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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7:07:43 作者: 楚寒衣青
薄以漸腹誹不已。
他本待開口, 沒想到許力再插一刀, 晃了晃手裡的信件說:「再說我也沒有說錯, 罪證都還在我手上呢。」
薄以漸語氣沉痛:「……兄弟,我和你有什麼深仇大恨嗎?」
你至於這麼搞我嗎?!
許力失笑:「這什麼意思?」
薄以漸不理許力, 繼續說:「這麼多年來我兢兢業業地替你保守秘密, 誰來問我我都沒說過----『嘿,我們班上那個許力當年特別傻, 因為自己語文功底不行就特意來找我起草情書, 我看在兄弟的份上幫他寫了一份底稿, 結果這小子嘴巴不牢靠,我還沒寫完他就到處嚷嚷說自己要向女神告白,導致在我寫完他抄寫的時候, 雙雙被女神抓包還沒收了情書』……」
他一臉自然地轉過頭,和虞生微說話:「這就是我剛才想和你說的小故事,本來還想替主人保密的,沒想到主人自己踢爆了秘密。」
虞生微保持微笑,溫和地應了一聲:「嗯。」
這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薄以漸瞅著虞生微的神色,簡直想穿入對方的心底,好好探尋下對方真實的想法。
這時左笑藍挑挑眉,說:「這封信裡頭到底寫什麼我已經忘記了……」
薄以漸:「也不用想起來。」
許力不樂意:「為什麼不用想起來?這可是我的情書,我花了很多功夫的。」
薄以漸沒好氣說話:「花了抄寫的功夫嗎?」
許力:「還有請你吃飯的功夫!」
薄以漸哀嘆一聲:「請我吃燒烤的功夫……」
當年的我為什麼會為一頓燒烤,為現在埋下這種大雷?!
左笑藍笑得快停不下來了:「你們兩個簡直跟高中時候一樣有趣,說真的,裡面寫什麼我都忘記了,就記得一句話。」
薄以漸愣了一下。
他快速地回憶了一下自己當年代寫的情書,具體寫什麼他也忘記了,但是好巧不巧,他也記住了一句話。
糟糕。
那句話是----
薄以漸趕緊制止:「等等----」
太遲了。
左笑藍已經愉快地公布了答案:「『多少人愛你青春歡暢的時辰,惟獨一人愛你朝聖者的靈魂』,這首詩寫得真的太美了,如果詩人是為我寫的,我是不會捨得拋下詩人和別人結婚的。」
薄以漸抬起手,撐住了自己的額頭。
年輕時候的我確實很喜歡這句詩,所以幫朋友用在了需要使用的地方。
等年長了就發現,每個人對愛的感覺是不一樣的,他遇到了屬於自己的人,就有獨獨為他而生的情與語能夠寫出來。
所以昨天他用自己的話給虞生微寫了封情書。
還好他用自己的話給虞生微寫了封情書……還好……吧?
不知道為什麼。
總有種黃泥巴掉到了褲襠裡頭的感覺……
「以漸哥。」虞生微突然說話。
「怎麼?」薄以漸轉過頭。
「我出去一下。」他說著,又對屋子裡的另外兩個人露出歉意的微笑。
另外兩人都說沒關係。
薄以漸還能說什麼,只能咽下一口唾沫,獨自苦澀:「好的,去吧……」
虞生微走出了房間。
他輕輕替屋子裡的人關上門,卻沒有離開,而是站在房門之外,思考著。
左笑藍長得不像以漸哥形容過的模樣。
但她和以漸哥高中同學的關係符合眾人的猜測。
左笑藍已經結婚生子了。
但她手中有以漸哥給她的情書。
雖然以漸哥說這只是代寫。
但在訪談之中,他提到過這個句子……
「嗚----嗚嗚----」
幾聲低鳴,一輛玩具車駛過走廊,撞到虞生微的鞋子。
虞生微先轉頭看去,看見左笑藍的女兒Elsa正用遙控器操控小轎車。
虞生微彎腰拿起玩具車,將其遞給搖搖晃晃走過來的Elsa,看著小女孩可愛的模樣,他想著的卻是去年薄以漸關於十年女友的最後一次正面訪談。
「她結婚了,我死心了。」
去年結的婚……
虞生微鬼使神差:「Elsa,你媽媽和你爸爸是什麼時候結婚的?是……去年嗎?」
Elsa看傻瓜似地看著虞生微,奶聲奶氣:「爸爸說了,他和媽媽結婚六年。」
***
恐怖的宴會終於結束了。
但宴會結束,恐怖並沒有結束。
驅車回家的路上,薄以漸不止一次在等紅綠燈的間隙里朝坐在旁邊的虞生微看去。
可虞生微至始至終,都只低著頭,看著手裡的手機。
屏幕上明亮的光照著虞生微的臉,將他的臉烘得雪白雪白的,一絲人氣也無。
「小虞,你在看什麼?」
薄以漸一路上第三次試圖打破車內令人窒息的安靜。
「沒什麼。」虞生微淡淡說。
「你聽我說,那封情書的前因後果就是之前在席上說的樣子……」薄以漸解釋的話沒完,背後傳來一聲喇叭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