保丟到了腦後。
「來看看你工作得怎樣了。」惟明坐上了旋轉椅,酒保自然地為他調了一杯酒,「不過你們兩個人,那麼大聲在吵些什麼?」
感覺上,他和惟明好像已經很久沒見,惟明的笑容有些改變,笑意深了些,神情也倦了些。
惟明的表情讓他想起淳安。原來,時間的流逝很容易會帶走對愛情的堅持,於是,他的心開始有些慌。
如果惟明也像淳安一樣,決心放手,不再去愛,那到最後痛苦的人不會是誰,絕對會是他這個吃了人家還賣乖,死不認帳的渾小子。
「為了淳安的事情,淳安被酒保給弄哭了。」反正,酒保說的對,他就是容易偏向弱勢的一方。不過淳安弄成這樣,酒保敢說自己沒有責任嗎?
酒保靜靜地端了一杯飲料給他,他話說得多,正好口乾舌燥,也沒多講就一飲而盡。
感覺很順口,有些甜,卻不會膩。
酒保神情自然地替他續杯,所以他根本不曉得,那喝了令人微醺的飲料,酒精濃度到底是多少。
「你跟他走得很近嗎?」惟明指的是淳安。
「也不是走得近,反正我就是覺得酒保應該接受淳安。」他接連喝了三杯飲料。
酒保在笑。
「你別給酒保找麻煩了,他們的事,讓他們自己決定吧!」惟明自己是過來人,曉得這種事,旁人無法幫上忙的。不過,酒保不愛淳安,小畢也許會成為淳安下一個目標,「你啊,現在整天都不在家。我看這份工就別打了,想買冷氣,我再另外湊錢吧!」
「怎麼湊?你不是說沒錢?」
「老哥有啊,明天我打電話向他借不就好了。」
「是噢,我怎麼都忘了我們還有一個金主?」惟明的哥向來也疼他,只不過惟明的哥很少待在台灣,而他們,也只在有需要的時候才會想起這號人物。
惟明笑了笑,「這樣,我們就有多一點時間可以在一起了。」
他聽到惟明這句話,耳根子又熱了起來。
「只做到今天可以嗎?」惟明問酒保。
酒保繼續擦著杯子,「當然可以,只要你開心,一切不成問題。」
「那你打算怎麼處理淳安的事情?」他問酒保。
酒保又弄了杯飲料,他連喝了幾杯,不知怎麼的視力居然有點模糊,有些頭暈目眩重心不穩了。
惟明扶住了他,「酒保,你讓他喝的是什麼?」
「一種可以放鬆心情的飲料,省得他老是咄咄逼人,活像我哪裡得罪他了。不過我倒沒料到他酒量這麼好,本來預計兩杯就可以把他掠倒的,居然撐到了第四杯。」
「喂,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他甩了甩頭,眼裡有殘像重迭,酒保變成了兩個,他呆了一會兒,才知道自己喝醉了。
「這樣說好了,讓我愛上淳安,就像要你愛上惟明一樣,是不可能的。」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不可能?」頭好重,他靠在惟明肩膀上,再也抬不起來。
「你幹嘛不先和惟明試試?等你試成功了,再來談這個問題也不遲。」
「好啊,我現在就回家試!」他一口答應,拉著惟明的手要離開,卻差點跌下旋轉椅。
惟明扶著他,臉色有些怪異,「你到底想試什麼?」
「上床!」
他說。
第七章
回到家的時候,惟明僵著一張臉。
他還猜如果答應和惟明上床,惟明肯定會欣喜若狂,甚至手舞足蹈的。可是,現在沒有。
惟明的臉很臭。
「你在酒保店裡說那些話是什麼意思?是不是為了淳安,你什麼事都願意做?」惟明的語氣有點冷。
「我以為你至少會放一下鞭炮,還是煮個紅蛋來慶祝什麼的。」
「放什麼鞭炮,煮什麼紅蛋。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力氣,才克制自己不碰你。你為了淳安,居然就可以和我上床。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傻瓜一樣,在你眼中,什麼都不是。」惟明開始生氣了。
「我不單純只是為了淳安。」雖然他對淳安很有好感,但淳安還沒重要到那個地步。
「但是他吻過你。」惟明氣得把車鑰匙丟在客廳的桌子上,發出了好大的聲響。
「那是意外。」
「他還很中意你。」
「不止他,很多人都中意我,你也是其中之一。」他可能是最受Gay歡迎的年度風雲人物了,在酒保店裡打工的那段時間,就常常有人摸他屁股,吃他豆腐。
「那你看著他的時候,兩眼發直,這點你怎麼說?」
「哦----」他心虛了一下,「你說那個啊,那個不是兩眼發直,那是我腦袋空著沒用,在發呆。」
「你又在說謊了。」惟明的音調高了起來。
他摀起了耳朵,「怎麼又歇斯底里了?」
「全都是你再度挑起的。」
「我都說我要跟你上床了,不然你還想怎樣啊----」他吼了回去。
然後,惟明瞪直了眼,嘴抿了一下別過頭,「不要說這種不負責任的話。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我已經想你想到心都要發疼了。你別再這樣意氣用事,開我的玩笑,再這麼下去,我會受不了的。」
「我哪點看來像意氣用事?」他已經表現得夠明顯,連上床兩個字都出口了,怎麼,現在換惟明裹足不前?
