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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6:55:18 作者: 木蘭花開
「我代小容跟你說聲謝謝。」從芯走上前,對喬以函說道。雖然從小到大,她真的不喜歡喬家任何一個人,對這位含著金湯匙出生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喬家大小姐更是不喜。她越優秀越幸福就越反襯了從容的淒涼。到最後因為韓琦的關係,對喬以函的觀感更是不好。雖然她知道從容一定不希望跟她扯上關係,特別還是用這種方式。但卻也只有她才能救從容,或許這就是命運的捉弄。
「這個謝謝我可能承受不起,你們知道我並不是心甘情願。」喬以函吻了吻正津津有味吃著糖果的女兒,「家裡人從小就跟我說,我的血很是寶貴,千萬不能讓自己輕易流血,更不用說輸血給他人了。而這次,凌子墨幾乎想抽乾我身上的血。」
「不管怎麼,還是謝謝你。」從芯再次開口,誠懇的,至少她救回了從容。
「兩個最不想有所牽扯的人卻因為各種的原因不得不糾纏在一起,呵……」喬以函自嘲一笑,「希望從容會喜歡她身上還留著我的血。……寶寶,我們回家了。」
「媽咪,你是不是生病了。為什麼要打針呀?」
「媽咪沒事。只要寶寶以後聽話,媽咪就沒事了。」
「哦……媽咪,以後我還可不可以再讓那個帥叔叔給我買糖果吃。小容有好久沒見到爹地了,帥叔叔雖然跟爹地長的不一樣,但是一樣很漂亮,還有他笑起來好好看呢……」
漸行漸遠的聲音,手術室外終於又是一片寧靜。
長長的走廊,只有那一直飄散著的藥水味。
「芯姐,走吧。該去從容那邊看看了。」高希文拍了拍她的肩。
「恩……」從芯有些恍惚的應道。欲邁步,卻是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小心!」高希文連忙扶著她,「要注意自己的身體,接下來從容還要你照顧呢。還有那麼多媒體要應付。」
「我沒事。」從芯搖搖頭,「只是有些感慨罷了。我們從家跟喬家,這麼多年了一直想斷卻怎麼也斷不清楚。當年的一段情,毀了姑姑一生,我真怕也毀了小容呀……」
高希文沒有接口,只是安慰的再一次拍了拍她的肩,涉及到從容的母親,他真的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芯姐,從容這次的意外可能不是簡單的一場拍攝事故,你處理的時候要格外小心了。」
「這個我倒不想擔心,有子墨在……」從芯忽然停住,有些瞭然而又歉疚的望了高希文一眼,「恩,總能查清楚的。我現在擔心的就是小容的身體。」
當兩人的聲音也消失在拐角,終於長廊徹底的寂靜。寂靜的都聽得到另一個沉重的呼吸聲……
「既然回來了,既然放心不下,為什麼不去看看呢?」李亦亭望著他的背影,嘴角的微笑已經無奈到無力。
繞了地球一圈,還是回來了,在知道從容身世被曝光之後。但每次一如現在這般,只能遠遠地看著,卻不能為她做任何事,也做不了任何事。李亦亭說的沒錯,他放心不下,可是放心不下又能如何,他甚至連表示關心的立場也已失去。
有些愣神的盯著已經熄滅了手術室燈,那長長的嘆息從心口蔓延開來,溢滿他四肢百骸。邁開那如灌了鉛的雙腿,還是轉身。
「韓琦……」一聲低喊,嘶聲裂肺,「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那永永遠遠只留給她一個背影,一個無情而冰冷的背影。
韓琦的腳步一頓,如慢鏡頭般的緩緩回頭。望著李亦亭,嘴角輕輕扯起一個微小的幅度,一種不能稱其為笑容的幅度,透著無法用言語形容的複雜,「這段時間一個人四處流浪,想了很多,三十年的畫面像電影般在腦海里一一浮現,最後發現這輩子我應該欠很多人一句對不起。……也欠你的……」
也欠你的!也欠你的……
這麼多年了,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正面的直視她,用著可以稱之為輕柔的聲音。李亦亭不知道自己心裡此刻那酸澀的感覺是因為高興還是傷心,自己是該笑還是該哭。這一句「對不起」,這一聲「欠」,是她十年痴纏最後所求的嗎,或者說,是她最後僅能得到的嗎?
