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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7:05:40 作者: 末回
    原以為一定是雷德凱追得很辛苦,才終於獲得禮揚的青睞,沒想到禮揚卻笑著說是他倒追雷德凱,還說得很得意,讓人不由得懷疑禮揚是不是眼光有問題。雖然雷德凱是他們上司沒錯,但除了還算有幾個錢外,說實在話,他的長相確實不怎麼樣,但禮揚卻說雷德凱比誰都好,不是眼光有問題是什麼?

    雷德凱知道後也只是笑笑。現在的禮揚說什麼他都不放在心上,如今禮揚對他的感情只是一種依賴,因為他腦子不清楚,說的話又怎能取信?清醒的禮揚愛著一個人,但那個人不是他,這件事他比誰都清楚。

    他要去開會了,留禮揚一個人待在他的辦公室。開了一個多小時回來,禮揚卻不是在看電影,而是坐在辦公桌前幫他審閱合同。他走過去,禮揚精闢地告訴他某些合同存在的問題,某些合同條件可以接受,經過禮揚的審閱,他的工作量頓時減少不少,但當他試著想讓禮揚繼續看下去時,禮揚卻又移回電腦前看電影了。

    這家公司本來就是為了禮揚而開,所以雷德凱想讓禮揚慢慢地上手管理,一點點引導或許能夠讓他好得快些,可看他現在一副不太想管的樣子,雷德凱沒有勉強,很多事情總需要慢慢來進行的。

    午餐時間他帶著禮揚到樓下餐廳吃飯,飯菜味道還可以。禮揚很喜歡這家餐廳的野菇肉絲湯,他們每次去都會點這道菜。

    然後一整個下午他們都泡在辦公室,禮揚照例看電影或是小睡一下,而他繼續工作。下班後他帶禮揚去吃了頓海鮮大餐,吃得兩個人油光滿面,指著對方笑個不停。吃完飯禮揚說非要看電影不可,今天有部新片他很想看。雷德凱奇怪他是怎麼知道的,禮揚說是在網上查到的,不由讓雷德凱多看了他兩眼。

    雖然說著,「整天看電影你不膩啊?」雷德凱還是開車帶著禮揚去電影院,禮揚笑嘻嘻地說:「還沒跟他一起看過呢,當然完全不會膩。」除了初中時跟壞學生看成人電影,上大學或當律師時在視聽室里看資料片外,雷德凱還真沒去過真正的電影院。禮揚顯然來過很多次,輕車熟路地拉雷德凱買票,又接著買了一桶爆米花,看時間差不多,就一手捧住爆米花一手拉著雷德凱走進了電影院。

    這是一部愛情電影,名字是什麼雷德凱一直沒注意看,因為播放片名時禮揚不慎灑了些爆米花在身上,雷德凱忙著給他撣乾淨,然後把地上的爆米花用腳掃到自己這一邊來,等這些事情都處理完,電影已經開始了。在禮揚把爆米花遞過來時,雷德凱拿了些,他不太愛吃這個,但他向來不會拒絕禮揚。

    這部電影講的是一對青梅竹馬的愛情,他們一起長大然後相愛,可是有一天男主角的父親突然自殺,而他媽媽一直懷疑是女主角的家人害死了他父親,堅決反對他們往來。他們那麼相愛,在重重的阻力下甚至想過殉情,可是最後他們還是分開了,男主角在母親以死相逼之下無奈去了國外讀書,女主角留在國內一直堅持等待。多年後男主角回來而一切早人去物非,某天他們在街上意外相遇,眼底卻再也沒了年輕時的那份激情……走出電影院後,已經是夜深人靜,他們沒有開車回去,雷德凱拉著禮揚的手靜靜走過街頭,來到公園沿著柳樹輕揚的湖岸走著。那時候,禮揚什麼都沒說,陪在他的身邊跟他這麼一直走下去。

    雷德凱回憶昨天,回憶到發呆,禮揚很快就發現了,抬起頭來看,發現他正看著自己出神,不禁一笑走到他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怎麼了?」雷德凱很快便回過神了,看著笑嘻嘻地禮揚,他說,「電影看完了?」「還沒呢,我是看到你在發呆才過來的。怎麼,是不是工作又遇上什麼麻煩了?」「沒什麼事你不用擔心。」

    禮揚走到他身後抱住他的脖子,雷德凱沒像之前那樣縱容他,拉開他的雙手對他說:「禮揚,等會兒我要出去和一個客戶見面,你在公司里等我好嗎?」「好啊。」回答完後看雷德凱臉色有些不對,以為他是不放心自己,禮揚立刻舉手保證,「放心,我會乖乖的絕不亂跑!」「陳秘書她們給你東西也不要亂吃,不然晚上會不想吃飯的。」這話很像是對小孩子說的,可惜事有前例雷德凱只得提防一下。

    「那你今晚煮可樂雞翅給我吃。」

    他們很少在外面吃飯,多數時候都是雷德凱親自下廚做飯炒菜,禮揚對他的廚藝滿意得很,常常不客氣地讓雷德凱煮這個炒那個大飽口福。禮揚喜歡偏甜的食物,奇怪的是怎麼吃他都不會胖,所以雷德凱是經過用心的研究調理,才把他養得像現在這樣白白淨淨的。

