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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6:56:09 作者: 殭屍嬤嬤
    他瞭然地點點頭:「怕了,後悔了?」

    今蕭也看著他:「在這世上我只怕我媽媽和弟弟,尤其是小仲,只有在乎才會害怕。」

    「當然,」周措思索她的話:「如果不在乎,你也不會和我有這麼一段了。」

    又問:「所以呢?他知道你去千秋陪酒,還跟一個有婦之夫糾纏,受不了了是嗎?」

    今蕭沒有應答,周措冷笑:「或許你應該早些告訴他,在他疼痛難忍,急需進口藥物和醫生幫助的時候告訴他,我敢保證,他甚至會主動求你犧牲自己去救他,並且事後感激涕零。」

    今蕭緩緩吸氣,不置可否:「這不重要。」

    「那什麼重要?」

    她望著他,終於慢慢開口:「之前你說,我不是一個偷懶的人,我想你說錯了。那個時候我確實走投無路,而且有些筋疲力盡,所以當你拿出那張卡,我很快就屈服妥協了,因為我覺得自己根本還不了這筆錢,於是我偷懶,選擇一條捷徑,跟你發展這種混亂的關係……其實哪有那麼多逼不得已的藉口呢,不過是自己軟弱而已,我討厭軟弱,也不想繼續這樣下去,那筆錢我能還的,十年二十年,一定能還乾淨。」

    本以為心無波瀾,說到最後,喉嚨還是有些酸堵起來,今蕭深吸一口氣,努力克制情緒。

    周措盯她半晌,眉頭越擰越深:「誰耐煩等你十年二十年?想還錢,也得問問我同不同意吧?」

    說著起身走近,低頭看她:「別把事情想得那麼嚴重,區區五十萬,我可不敢讓你把青春搭進來還債。你不是在千秋待過麼,你見哪個男人找樂子不花錢的?獵艷遊戲而已,這些日子也夠了,你實在用不著這麼痛苦,就當我做慈善了行嗎?」

    他臉色難看,氣息起伏不平,一雙眼睛仿佛被墨水浸染,深不見底,就這麼看著她,與她對視。

    靜默過後,幾乎同一時間,今蕭靠進他懷中,他伸手將她抱住。

    「對不起。」他這樣說。

    今蕭搖頭,自暴自棄地閉上眼:「周措,我永遠感激你,在我最難的時候幫助我,那個時候,真的快撐不下去了,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你那麼好,一直照顧我的自尊心,為我規劃未來,提供住所,你對我那麼好,是我忘恩負義了……」

    「別說了,今蕭,別說了。」

    她緊抓著他的衣裳,已經不能言語。

    周措心裡很難受,她的話仿佛錘子一字一句敲在心上,難得如此表白,卻是為了告別。

    潮水翻湧又平息,平息又冷卻,他從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好,以前父親罵他,裴若罵他,後來當然也有女人感激他,但大多是為了更多的索取,無論物質亦或情感,女人總是在尋求依賴,他早已經習慣。可是游今蕭,竟然為了告別。

    這讓他怎麼放得下呢?

    但事到如今,只能放下了。

    為了那個「好」字,也為了她說的那句「我討厭軟弱」。

    這就是他喜歡的人,她就是這樣的人。

    ***

    忘江這個地方算是把裴若傷透了,待不下去,這幾天她帶著琰琰隨裴母前往D市,在哥哥嫂嫂家小住,調養心情。

    誰知剛到兩天,裴亮突然發生意外,在回家途中莫名被人暴打了一頓,全身幾處骨折,伴隨輕微腦震盪,半死不活地被救護車送進了醫院。

    裴若跟著母親和嫂嫂立刻趕去,因為已經報警,派出所派了民警到醫院做筆錄,據裴亮說,他開車回家,正在某路口等紅綠燈,這時有輛摩托車停在一旁,兩個青年男子戴著頭盔,手拿棍棒,突然敲碎了窗戶,打開車門將他拖下來,持續痛打了好幾分鐘,最後一句話沒說,揚長而去。

    裴母氣得咬牙切齒:「你到底得罪誰了?我叫你在外面做事小心些,你就是不聽,現在好了吧?!」

    裴亮又痛又暈,破口大罵:「媽的!肯定是周措!肯定是他幹的!」

    裴若聞言驚住,忙道:「好端端的他找人打你幹什麼?你是不是腦子被打蒙了?」

    「我……」裴亮有口難言:「我他媽不是幫你出氣去了嗎,他在外面養的那個小三,我去找過一次,就一次,什麼也沒幹,就吼了兩句……他憑什麼這麼報復我啊?!」

    裴若見警察在,立刻冷下聲:「人還沒抓到,你胡扯什麼?說不定是你自己在外面結的仇呢?就你那做派得罪的人還少嗎?」

    裴亮怒火攻心,一時又嘔吐起來,邊吐邊罵:「絕對是他!那個心狠手辣的王八蛋,還有沒有王法了……」

    裴若仍舊難以置信,回到家,忙向母親解釋:「周措人在忘江,怎麼可能把手伸那麼遠?再說了,攤上官司對他能有什麼好處,哥哥又沒做什麼,難道他瘋了嗎?」

    裴母冷著臉道:「你還真當那些生意人都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呢?只要有錢,管你離多遠,照樣能找人弄死你。」

    裴若張張嘴:「那,萬一歹徒被抓到……」

    「抓到又怎麼樣?頂多蹲個兩三年,後半輩子的錢都掙到了,你以為他們會供出背後指使的人嗎?更何況周措又不會蠢到親自去僱人。」

    裴若心亂如麻,當即給周措打電話,可是那邊沒接,直接掛斷了,她再打,又掛斷,反覆數次,既沒有關機,也不把她拉進黑名單,就這麼折騰人。

    裴若甚至能想像到他現在坐在辦公椅上那副漫不經心的死樣子,是打定主意要跟裴家撕破臉了嗎?

    「別問了,」裴母道:「不接電話,那肯定就是他的傑作了。」

    裴若一顆心直往下沉,又聽母親嘆氣:「人家都做到這種地步了,你還不離婚,等著被掃地出門嗎?」

    裴若急得眼眶通紅:「所以裴亮幹嘛去招惹他呀,誰讓他跑去鬧了呀!」

    裴母搖頭,懶得和她爭論,收拾東西又往醫院去了。

    裴若頭昏腦漲地窩在沙發里生悶氣,一會兒過後嘗試給周措辦公室打電話,沒想到竟然接通了。

    「餵?」

    她蹭地坐起身:「周措!」停頓片刻,問:「你找人打我哥哥做什麼?是不是你乾的!」

    那邊一時沒吭聲,默了片刻,淡淡道:「這麼大聲做什麼,我耳朵沒聾。」接著又說:「不就斷了幾根骨頭麼?」

    裴若氣得渾身發抖:「你太過分了……簡直太過分了……那是我哥哥,他幹什麼了?不就吵了幾句嗎?你的心肝寶貝是受傷了還是怎樣?至於嗎周措?!至於嗎!」

    他冷道:「你哥哥要鬧也不看看地方,我父母的房子也是他隨便闖的,以為周家沒人了嗎?」

    裴若只覺得一股寒意沖向四肢百骸:「你就不怕負刑事責任……你以為查不到你是嗎?」

    「沒證據不要亂說,我擔不起這個罪名,你誹謗自己老公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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