其實何必再問,她從來都清楚。這應該是韓琦能給他的最大程度的溫柔之語,即使帶著淋漓鮮血。哈……這就是她的結局,從一開始便註定的結局,十年掙扎,換來的只是更加猙獰不堪的傷口而已,並不能改變什麼。她從來都知道,從來……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是王道,即使速度貌似有點慢。
在努力收尾中,要把之前放出去的給收回來,原來也挺費腦細胞的
甦醒
關於從容墮馬事件的始末在短短兩天之內,便被媒體演繹出了八個版本。
第一版:從容情事生變導致精神恍惚,從而意外墜馬。
第二版:劇組有工作人員一直不喜歡從容耍大牌,在馬匹上動了點手腳,讓它越跑就會越興奮,從而發生意外。
第三版:那匹馬正值發情期,當時剛好有另一匹母馬經過,從而引致公馬發狂……
第四版:那匹馬對從容身上的香水味過敏……
第五版:有人混入劇組,在角落裡用飛鏢she中馬屁股……
……………………
從金庸版、瓊瑤版、生物學版、再到仇殺版,挑戰的是媒體的想像力,刺激的是觀眾的接受力。
而從容入住的這家醫院最近的新聞曝光率則達到歷史最高峰,不管是平面媒體、電子媒體還是電視媒體全部是24小時三班倒的蹲守在外面。當然對所有狗仔而言,收穫也是極其豐富的。
「凌少,從容醒了沒?她的傷勢如何?」
「凌少,你現在和從容算是什麼關係,複合了嗎?你和高希文到底誰算第三者?」
「據說給從容輸血的是喬家大小姐,也就是說她確實是喬家的私生女嗎?」
………………
凌子墨的那輛路虎一停下,所有的媒體便圍了上去。在八個版本中被認為可信度最高的是從容情變,而證據便是最近凌子墨比高希文更頻繁的出現在醫院。至於採訪的問題,半小時前高希文到的時候他們問的也是一模一樣,就是輪番把這些疑問給拋出去。
而凌子墨依舊是冷著臉,戴著超大墨鏡從頭到尾一言不發,對媒體的問題置若罔聞。從出事以來,其實不管是凌子墨、高希文還是從芯,對媒體均是三緘其口。反倒是劇組那邊,雖然下了封口令,但還是真真假假泄露了幾個不同版本的「故事真相」,至於另一半的版本那當然就是媒體的自行演繹了。
凌子墨完全沒心情應付這些媒體記者,剛剛接到的電話說從容醒了……
「在失去意識前最後一個畫面是那個馬屁股,醒過來第一畫面卻是你的臉,剛剛剎那間兩個畫面有些重疊,差點把你這張迷死人不償命的俊臉看成馬屁股了。」從容臉色蒼白的賽過那牆壁,還好眼神里的有幾分神彩。
「還知道開玩笑,表示沒事了?」高希文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接過護士插好的花瓶。
「最多只能表明我的嘴巴沒事,腦袋也沒事。至於其他……」從容呲牙裂嘴的倒抽一口冷氣,「是不是有人趁我暈過去後揍了我一頓。」
「剛動完手術,你就安生一點吧。」高希文忙把花瓶放到桌上,幫著她躺好,「傷經動骨還一百天呢,你現在可是肋骨斷裂,肺部大出血。不好好躺著,傷口再裂開的話,可找不到那麼稀有的血了……」一頓,高希文生生停住,意識到這個話題並不適合探討。
「大出血?對哦,這家醫院怎麼會有RH陰性血,記得以前我媽還老威脅我,說我的血型極端稀少,如果發生什麼需要輸血的手術事故,一定死定了。看來那個時候是恐嚇我……」
「是喬以函!」
從容面色一僵,有些不可置信的盯著高希文。
高希文避開她詢問的眼神,「知道你不想與她扯上關係,更不想欠她什麼。但是這次也只有她……凌子墨找她來的,他也是為了救你。」略微感慨的扯了扯嘴角,「如果不是這次事故,我都不知道你的血型原來是這麼特別的。」
從容收回自己的目光,直直的盯著天花板。直到盯得眼睛發酸,才緩緩地閉上。
高希文知道她一時有些難以接受,一邊替她理著被子一邊勸道,「從容,我知道你不想欠喬家,更不想欠喬以函的。但是在我們心中,你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你沒欠她什麼,要欠也是我欠!」
病房門被推開,凌子墨表情淡然的走了進來,但眼裡仍隱隱看的到一層高興和安心。
「來了。」高希文平靜的打了聲招呼,不知道剛才的對話他聽了多少?
「醫生來看過了沒?怎麼說?」凌子墨走到床前問道,當然問的是高希文。
「死不了!」開口的卻是從容,一聽到凌子墨的聲音她便睜開了眼睛,眼眸裡面也沒有了剛剛的震驚。
凌子墨不以為然的斜了她一眼,還是把詢問的目光對準了高希文。
真不知道這麼久以來兩人是怎麼相處的,高希文有些無奈的搖頭,「接下來主要就是好好休養的,特別是不能讓傷口再裂開。」
凌子墨點了點頭,再一次看向從容,皺著眉頭。「任何地方,哪怕只有一點不舒服,自己都要說。還有馬上給你換一家私人醫院,在醫生批准之前,你一步也不能離開病床。」
「哼……」從容嘴角一撇,把頭扭到了一邊,徹底無視他。
高希文無奈的看這兩人,站起身,「這個花瓶有點小了,我去找護士重新換個花瓶。你們先聊會。」
「恩……」臨出門口時,高希文回頭,「昏迷了兩天,現在還比較虛弱,別發脾氣,多讓著點!」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說的凌子墨一愣,也沒應什麼便在他原來的位置上坐下。經過從容這次的意外事故,在不經意間凌子墨和高希文的關係似乎有所改變,在某種方面上,他們對對方的信任遠遠超過他人。不管之前他們對對方有多少的討厭甚至於厭惡,又在暗地裡使了什麼手段,但至少在從容這件事上他們是同一陣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