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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7:20:38 作者: 浮圖
名揚的圖書館以歷史悠久,面積大,館藏豐富著稱,館外是茂密的香樟,將大片濃蔭投射到圖書館裡。越往裡走,光線就越暗,分類就越偏,書的年代就越久,書頁發黃髮脆,也許一輩子都乏人問津。他們已走到放地方志的藏書室,謝明玉的手指百無聊賴地划過那一排排散發著腐蠹氣味的書,轉頭問謝暄:「你帶我來這兒幹嘛?」
話音剛落,謝暄忽然從後面抱住他的腰,用力過猛,謝明玉趔趄了一下,鼻子差點撞在前面的書架上,幸虧及時用手扶住,他還想問,耳垂已經被謝暄濕熱的口腔含住,耳膜聽到謝暄含混低沉地聲音,「你不是問我的性幻想是什麼嗎?」
他的手用力地撫摸謝明玉的胸膛,寧捏他的茱萸,咬著他的耳朵,用暗啞的嗓音含糊地說:「在圖書館裡做愛。」說話的同時,他的手已經迫不及待地解開他的皮帶扣,拉下褲鏈,伸進他的內褲裡面----
謝明玉被刺激得渾身像被點擊似的一顫,兩隻手用力地抓住書架,咬著下唇緩緩地笑了。就著那個姿勢,謝暄從後面進入謝明玉,沒有潤滑劑,所以進去的時候有些困難,但樓下偶爾傳來的學生打球聲,說話聲,刺激著他們的感官,使他們由始至終都保持著一種暈眩的興奮。謝明玉的視線里是一排排的書名----《北京市志稿》、《舊都文物略》、《舊京人物與風情》,那些字隨著謝暄的撞擊也上下起伏,漸漸模糊----
他們做了兩次,還有一次,謝明玉趴在窗口,將窗戶打開,外面的熱浪便撲面而來,他的手肘撐在窗台上,手指痙攣似的收縮,臉上的表情似痛苦又似歡愉,咬著唇喘息,每次下面有人經過不經意地抬頭看他,他便有一種不由自主地緊張和興奮,後穴便一陣緊縮,夾得謝暄幾乎要瘋掉----其實他們在三樓,下面的人並不能看清他的表情,就算看清,也絕不會想到後面的風景是怎樣的荒唐淫靡----
歡愛過後,他們躺在圖書館陰涼的地板上,還徜徉在那種高潮的餘韻中,空氣中都是舊紙張與精液混合的味道。
離開的時候,他們一如進來時的風度翩翩,還神情自若地與圖書管理員打了招呼。晚上打掃衛生的保潔員會發現,在圖書館三樓衛生間的紙簍里,扔著兩條沾滿了精液的內褲。
直到上了車,開在回去的路上,謝明玉才哈哈笑出聲,像個做了壞事卻不曾被大人發現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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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島的靜園按著他們兩人的喜好裝修完畢,大多數時間他們在周末過去住。以前謝暄像個工作狂,無限地透支著自己的精力,經歷過諸多生離死別諸事無常後,他開始放慢腳步,學會放下,學會享受生活賜予給自己的喜樂。他在靜園裡自己親手開闢菜地,種番茄和黃瓜,有時候也接外甥葉躍過來玩,葉躍依舊是謝家目前唯一的小孩。謝暉結婚多年,兩夫妻身體健康,卻始終沒能有個孩子,這讓一直盼望孫子和重孫的大伯母和歐陽老太太非常失望,只能安慰自己,大約是緣分未到。
謝明玉又收養了一隻貓,取名叫「船長」,剛好與「傑克」湊成一對。據謝明玉說,那天他在路上,看見一隻貓安靜地伏在路中央,不避不讓,行人、車輛紛紛繞道而行,他覺得奇怪,放慢車速,那是一隻很漂亮的貓,通身漆黑光滑的皮毛,一雙眼睛像盛滿著琥珀色的酒液,無悲無喜,無嗔無怨,嘴角卻有鮮紅的血流出來。
他不知道它發生了什麼,那麼多人經過,沒有人幫它,他本來已經將車開出一段距離,眼前卻怎麼也揮不去那隻貓的樣子,於是將車倒回去,把貓小心地抱到車裡,帶它去寵物醫院----自始至終,那隻貓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也沒有一點動作,一直是相當柔軟溫順的。
船長來了以後,休養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恢復正常,但也依舊安靜,有點冷艷的味道。除此之外,謝明玉對美麗島的野貓也是如數家珍,還給他們起了許多奇奇怪怪的名字,什麼「黃小妹」「花肥妞」「嫂嫂」「多多」,還能歷數貓與貓之間的親緣關係,與性格特徵,這是他才能,反正謝暄是永遠也弄不清的。
陽光好的時候,謝明玉就將一條薄毯鋪在院子的一塊能照到陽光的大岩石,扔兩個抱枕躺在上面曬太陽,聽音樂。有時候謝暄會同他一起,並排躺著,或者將他擱在他的肚子上,一起抽一根煙,或者喝點啤酒,說會兒話。謝明玉說他大學時電影鑑賞課的講師說他遇到過的最浪漫的事是----曾經有個美麗的女孩兒躺在他身邊給他背《紅樓夢》----說完哈哈大笑,謝暄也跟著笑----
有時候謝暄的情緒會低落,那是他想起周南生的時候,一個人弓著背坐在廊檐的階梯上抽菸,眉間有揮之不去的抑鬱與憂傷----謝明玉有時候會陪他坐一會兒,有時候就站在遠處看著他----曾經,他多麼討厭周南生,他期望著謝暄百分百的愛情,不摻雜一絲雜質,他幾乎是惡狠狠地向謝暄討要,那是他身上那種幾乎變態的完美主義在作祟----世上確實有周南生這個人,他生動而鮮活地存在於謝暄的生命中,陪伴他走過最為純淨美好的童年與少年時代,然後離開,像完成一個使命----你不能抹殺他,也無法抹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