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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7:20:38 作者: 浮圖
    劉玉娥笑了起來,「發生一點小意外,大家不要在意,今晚玩得開心點。」她朝樂隊示意了一下,樂隊奏起了舞曲,她朝謝暄伸出手,笑道,「不知有沒有這個榮幸,跟三少跳個舞?」

    謝暄仰頭喝掉杯中的香檳,將杯子放到侍應生的托盤上,握住劉玉娥的手,「我的榮幸。」

    氣氛終於又漸漸回溫。

    「三少不要介意,阿英一向比較緊張我,他性子就是太衝動,容不得別人說我不好。」劉玉娥的舞跳得極好,謝暄帶著她前進後退旋轉,一時間成為一道養眼的風景線。

    「那我要恭喜劉總,得這樣一個孝順的兒子。」

    「人家說我收義子其實是養男寵,三少看呢?」

    「那至少讓我們的生活看起來像本小說。」

    劉玉娥哈哈笑起來,笑聲引得人們頻頻注目,但她絲毫不當一回事,「聽說三少的騎術極好,剛巧我在城北馬場有些股份,不如哪天一起出來騎馬,我家娉婷也是從小愛騎馬,年輕人興趣相投,也可交個朋友----」

    「只怕劉小姐不樂意。」謝暄說完,不給劉玉娥機會,就趁著換曲的時機退出了舞池,告辭離開----

    一走出酒店,謝暄就用手指按著頭按摩著,何林還沒到,他站在門口正想打電話,一個穿黑西裝戴墨鏡的男人走到他身側,看似恭敬實則有些強硬地說道:「謝先生,我們老闆請你過去。」

    謝暄愣了一下,看到他不遠處有一輛黑色的賓利房車,江緹英就在車裡面,隔著不遠的距離,篤定地看著他。謝暄牽了牽嘴角,走過去----

    「去哪兒,我送你一程。」他話剛說完,那個黑衣保鏢已經打開車門。

    謝暄從善如流地進了車,保鏢關上門,車子緩緩地開動。

    車內很寬敞,江緹英懶懶地靠在車座上,給謝暄倒了一杯香檳,然後拿著手帕仔仔細細地擦了擦手指,才拿起自己那一杯,一口喝盡了,他已經有些微醉了,看著謝暄笑著說:「是不是很驚訝?」

    謝暄捏著細長的杯腳,低低地笑了聲,「江英?既要換名字,怎麼不換個徹底?」

    江緹英渾不在意地說:「江緹英也好,江英也好,都是我,我不怕別人認出我,就怕他們認不出----」說到這裡他的眼裡閃過一絲陰冷狠毒,「我就是從地獄裡爬回來的惡鬼,誰對不起我,我就千百倍地還報給他。」

    謝暄揉了揉太陽穴,「你跟劉玉娥是怎麼認識的?」

    江緹英歪著頭看他,「你也覺得我上了她的床?」

    「這個跟我無關。」

    江緹英笑起來,簡直樂不可支,笑完了,說:「這種事情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幫助我回這個圈子,黑社會再怎麼有勢力依舊是黑社會,沒有人引薦,永遠不過是高級點的小流氓,而我要的,不僅僅是這些----」

    謝暄搖頭,「你這樣大的排場,是怕人不知道你現在是黑社會嗎?」

    江緹英又將一杯酒一飲而盡,渾身散發出一種危險的血腥氣,「你知道死什麼感覺嗎?海水灌進你的鼻子、耳朵、嘴巴,心臟血管被擠壓,像千萬根竹籤同時往中間刺,瀕臨死亡的時候,原來耳朵里可以聽見一種像海豚音一樣的聲音,好像有什麼在召喚你----可惜劉衛方小說沒有兒子,不然我倒是想讓他嘗嘗這種味道。」

    謝暄注視著江緹英,他還是一如從前那樣美麗,但這種美麗底下是一顆殘缺的靈魂,他漂亮的皮囊下的方小說西已經變質,開始腐爛,他讓謝暄想起王爾德筆下的那個叫道連?葛雷的美少年,這種殘缺的美麗讓他像一棵罌粟一樣帶著極致的誘惑。

    現在的江英身上帶著一種神經質,時而狂喜,時而狂悲,時而殘暴,時而脆弱,不擇手段,還染上了潔癖,不管他如何掙扎,那些不堪的過往經歷已經摧毀了曾經那個要做「武陵輕薄兒,鬥雞走狗過一生」的江緹英。

    謝暄下車,才走了兩步,江緹英在後面叫住他,「謝暄,我以前說過,我會幫你,這話依舊有效。」他的眸子像天上的北極星一樣明亮認真,一瞬間,好像與曾經那個少年的眼睛重合了。

    黑色賓利車緩緩地駛遠了。

    何林的電話來了,「三少,對不起,福永路出了一起車禍,我被阻在那裡----」

    謝暄打斷他,「我已經回來了,你也回來吧。」

    第109章 好和壞

    初春的小蓮山山花爛漫,美不勝收,但謝公館卻冷清得很,如今也只有謝暄會回來住,植株高大的白色玉蘭開得紛擾而寂寞。

    周末謝亞難得回來,她是來拿方小說西的,葉躍一個人留在樓下,站在玉蘭樹下,穿著一身考究的兒童西裝,打著領結,通身上下一派高人一等的優越感,然而他自己卻並沒有富裕家庭出來的頤指氣使,他的性子一點不像他的父母,反而跟幼時的謝暄有些相像----他仰頭看著滿樹堆雪般的花朵,安靜乖巧得令人心疼。

    謝暄走過去,摸了下他的頭,他轉過頭看見謝暄,有些靦腆地叫了聲,「舅舅。」

    謝暄鬼使神差地說:「跳跳,我們去摘花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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