「你全身上下看起來都像意氣用事。」惟明努力的壓下怒氣,久久後才嘆了口氣,「算了,我們也別再吵了。你渾身酒味,洗個澡儘快去休息吧!」
「我喝了很多酒,現在洗澡好像會心臟病發,還是腦中風什麼的,很危險。」
「是嗎?那你進房睡覺好了。」
惟明似乎不想看見他,但他沒意思走開,還是繼續留在原地,「其實,我真的沒想過要惹你生氣。淳安的事情,我只是不順眼罷了!看見淳安傷心的樣子,我就會想到你。見著酒保對淳安不理不睬的模樣,我就會厭惡我自己。我們和他們,就好像一模一樣的翻版,所以我不能不理會淳安。」
惟明長長的吁了口氣。
「惟明,你也覺得我真的是一個很差勁的人吧,老是漠視你,對你不理不睬的。」他說。
惟明搖了下頭,「是我惹起的,是我要愛上你,一切與你無關。」
「如果我說,我從現在起想要愛你,你會答應嗎?」他很認真。
惟明嗤笑,「你醉了。」
「我醉了?」他攤開手擺在惟明眼前,「那你看這是什麼?」
惟明遲疑了下,「你的手掌。」
「錯!」他笑了一聲,「這是五,五根手指。看吧,我數給你看!」他曲著手指,照順序地點,「一、二、三、四、五,一共是五根。我看得很清楚,一點也沒醉。」
「你真的醉了!」看他這副模樣,惟明也只有無奈的份,「回房去睡吧,別鬧了!」
惟明抓起他的手,要把他帶往房裡去。
他卻順勢依往惟明懷裡,圈住惟明的頸子,吻了上去。
「小畢!」惟明吃了驚。
「先來個法式熱吻吧,這種事我還沒對男人做過。」
在一刻的僵硬過去,原本定如岩石的惟明突然有了反應,不僅瘋狂地回吻了他,還咬得他的嘴唇都要掛病號了。他曉得,惟明是在氣那天淳安咬傷他的事。惟明也要來一下,宣洩這些年來老是得不到手的鬱悶。
男人的味道,男人的氣息。縱使惟明表面看起來多溫文有禮,多體貼溫柔,但在這一刻里,惟明滿腦子只剩如何扒光他衣服之類的想法。
一想到惟明是如何對他懷有慾念,一想到惟明斯文底下所藏著的欲望,他的心不知道怎麼的,就開始騷動起來。
有種令人顫慄的快感在蔓延,隨著喘息聲,隨著互融的鼻息,隨著惟明眼底凝聚的情愫,他感覺自己竟要深陷了。
「你會後悔的……」惟明在他耳際喃念著。
「會不會後悔……要做了才知道……」他被吻得都快說不出話來。
惟明透露著的,是一種急欲占有的念頭,舌頭卷繞交纏。惟明吻了就不放,讓他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心神蕩漾。
現在的他,想被占有。
突然,電話鈴聲響起。
當然,惟明不會終止自己的動作。鈴聲響了好一陣,他想去接,但是惟明沒放開他。
「等……等一等……」
好不容易唇與舌離開了,但,那個吻的勢力卻沿著下顎,順著喉際,緩緩向下延伸範圍。
惟明沒有理會。
「先接一下電……電話再繼續……不行嗎?」從來沒有接觸過這樣帶著侵略性的吻,太過澎湃的刺激讓他喘息,更有些想逃開。
「你想接……就接吧……」惟明繼續動作,將他推倒在沙發上。
他在長沙發上挪移,直到拿起了沙發旁的電話。但正要講話,惟明就壓了上來,「你好重……」他抱怨了聲。
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叫著他的名。
趴在他身上不規矩動作的惟明,也呢喃著他的名。
他分了一下心,但立刻又拉回來。「有什麼事嗎,鳳姐?」亭鳳,是送他紅寶石耳飾的那個女子,也是與他交往得最久的一個對象。
『只是想跟你說一聲,我十五號的飛機。你要來嗎?』
「幾點的飛機?」惟明還是在上下其手,他的耳朵有些敏感,惟明正吻著。
『早上八點多。』
「我曉得了……」他很努力地要專注精神回話,只是在這時候,惟明一隻手解開他牛仔褲的扣子,沒預警地,就這麼溜了進去。
「……」他倒抽了一口氣,差點叫出來。
惟明什麼也不管,只是繼續自己的動作。方才就說過了,他想接電話,有能耐的話,就接啊!
『小畢,你正在忙嗎?』
「有點……!有點忙……」
『那我不打擾你了,就這樣子吧!』女人很體貼地掛上電話。
他把電話拋到一旁,立刻就抓住惟明伸進去褲子裡頭的手,「我正在和人家講話,你怎麼這麼惡劣!」
「還有更惡劣的。」惟明抓著他的褲子,一把就把牛仔褲給剝了下來,讓他只剩下一條NIKE的灰色三角褲。
一直以來,他都不知道NIKE為什麼廣告上打的標語是Just do 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