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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05:24:03 作者: 去蓬蒿
聶魏銘找了商場, 買了一堆的口紅、好幾瓶酒、不同的煙。
眠之試探著抽了一根,嗆死人了, 她改了口:「一點都不酷。」
聶魏銘摸了摸她的頭,繼續開車往前。
眠之塗上口紅,親吻他的肩膀,留下一個又一個口紅印。
她說她只承認眼前的他,其餘的是一種褻瀆。
眠之想起了一點噩夢。
「我在被玩弄呢,」她笑,「好討厭那些目光,阿銘,想殺了他們。」
她親吻著他的頸項:「我們會活下來,活下來的會是我們。」
「你的身上都是我的印跡,我會記得的,不會弄錯。」眠之親吻他的耳垂,「你身上都是我的血,我會認清這個氣息。」
她喝了點酒,有些醉了,把口紅的紅當成了血液的紅。
「紅色,滔天的紅色,滾滾而來。」眠之倒下,倒在車椅上,她宣告,她醉了。
聶魏銘將車停在一旁,解開安全帶,他去擁抱她,親吻她。
眠之說他把她的口紅都吃乾淨了。
吃干抹淨,抹得他寡淡的唇色都艷得頹.靡了。
「好艷,」眠之撫摸他的唇,「阿銘,吻吻我。」
兩人相擁到骨子裡,眠之仍覺不夠,她的心破了好大好大一個洞,要整個天地去填滿。
啃噬的欲望,她成了饕鬄,她什麼都不想做,只想爛在土地里。等著聶魏銘餵飽她,餵飽她的屍骨,餵飽她冰涼的骷髏,她的頭髮不會腐爛,像一抔野草,鑽到泥土之上,燒光。
眠之繼續喝酒,她說她要醉死在夢境裡。
天是粉紅色的,地是白色的,整個世界混亂不堪,眠之說:「阿銘,只有你跟我是存在的。其餘的一切。
「其餘的一切都是霧,濃霧瀰漫,我看不清。」
她撫摸著車窗,窗玻璃的霧凝成露珠,一滴又一滴滑落,像美人魚的淚。
她看到車窗外霧氣籠罩的一切,朦朧的青山灰,模糊的橋樑白,來來去去的人影像一個又一個投胎的惡鬼。
這是地獄而非人間,他們穿過了生死黃泉,當太陽紅滴滴地升起,泛濫的紅光淹沒一切,霧氣消散在手邊。
聶魏銘覆上眠之的手,十指交握,他攥得很緊,眠之卻叫他更用力一些,這時候的微疼是一種末路的歡愉,更多更多更痛快。
傍晚的時候,一整個黃昏坍塌了下來,砸在眠之身上,睡著的眠之緩緩睜開眼,大片大片的赤霞里,她問聶魏銘有沒有抵達世界的末端。
聶魏銘伸出手掌,眠之遞了上去,他帶著她走到黃昏里。
「到了。」聶魏銘伸出手觸摸,明明眼前有路卻無法繼續前行,透明的屏障阻擋了他們。
眠之也摸了上去,很奇怪的觸感,像一頭腥臭怪物的皮囊。
她笑:「怎麼辦,我們是不是被人囚禁了。」
聶魏銘說,第一場遊戲結束了,謎底在他眼前揭開。
「眠之,你記得我是研究什麼的嗎?」聶魏銘問。
「人工智能、機器人,與之相關的許多,我記不太清了。」眠之笑,「我只知道你賺到了很多錢,足夠我花好幾輩子。」
聶魏銘牽著眠之的手:「或許我們已經經歷了好幾輩子,一次又一次周而復始。」
「眠之,」聶魏銘問,「你相信我嗎?」
眠之點頭。
聶魏銘看著眼前的路說:「我們會走出去的。」
眠之被留在路旁,聶魏銘駕著車朝屏障衝去,最大的火力最高的速度,眠之靜靜地聽著馬達的轟鳴。
奇蹟沒有發生,車子在相觸後即刻報廢,聶魏銘撞得頭破血流。
他從車子裡鑽出來,笑著說:「暴力突破失敗。」
眠之也笑:「阿銘,你是要自殺嗎?」
聶魏銘搖頭,血流下來淋淋漓漓,他抬手觸控螢幕障:「如果屏障是程序,我也是程序,眠之,我為什麼不能侵入它呢?可惜的是,我找不到入口。」
眠之站累了,蹲坐在地上數著地上的沙粒:「如果阿銘也是程序的一部分,當然沒法攻擊啦,你要是病毒就好了,我也做病毒,我們毒翻這個世界好酷的。」
聶魏銘若有所思,擦了擦血,把車裡的東西收拾了些轉移。
車在他的身後爆炸,橙色的花碎在晚霞里,眠之讓他走快些,要被炸死了,聶魏銘笑:「沒准我會被刷新出來,像個NPC一樣。」
聶魏銘鋪好餐布,擺好各色零食、酒,眠之的口紅,還有一個唱片機。音樂里,眠之躺在餐布上欣賞夕陽,聶魏銘餵薯片給眠之吃。
眠之吃了幾片不要了,聶魏銘仔細地給眠之擦了嘴。
他將她抱在懷裡,看著遠方的夕陽,血紅潑灑了赤橘,嫵媚的混沌。
眠之說:「你的血一直在流,真的不用去醫院嗎?或許一切都是真的,是我們成了瘋子。」
聶魏銘抱著眠之,即使眠之說熱他也沒有鬆開,夕陽漸漸地落下,氣溫變得冷了眠之不嫌他了,還叫他抱得更緊些。
聶魏銘親吻著眠之的頭頂,過了會兒他說對不起,把她的頭髮弄髒了。
他頭上的血落到眠之的發上,眠之說沒關係,紅色的頭髮很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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