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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05:24:03 作者: 去蓬蒿
突如其來的一刀刺中了冷星河。
冷星河在即將實現渴望的極樂中直直墜了下來。他像他弟弟一樣抓住了眠之的腳腕。
血淋淋的手讓眠之微微蹙起了眉頭。
冷星河渴求道:「眠之,快說我願意。」
眠之卻是道:「阿銘,你快死了。」
冷星河吐著血,熾熱的血液漸漸冰涼,他說他不是阿銘,也不是嘉石,他叫冷星河。
眠之靜靜地站著,在混亂之中安靜如一尊不言不語的神像。
來了一些人,死了一些人,接近午夜的時候,眠之透過教堂的窗戶望向夜色,沉沉如墨的夜裡,眠之的心情漸漸歡快了起來。
心底里似乎有一個聲音在說:終於要結束了。
談若站在眠之不遠處,他沒有參與這一天的戰鬥,他等待周末的結束。
在午夜十二點還剩十幾秒的時候,談若走過來抱住了眠之,他道:「我不會再進副本了,眠之,這是一場美麗的噩夢。」
「我想活下去,遠遠地看著你。不——」談若臨走前改了口,「眠之,眠之,醒過來吧。這一場循環往復的噩夢,你該醒來了。」
3、2、1——
零點的鐘聲敲響,《血色婚禮》副本通關失敗,存活者盡數驅逐。
周一的凌晨兩點,眠之被噩夢驚醒。
她急喘著沒回過神來,就有人撫上了她的背,燙燙的,熟悉的聲音:「別怕,眠之。」
眠之的這口氣鬆了下來,她微微埋怨道:「你怎麼不開燈啊,嚇著我了。」
聶魏銘這才開了燈,說:「你還睡著,會被晃醒的。」
眠之雙眼濕朦朦的,被嚇壞了的模樣,明明記不清做了什麼噩夢,心臟還是突突地跳。
她感到委屈,淚也落了下來:「我討厭你,聶魏銘,討厭你。」
聶魏銘將眠之抱在懷裡,簡直火爐一樣的溫度,眠之夏天最討厭了,只有冬天的時候才會喜歡。
每逢冬天,眠之簡直離不開聶魏銘,抱起來暖暖的,她最喜歡窩在聶魏銘懷裡,聶魏銘會一下一下柔撫著她的背,眠之很輕易就能入睡。
睡得香香的,才不會做噩夢。
此刻還是夏天,眠之卻不討厭聶魏銘燙燙的體溫了,她蜷在他的懷裡,淚水一滴滴地落:「我嚇著了,都怪你。」
聶魏銘緊緊抱著眠之:「怪我,是我不好。」
「眠之,」聶魏銘說,「我好想你。」
這句話好奇怪,眠之卻奇怪地不覺得奇怪,她抬手撫上聶魏銘的面龐,在燈光下細細地撫摩,要牢牢記在心裡似的。
「阿銘,」眠之道,「你長得這般好,我應當是不會忘的。」
可她也說不出心底里的慌亂是怎麼一回事,只能輕輕地柔柔地撫摸著聶魏銘的眉眼、鼻樑,還有那薄得恰到好處的唇。
撫著撫著眠之就吻了上去。
她抱住他,感受著他真切的體溫,她不討厭聶魏銘的,如果真的討厭他,就不會答應他的求婚了。
這麼多年的相處,她早就習慣了,改掉自己的習慣是很困難的一件事。聶魏銘的持之以恆養成了眠之的習慣,她沒有那份苦心去改了。
聶魏銘反客為主,吻得眠之渾身熱顫,纏綿在夜色里燥熱與溫情鼓動,是阿銘的心跳。
一吻盡,眠之說想喝酒。
「我太熱了,你吻得我好熱,阿銘,我想跟你喝酒。」
聶魏銘拿來酒,給眠之倒了一杯,酒涼如夜,入口回甘,眠之微微醺醉,她躺在床上,薄薄的睡衣凌亂。
她雙眸濕潤,咬唇而笑:「阿銘,我現在才感覺我活過來了。」
「我還要,」她慢慢爬起來,一雙眸掀開眼簾望著他,她身上都是汗意,有他的也有她的,「阿銘,給我。」
聶魏銘用自己手中的酒餵眠之,他餵得很慢生怕嗆著了她,紅色的酒液潤著紅色的唇瓣,她要他也喝。
一個人是不夠盡興的,她不要聶魏銘給她餵了,又不是小貓舔水,她要大口大口地喝下去,哪怕會醉到天明。
她喝得急了,臉色浮起紅暈,夕陽的光慢了好幾拍留在她面上,聶魏銘半跪在床榻上給她擦嘴。
眠之推開他的手:「我不髒,不要你擦。阿銘,你額頭上都是汗,我給你擦吧。」
她撫上他的面龐,帶著醉意道:「你都不會落淚,全化成了汗水。一滴又一滴,好熱的。」
「我希望下暴雨,」眠之聲音輕輕的,「把整個世界都淹沒掉,雷聲震震,震聾我們的耳朵。阿銘,我們只能用目光看著彼此,整個世界都與我們無關了。」
聶魏銘將眠之手裡的酒杯拿過來放到一旁,他抱著她親著她,從額角一直往下,眠之的眉眠之的眼眠之的唇角有酒液的遺澤,他繼續往下,他的潔癖只對其他人和他自己,他從來就不覺得眠之髒。
他只是想要親近眠之,沒有比照顧她更好的理由了。
眠之想要推開他:「有汗,髒呢。」
「不,」聶魏銘親吻著眠之的頸項,他動了情聲音低啞,「眠之,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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