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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7:05:11 作者: 傲無常
內臟好像成了漿糊,這種感覺他已經多少年沒有,喉嚨腥甜,背上濕粘,額頭一條蚯蚓在蜿蜒爬著,好癢,可是頭好昏聵。
他妄圖抬起眼皮,就像很久很久以前第一次有這種感覺一樣,但是,他現在做不到了。
這就是差距。
人影走來,冷峻修長,忽然,他對一切都倦怠了。
他知道,死亡真的不遠了。
「能夠饒你一次,必能殺你一次。」耳邊傳來伊利貝莎冷酷清晰的聲音,雖然聽風聲都模糊,眼睛更加是一片黑,但是那聲音卻好像看得見,傳到了骨子裡,冰冷傳達到了靈魂。
……
第八百四十三章 暗神
……
他看到伊利貝莎抬起手,然後閉上了眼睛。
伊利貝莎一愣,剛剛抬起的手憂鬱不決,周遭的空氣似乎有些凝滯,她感到呼吸似乎不暢,胸口有些悶,那是壓抑。
深深呼吸了兩口,猛然,一陣風吹進了她的風衣,寒霧翻騰起伏,跟隨鑽了進去,不知何時濃郁了起來,原本匍伏在腳,如今卻如王者昂起頭顱高傲,亦或是神高高在上。
陰沉的白霧將尼達姆的臉吞沒,伊利貝莎心中猛然一驚,動如脫兔,一個翻身,越上了後面的樹。
夜,那麼黑,他穿著黑色的袍子,卻清晰異常,所過之處,白霧開道,似是眾生跪拜,身後留下長長軌跡。
夜風彷徨地吹著,穿過黑漆的森林,似是人語,說是循著這過去可以到地獄。
而他說過,可以到達天堂,黑色的天堂。
黑暗之中的神,暗神。
「阿,克,曼。」伊利貝莎站在樹上,看著緩緩走過來的黑袍人,牙齒微微有些顫抖,身體有些僵硬。
三個字,被牙齒縫擠出來。
「是我。」聲音空洞,尤為可怖,要不是露出的兩隻手,估計誰都不會懷疑,那袍子下面其實什麼也沒有。
沒錯,這個人就是阿克曼,暗神阿克曼。黑裁一,黑色天堂的老大,首領,黑色天堂之中的傳說,是神氏。
對於很多黑色天堂的人來講,向來是傳說之中的存在,其實對於伊利貝莎來講,這位的確是如同神一樣的存在,最起碼以前從未見過他出手,越是這樣,越是深不可測,越是深不可測,越是莫名恐懼。
「回去,黑裁二,安吉爾,我親自殺。」阿克曼的話不多,聲音生硬,即使這樣,這話直接撞上了她的心臟,一時間喘息連連。不過,這卻是這麼多年以來她聽到最多的一次。
伊利貝莎心下一橫,她向來不是優柔寡斷會後悔的人,為了對王庸的承諾。
腰間皮帶猛然抽出,人如離弦利箭,不過眨眼,已然到了阿克曼眼前,皮帶猶如靈蛇,無數的信子擇人而食,周圍凌厲的風將無數的落葉切碎。
阿克曼,動了。
手一伸,皮帶已然被扼住,手一揮,伊利貝莎整個人如同斷線風箏,撞向了樹幹。
「最後,機會。」
伊利貝莎抓住樹幹,她知道阿克曼已經留手了。
既然下定決心,那就不會再改變,放棄了皮帶,一拳砸向阿克曼胸口。
然後,一拳接著一拳,像雹雨,像雷鼓,像開山轟!
一拳,兩拳,三拳……兩三個呼吸,五六十拳,驟雨而至,狂風肆虐,即使是石頭此刻怕也是齏粉。
但是,阿克曼退了一步,只是退了一步,雙手垂著,沒有一絲動作,穩穩站著,就像是練功的木樁。
「你對組織勞苦功高,讓你三次。」
身形一扭,湯碗口粗大的杉樹被她一掌拍下,木屑橫飛,朝阿克曼的腦袋輪了出去。
這一下,被砸中,非死即傷,腦袋必會開花。
阿克曼再舉手,難進寸許,抬手,伊利貝莎似乎整個人要被橫木帶著往後倒。
「二次。」
她一咬著牙,樹幹輪圈,慣性加上所有的力量,轟向阿克曼。
「三次。」黑色的袍子被迎來的風鼓動,他出手極快,一拳衝出,整顆橫木碎屑猶存,漫天飄飛,阿克曼的身影卻不知所蹤。
伊利貝莎一陣警覺,迅速走位爭取空間。
破空聲音傳來,正回頭,拳頭的影子在瞳孔中不斷放大,伊利貝莎雙掌迎上,傾盡全力,巨力傳來,身體麻蘇,整個人倒飛了出去。
……
此時演唱會開幕。指揮家昂首挺胸嚴陣以待,指揮棒優雅的一揮。舞台上所有燈光『啪』一聲全亮,把整個演唱會的舞台照得璀璨奪目。
音樂緩緩響起,春天即將來臨,萬物甦醒,冰雪融化,水滴掉落,匯成溪流,水聲潺潺,小鳥飛過,發出清脆喜悅的鳴叫,山風聲吹動風鈴,美妙的聲音陣陣隱隱約約而來。檯面上煙霧裊裊,升騰瀰漫散開,如森林中清晨的霧嵐。讓人置身於大自然間,聆聽大自然最質樸乾淨的聲音。
「啊……」一聲輕靈飄蕩,質樸自然,純淨,婉轉啼鳴。從天際而來,從靈魂中蹦出。如雪山飄揚的雪花,在心上冉冉飄落,如山澗流淌的清泉,在心間潺潺流過。直叩人們的心扉,引起心底的共鳴。
安吉爾頭戴橄欖枝,純白如雪紗衣飛揚,赤著光潔的腳,手捧著白色平鴿,如不食人間煙火的森林精靈,唯美靈動。從原始森林中,緩緩走來。
「啊」稚嫩清亮,甜中帶糯,純真的童聲吟和著那天籟之音響起,凝聚著天地,匯合著日月精華,佩戴著兩隻潔白翅膀的兩個小天使,從天而降。兩個粉雕玉琢可愛的小娃娃,簡直是神來之筆,把開場渲染的極致,美輪美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