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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05:24:03 作者: 去蓬蒿
就像是被旁的人勾住了心神,不在意謝月擇了。
這天,謝月擇問眠之她在笑什麼,是不是遇到了很好笑的事。
眠之疑惑地望他,摸上自己的嘴角才發現自己在笑。她心裡微慌,連忙掩飾道:「就今天出宮玩嘛,遇到些好玩的事。」
「哪些事。」謝月擇問。
「遇到些說大話的書生,」眠之道,「沒什麼好說的,快吃,飯菜要涼了。」
「我想聽。」謝月擇看著眠之,緩緩道,「涼就涼了,你慢慢說。」
眠之嘴角的笑微僵,編造道:「一個書生說國師都是假把式,另一個書生卻崇拜國師崇拜得五體投地,兩個人在那吵得快掀了桌,七嘴八舌的,跟打仗似的。」
「可笑吧。」眠之說完趕緊夾菜,把自己的嘴都快塞滿了。
謝月擇靜靜地看著她吃:「急什麼,我又不會繼續問你。」
眠之的行為無異於不打自招,她走後,謝月擇一個人想了很久,久得夜風都冷了。
他想過千萬種可能,唯獨沒想過眠之有可能喜歡上別人。
宮裡的人除了主子就是奴才,眠之怎麼會愛上一個奴才,可他偏偏忘了,國師府的人是例外。
第19章 金粉胭脂10
翌日,派出去的暗衛回來說眠之去的不是宮外,而是國師的玉清宮。
玉清宮在宮裡的地位超然,位置偏僻,又有國師坐鎮,暗衛能進去但會被發現,便沒有草率跟進去。
謝月擇聽到這消息,第一反應不是憤怒,而是覺得好笑,太可笑了。
他以為自己學著尊重,學著討好,眠之就會意識到他能夠做一個合格的丈夫。
可她根本不在意。
謝月擇捂住胸口悶咳兩聲,不能氣,不能激動,他要是氣死了,眠之豈不是如願以償?
謝月擇笑了下,他怎麼可能放過她。
謝月擇坐著轎輦來到玉清宮外,他什麼也不說,就靜靜地等著,等著眠之出來,看看她要怎麼哄騙他。
謝月擇等得心力憔悴,咳嗽兩聲竟咳出了血。
太監連忙要喊太醫,謝月擇望過去叫他住了嘴。
「死不了,吵吵嚷嚷,才會令孤頭疼。」
太監住了嘴,臉色慘白,生怕太子殿下昏厥過去。
謝月擇等著等著,又覺得是自己冤枉了眠之,她來這宮裡,沒準是想學些靜心的法訣,或者想抄些經書,更或許,眠之突然對國師產生了好奇之心,想了解國師到底是怎麼求的雨。
眠之昨天才跟他講過的,兩個書生對國師褒貶不一,她由此產生好奇心來國師這裡完全說得通。她不是來見那個宿廬的,不是。
眠之高興的時候,會軟軟地叫他哥哥,他私自來這裡被她看見了,她會不會高興,會不會覺得他在跟蹤她,不信任她。
眠之生氣的話,是不是又要開始敷衍他了。
可這些日子,她難道沒有敷衍他,眠之到底懂不懂,在這宮裡,只有他能護著她。
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就有那麼好,她要上趕著追到玉清宮。五馬分屍了,她抱著屍塊的時候還愛得起來嗎?
千刀萬剮剁成肉泥了,眠之還喜歡嗎?
眼睛落地上,手腳餵野狗,屍身都腐爛了,蒼蠅嗡嗡不去,到時候,眠之還會喜歡那個宿廬嗎?
他沒有力氣親手去殺了那人,可他手裡握著權勢,一百個人殺不了那人,就一千,一千不成,那就十萬百萬。
哪怕賠上他自己這條命,也絕不叫眠之在他人面前笑得歡快。
在墓碑前哭,最好也不要。他忍不住會把屍體拖出來的。
謝月擇看著自己乏力的一雙手,沒關係,掘不了墳就派下人去,他不在意是不是親手,只要結果達成,怎樣都好。
謝月擇又吐了口血,太監再也站不下去,趕緊叫了太醫。
違背太子命令會被罰,但要是殿下就此去了,那伺候的下人可不是一死了之就能了的。
平日裡能說會道的黎公公正巧不在,若在的話還能勸慰兩句。殿下這是怒急攻心,要陷入昏迷了,完了,下人又要被罰,連郡主殿下也逃不過。
正巧這時,眠之言笑晏晏地出了玉清宮。
她瞥見眼前的一切,笑意驀地僵住了。
「這是怎麼了?」眠之走了過去,道,「殿下,您又病了。」
兵荒馬亂,回到寢宮,謝月擇服了藥好些了。
眠之坐在他榻旁,手裡捧著抄寫的道教祈福經書,輕聲道:「殿下,本來我想瞞著你的,可你多思多慮也不知胡亂想了什麼,竟又吐了血。
「你生辰快到了,我想送你份禮物,就找國師抄了卷祈福經。」
謝月擇躺在榻上,乏力地喘息著,良久他問:「只是如此?」
眠之適當地展露出一些沮喪:「只是如此。」
當然不是,眠之心道,抄經書只是掩人耳目罷了。若不是宿廬在那,她怎麼會時不時往玉清宮跑。
「瞞了你好久呢,經書太長了,我手都抄痛了。」眠之將經書展開,「瞧,我的字不錯吧。」
眠之看著字,竟有些壓不住心緒,想要嘲諷地笑,笑謝月擇,也笑她自己。
險之又險,她還是壓下去了,既然決定欺騙,那就騙到底,若中途露出馬腳,真把謝月擇氣死了可不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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