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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05:29:24 作者: 翊石巫
突然就有點捨不得。
宴辭才十九歲啊,正好的年紀,他捨不得讓宴辭一個人去面對謝家的餓狼。
那就上去乾死他們。
誰要讓他不舒坦,他就把對方骨頭都打碎,再餵狗。
謝究白出了會兒神,手機又有消息進來。
他點開,就看到了宴辭的信息:謝叔叔,醒了嗎,我煮了瘦肉粥在鍋里
謝究白坐起來:醒了,你到地點了嗎
宴辭正坐在一個石墩上,他環視了周圍一圈。
前方有個光著膀子的肌肉男,嘴裡叼著煙,很不好惹的樣子。
左邊的男人,臉上一道兇狠的疤,一直瞪著眼睛,不耐煩地抖著腿,好像那種恐怖分子。
其餘人要麼染著黃毛,要麼剃了光頭,是那種走在街上,路人看了都會心裡不舒服,趕忙避讓的類型。
宴辭為了合群,把頭髮全部梳了上去,做了個背頭的髮型。
單看衣著身形,他在這樣一群人中很普通,可一旦他們同宴辭的眼睛對上,就會下意識心生畏懼,不敢輕易招惹。
宴辭低頭打字時,才淺淺露出溫柔:到了
旁邊一個大哥吹了個口哨,吼了他一聲,揶揄道:「跟媳婦兒聊天呢。」
宴辭不輕不重地看了他一眼。
大哥心裡有些發毛,訕訕地給自己圓說道:「呵呵,我看手下的兄弟跟媳婦兒聊天時,都會像你這麼溫柔。」
他可不敢惹這位,據說這位是兩年前在地下拳場,讓黃哥吃了大虧的那個。
打起架來不要命似的,而且招招兇狠,不顧別人死活,也不顧自己死活。
他們怕的不是宴辭,而是他身上那股隨時可以不要命的勁兒。
人看見狗,會驅趕,但看見染了病的瘋狗,只會避開或者逃跑,沒誰不要命地去主動招惹的。
這是一個道理。
宴辭收回目光,不理會他,繼續給謝究白打字,耐心地一一告訴他,家裡的東西都放在哪兒的。
謝究白本來不想動,但看到床邊的輪椅,想了想,還是下床了。
宴辭貼心得把輪椅都放在了床邊,讓他隨手就能拿到,粥也熬好了,小孩兒這麼努力地想要他活著,想要他每天過得開心點,他有什麼理由發爛。
但謝究白沒想到,他剛伸出腳在地面上站穩,就咚地一聲倒了下去。
隨後感覺有什麼溫熱的液體流進了嘴裡。
他伸手摸了一把,是鼻血,紅得像是罌粟。
奇怪的是,他除了頭暈,竟然感受不到疼痛了。
謝究白嘆了口氣,狼狽地攀著輪椅爬起來,廢了好大勁兒,才自己在輪椅上坐好。
宴辭很久都沒收到回信,又給他發消息:謝叔叔,怎麼了
謝究白把一手的血拍給他看:可能屋裡暖氣太足,空氣乾燥,流鼻血了
他當然知道不是因為暖氣的問題,這是他的身體在向他預警。
就連他打字的手,都開始發抖。
宴辭看到那雙白皙的手上,紅彤彤的一片血跡時,騰地站起了身,立馬就給謝究白撥了一個視頻電話。
周圍的人看他突然反應這麼大,以為有情況,紛紛警惕地站起身:「怎麼了!」
剛才主動搭話宴辭的黃毛唉了聲:「沒事兒,跟媳婦兒聊天就是這樣的,估計是那邊兒鬧脾氣呢。」
其他人哈哈大笑,有人吹口哨:「女人嘛,你得用凶的,咱們在外面拼死拼活搞錢給她們花,她們再鬧就過分了。凶她一回,下回就老實了。」
宴辭只覺得這些人煩躁,但他們的聊天提醒了他,不能給謝究白打視頻電話。
如果有人瞄到了謝叔叔的臉,後果不堪設想。
他果斷掛了視頻,飛快地打字:謝叔叔怎麼樣了
宴辭百度搜索了幾種治療流鼻血的土方,給謝究白髮了過去。
謝究白其實自己已經處理好了,他仰著頭,舉著胳膊給宴辭回信:沒事了
謝究白:好了你忙你的,我吃了飯再睡會兒
他覺得手機看著晃眼極了,上面的字好像在扭,讓他頭暈。
隨便盛了小半碗粥,吃了一口後,才發覺味道不對。
好像有一股藥味兒。
謝究白也懶得管宴辭是用什麼熬的粥,勉強吃了一點,就又回床上去了。
結果到了下午,他開始發燒,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
他神志不清地想,看來林醫生說的是實話,他真的要死了。
但為什麼……那麼不甘呢。
他想到昨晚給宴辭的那個吻,只需要他的一個吻,宴辭就能那麼開心……真好。
早知道多給一點了。
宴辭怎麼那麼容易滿足,真的像一隻小狗一樣。
謝究白突然有點心酸。
半夢半醒間,他看到床前坐了一個人。
謝究白下意識伸出手:「阿辭……」
容清打了他的手一下:「幹什麼,別以為你病著,我就要容忍你的非禮。」
謝究白聽出了他的聲音,抬起的胳膊頓時落了下去。
容清:「……你不要失落得這麼明顯好嗎,我也是要面子的。」
容清撕開手裡的降溫貼,給他貼在了額頭上:「你那個未婚夫呢,你都燒成這樣了,要不是今天我突然想起你搬家,過來看看,要出大事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