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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7:05:11 作者: 傲無常
    沃駿達點頭表示贊同,暗道譚經義果然不愧是老狐狸。在這種緊急情況下,頭腦依然這麼清楚,還能將問題分析的這麼井井有條,絲毫不亂。這點讓沃駿達不禁又對他佩服了三分,緊張急躁的心也得到了紓解。

    沒過多會兒,沃駿達便領命而去了。

    ……

    「王庸,你沒事吧?」夏無霜在王庸的身旁,看到他一直鐵青著臉,沉默不語,忍不住小聲地問了一句。

    王庸的臉色有些冷峻,在都市生活里漸漸磨滅的戾氣,又突然重新展露了出來,如同一股能夠焚燒一切的地獄陰火,在他的眼神中體現的淋漓盡致。

    黃參謀招供之後,在第一時間內,王庸就火速的趕了過去。果不其然,他沒有說謊。在書桌上,王庸很輕易就找到了那關鍵的證據,放在筆筒里的一支精美的鋼筆。

    「一支鋼筆?」夏無霜盯著王庸手裡的那隻鋼筆,好像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樣。話說黃參謀一直靠它來保命,怎麼說也得是一個高科技的錄音設備,怎麼說也得藏在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

    「在邊陲之狼偵查的範圍里,沒有絕對安全的地方!」王庸冷冷地說著,一邊拿起手中的鋼筆給她看:「你看這支鋼筆,如果你不仔細揣摩一會兒,是不可能發現有什麼不同的。哼,黃參謀不愧也是只老狐狸,把這麼重要的東西敢放在筆筒里,越是顯眼的地方就越是不會惹人懷疑,真是深諳謀略之道。」

    說完,王庸迫不及待地打開了錄音,呼吸劇烈而又急促,臉色冰冷鐵青的可怕。

    清晰的錄音在空中回放著,時光仿佛變慢了,四周靜的可怕。

    耳邊又再次縈繞起熟悉又親切的女聲,深深扯動了王庸內心那一根最脆弱的弦。他聽到了,當母親得知自己出事之後,那心急如焚的聲音,那一聲聲的呼喚,穿破重重光陰,又倒帶回了那一天。讓人有一種錯覺,仿佛又置身在當時的場景,重演著那場悲劇。

    錄音結束,剛才那一切似乎還在迴蕩著,讓人渾然不覺時間的流逝。那男兒膝下有黃金的錚錚鐵骨,不知不覺中跪了下來,那男兒有淚不輕彈的男兒熱淚,也已是流淚滿面。

    「媽……」

    一向頂天立地的鐵血男兒,一向無所畏懼的無敵強者,在聽到母親聲音的剎那,王庸內心深處最柔軟最脆弱的地方,就像被鋸齒不斷來回的拉鋸著。鑽心的疼痛讓他不禁的捂住了胸口,駝背低著頭,從跪著到一下子癱軟在地上。眼淚就像決堤的江水,滴答滾落在地板上,發出了連串的鼓聲,擊打在人的心坎上……

    六年了,母親離開快六年了。母親在離開自己那一幕時,自己在一邊看著清清楚楚,卻無力挽回。而自己生著母親的氣去當兵之後,就沒有和母親好好的說過話,這也無疑成了他心中最大的遺憾。號稱是邊陲之狼的頭狼,被人稱之為兵王,讓無數毒販子聞風喪膽的自己,在對母親離去的剎那,感覺自己是多麼的軟弱無力,脆弱不堪。

    母親離去的畫面,不斷在自己的腦海里閃現著。每閃一幕,自己的心就像被電鋸撕拉開一樣的疼痛,那種疼痛讓王庸不禁的跪在地上,渾身抽搐不已……

    「王庸哥哥。」夏無霜痛心地喚著他,眼睛裡也是淚花涌動。她心疼不已地蹲了下來,把芊芊玉指放在王庸的背上,輕輕地撫慰著王庸。眼淚從她明朗的眸子裡,順著嬌嫩的臉龐流淌了下來,她也許體會不到王庸那種肝腸寸斷,但是他那痛苦到抽搐的模樣,足以讓她也跟著悲痛欲絕,心痛不已。

    王庸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牙齒里好像咬出了血,眼神里透露出兇狠殘暴的紅光,雙拳緊握在胸前,胳膊上的青筋,就像是鋪在皮膚外表的管道暴漲開來。一字一字地咬著牙說:「譚經義,我不把你碎屍萬段,誓不為人。」聲音低沉如雷,語氣堅決如鐵。夏無霜瞬間感覺到,一股強大而令人窒息的殺氣迎面撲來,忍不住的向後退了幾步,差點撞到了牆上。

    夏無霜死死地盯著王庸,鐵青的臉沒有一絲血色,剛才那個悲傷的男人瞬間變成了兇殘的野獸。只有那個微微發紅的眼睛,還隱隱約約的透露出,這個男人經歷過悲傷的痕跡。

    「王庸哥哥,伯母的仇,算我一個。」夏無霜不會安慰王庸,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為這個男人分擔一些壓力,哪怕一點點……

    王庸沒有說話,一下子把眼前的門推倒,復仇的心讓自己快要失去了理智,他恨不得馬上衝到那個畜生面前,看他跪地求饒的樣子,將他讓他碎屍萬段……

    與此同時,黃參謀家的大門「砰」的一聲倒了下來。在短暫的時間裡,煙塵全部揮散之後,沃駿達派來的一小隊大兵,很快就抵達了在黃參謀家的門口。一進門,就看到了兩個人站在黃參謀的書房裡,一男一女,男人目露兇狠之光,而女人,明顯是剛剛才哭過……

    呃,這是個什麼情況?那群兵並沒有想到裡面會有人。如此場面,實在惹人遐想連篇。他們立馬全都警戒了起來,把衝鋒鎗都端在了胸前,槍口全部都指向了前面的兩個人。

    「喂,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領頭的那個大頭兵,衝著王庸和夏無霜喊話。他壓根就不知道,他即將面對的是一隻何等可怕的猛獸。

    王庸沒有回答他的話,只冷冷地把那支精美的鋼筆放進了自己的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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