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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05:29:24 作者: 翊石巫
謝究白還在等他,希望視頻通話沒有被掛斷。
黃毛快哭了:「那可是你讓我揍的啊,別還手……」
他試探地給了宴辭一拳,又因為恐懼,不敢下手太重。
宴辭顯然已經失去耐性,惡劣地笑了起來:「如果下一拳,我臉上沒帶傷,那你就得帶點傷。」
黃毛:「……」
這年頭混混也不好當啊,媽的自己真該死,惹他幹啥。
他顫巍巍地伸出手,瞄準了宴辭的嘴角,加重力道狠狠揮了一拳。
宴辭直接正面迎接他的拳頭,眼都沒眨一下。
黃毛佩服得五體投地:這是真男人!
宴辭摸了摸嘴角,摸到了一點血,這才朝黃毛一揚下巴:「滾,給你們一分鐘。」
黃毛巴不得:「好嘞!」
宴辭這才回到放手機的地方,小狗乖乖地待在背包里,謝究白正隔著屏幕逗它。
拿起手機的一瞬間,宴辭臉上的陰鷙和狠厲消失得一乾二淨,他看起來乖巧無害,眼神澄澈溫柔:「謝叔叔,我好了。」
謝究白嗯了聲,一抬頭卻看見他嘴角青紫了一塊兒,不禁蹙眉:「臉怎麼了。」
宴辭把書包反背在胸前,垂下眼不答。
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狗。
謝究白眯起眼,嗓音漸冷:「怎麼了,我不喜歡重複說同一句話。」
宴辭這才動了動嘴唇:「可能是之前我幫夏晴,讓謝二嬸心裡對我不太舒服,就找人警告了我一下。」
謝究白沉默半晌,才柔著聲問他:「疼不疼,買點藥擦一下。」
宴辭很勉強地朝他笑:「不疼。」
但看起來更加慘兮兮了,顯得淒涼又可憐巴巴。
謝究白無奈:「你不是之前在地下拳場陪拳嗎,怎麼隨便誰都能傷到你。」
宴辭一錯不錯地盯著屏幕,他不捨得錯過一丁點謝究白心疼又柔軟的神情。
能換來謝叔叔的憐惜,那一拳就沒白挨。
他知道謝究白是個冷情的人,但這樣冷情的人,卻會開始心疼他,唯獨心疼他。
宴辭想想就不自覺笑了起來。
謝究白不是滋味:「還笑。還有哪兒受傷了。」
這小孩兒教了這麼久,怎麼還是學不會被欺負時還手。
宴辭眨巴眼:「我只挨了一拳,他們警告了我兩句,就走了。沒動手。」
謝究白看著屏幕里,一大一小兩雙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眼睛,心裡說不明地軟乎乎,胡亂嗯了聲。
又說:「明天謝二冬葬禮,能回來嗎。」
宴辭:「嗯。明天只有上午一場考試,考完了我就回謝家。」
謝究白說不明地有點愉悅,這段時間宴辭不在,他幹什麼都不方便,好像缺了一隻手一樣。
兩人又聊了會兒,就掛斷了電話。
葬禮那天天氣不太好,有些陰雨,半空的烏雲像隨時坍塌下來一般,看著駭人。
謝究白作為家主和謝二冬的侄子,自然要出席葬禮。
等他到待客大廳時,到處都是人影綽綽,今天來了很多有頭有臉的人,平時就跟謝家交好,或者換個說法,是跟謝二冬交好。
謝一秋帶著謝二嬸在招待他們,兩人面容憔悴,臉上陪著疲倦的笑。
謝究白自己推著輪椅,找了個角落,安靜地坐著,他就是來走個過程,看看好戲。
大廳里人來人往,多的是兔死狐悲,和虛情假意,讓人看了犯噁心。
謝究白還納悶,這場葬禮不會真這樣風平浪靜地過去吧。
這時,突然大門口就傳來一陣驚呼,隨後一群穿著警察制服的人,神色嚴肅地走了進來。
謝一秋作為謝家的代表,首先迎了上去:「同志,請問,你們有什麼事?」
為首的警察眼神犀利:「黃娟呢。」
謝一秋眼神閃爍,顯然是猜到了什麼,但這種情況下他也不好再包庇黃娟,就隨手一指:「她就是,同志請問你們——」
警察打斷他:「黃娟女士,我們接到舉報,你涉嫌謀殺,跟我們走一趟。」
謝二嬸臉色唰地慘白,平時那麼強勢的一個人,突然像是一個破碎的琉璃瓶,滿臉的不可置信。
她呆了會兒,緩緩望向謝一秋,半張著嘴眼神詢問。
警察又重複了一遍話,最後一把銀手銬直接把謝二嬸銬上了。
謝二嬸在經歷了震驚,疑惑,不可置信後,恍然大悟,眼神刀子一樣劈向謝一秋,滿含怨恨和惡毒。
謝究白沒放過她的表情變化,琢磨謝二嬸肯定是明白了什麼。
警察推了下謝二嬸,示意她趕緊走。
謝二嬸滿心不甘,卻也只能服從。
在經過謝究白時,她突然一愣,立在原地思索幾秒,飛快地彎腰對謝究白說:「小心你大伯,我從來沒見過像他這麼心機深沉的人。」
謝究白同她對視,沒說話。
謝二嬸:「我必須提醒你,想要活命,就搬出謝家,遠離謝一秋,你的病……」
她似乎有所顧忌。
謝究白眯了眯眼,恰到好處地點她:「二嬸,你這回進去了,應該就出不來了吧。」
這話意思都是,你一輩子都只能蹲大牢了,還有什麼可忌憚的。
謝二嬸一僵,猛然醒悟,咬著牙說:「你的病,根本不是遺傳病,好好查查,希望你能比謝一秋活得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