    「好。」

    看著禮揚一臉期待,雷德凱能拒絕嗎?回答當然只有一個。

    離開公司後,雷德凱驅車來到市內最有名的一家五星級酒店。步入大門,裡面就是金碧輝煌的大廳,從樓頂一直垂直到一樓的大型水晶燈讓人迷眩,光滑潔淨的大理石地板倒影著廳里的景色,站在這裡,雷德凱有些腳軟。

    不是因為這種奢華的場所,而是之前的那一通電話,電話里那個低沉磁性的聲音。

    「你就是雷先生嗎?我是匡靖,之前在國外和我見過面的那個人說,只要聯繫你就能見到禮揚。我已經回國了,請告訴禮揚,我要去找他。」雷德凱不會就這樣讓禮揚和匡靖見面,在他們相見之前他要找匡靖確認一件事,所以他問了匡靖的臨時住址,要親自來向他確認。

    在大廳里再次和匡靖通話,不久後就有一個人帶著他走進酒店的深處,穿過亭亭院院,他們終於來到一個名叫承德軒的別墅式住宅前。雷德凱進去時帶他來的人離開了,他只好去按門鈴,沒多久,大門打開,穿著白襯衫的匡靖帶著幾分倦容出現了。

    匡靖比雷德凱記憶里高了些,但還是一樣需要仰著頭才能看到他的臉。畢竟成長不少,匡靖從前的狂妄變成如今的沉斂,可是眉宇之中的霸氣和威嚴更甚曾經。豐厚的唇輕抿著不怒而威,眼底的光芒如刀如劍般鋒利。匡靖是那種可以輕易左右周圍氣氛的人,他一出現,空氣似乎都會凝結住,沒有人可以把視線從他身上移開----因為他天之驕子的傲氣和英俊挺拔的身形。

    在匡靖面前誰都會暗自形穢,從前的雷德凱是如此,今天的他仍然如此,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氣在這一刻,慢慢泄到空氣里了。

    「你就是雷德凱?」匡靖對門外的人挑挑眉,然後打開門,「進來吧。」好在他及時發話,要不然雷德凱懷疑自己會不會就這樣轉身逃掉。走進去時,看著匡靖筆直的身影,雷德凱低頭笑笑,果然,除了匡靖沒有人能夠配得起禮揚。

    匡靖的行李還放在客廳,似乎是才回來不久還沒開始整理。他臉上的些許倦意,看來的確是才剛下飛機就打電話給他,已經是迫不及待想見禮揚了吧。

    「我們見過面吧,雷先生……不,或許應該稱呼為雷律師?」匡靖鬆開袖子上的鈕扣後坐在沙發上,然後讓雷德凱也坐下。「之前你曾經幫禮揚的父親和爺爺打過官司,因為你不收一分律師費用,我對你還真是印象深刻啊!當時就在想,你這是為什麼?」「匡靖先生不會想其實是另外有人付過了?」雷德凱坐下來後鬆了一口氣,他腳抖得快撐不下去了。然後又迅速強撐起來,擺出當律師時的職業笑容。

    「會是誰?」匡靖的雙眼無比犀利。

    「這就是我不應該透露的事情了。」當然不會有人付錢給他,可是他心底的秘密又怎麼會在這個人面前坦白。

    好在匡靖並不執著於這件事,他很快便問道:「你現在是禮揚的委託律師?為什麼是你來見我而不是禮揚?」匡靖眼裡有著顯而易見的急切,雷德凱的雙手用力握在一起然後鬆開。

    「匡先生,在回答您之前,我代我的委託人禮揚先生向您問幾個問題,如果您的回答都過關的話,我才會答覆這些問題。」匡靖嘴角含著幾縷苦笑倒在沙發里:「的確是禮揚的作風,他一定在恨我娶了別人……好吧,隨便你問,只要能讓禮揚開心怎樣都行。」雷德凱扯了下嘴,佯裝鎮定地開始向匡靖詢問:「匡先生,您這次回來已經全然擺脫家人的監控了?」「是的。」

    「您是否已經如您之前所言,掌握了家族的權力,有絕對的能力保護禮揚先生,不會再和他分開,不會因為家族的壓力做些傷害你們感情的事,不會再讓他哭泣了呢?」在聽到禮揚哭泣時匡靖沉默了許久,爾後堅定地回答:「我保證,包括我在內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禮揚一根毫髮,絕不讓他再哭泣。」雷德凱點點頭,笑了。

    「匡先生,接下來您只要出示相關證件,證明已經有足夠能力保護禮揚先生就可以了。」雷德凱去公司接禮揚並和下屬交代一些事情後,就提前下班了。他帶禮揚去一家大超市里買了一堆吃的,然後大包小包一起提回家。今天買的東西全是禮揚愛吃的,在超市時雷德凱發話,只要是禮揚想吃的全買,回去他給他做。有他這句話,禮揚當然不客氣地拿起愛吃的東西全扔進小推車裡。平常雷德凱總說吃這個不好吃那個沒營養,買的東西都以營養為主口味為輔,禮揚早對此深感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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