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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6:54:12 作者: 莫晨歡
江晨擺擺手:「寧耳和邵柏翰是一起長大的。」
「難怪感情這麼好啊。」
從籃球場到醫務室,一路上邵柏翰都抿緊嘴唇,不吭一聲。
寧耳眼睛上的血早已凝固。剛才他被同學傳球,正往對方籃筐跑,就被十班體委攔住了。這個體委又高又壯,寧耳只覺眼前出現了一座大山。他臨時想起邵柏翰曾經教導過自己的一個假動作,模仿著做了一次,沒想到體委居然沒察覺出來,被他晃了過去。
接著,體委伸長手,仗著個子高想把他手裡的球搶回來,卻一拳打在了他的眼睛上。
尖銳的銀戒指在寧耳的眼瞼上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看上去觸目驚心,流了很多血,其實不怎麼深,只劃破了表皮。
寧耳的手腕被邵柏翰緊緊拽著,他很想開口和邵柏翰說話,告訴他自己其實還好,可看著邵柏翰冷冰冰的側臉,他怎麼也張不了口,只能被邵柏翰拉著往前走。
進了醫務室,醫生簡單地看了一下。又來了一個籃球賽扭傷的學生,醫生看向邵柏翰:「同學,他傷口不深,你能用酒精幫他消消毒嗎?」
邵柏翰點點頭。
醫生將酒精棉球和鑷子拿給了邵柏翰,轉身去照顧另一個受傷學生。
寧耳坐在醫務室的床上,邵柏翰也側身坐在床邊。
他聲音僵硬:「閉上眼睛。」
冷冷的邵柏翰和小時候好像,寧耳慫慫地嗯了一聲,乖乖地閉上眼睛。
下一刻,冰涼的酒精觸碰上了傷口,寧耳疼地悶哼一聲,邵柏翰動作微頓。
高大英俊的男生認真仔細地擦拭傷口,每一下都極其輕柔。邵柏翰擦拭到寧耳右眼眼角上的傷口時,動作有些不方便。
寧耳用餘光悄悄看見了這一幕,他想了想,稍稍仰起頭,臉龐向上抬起,方便邵柏翰給自己擦藥。
燦爛的陽光穿過窗戶照she下來,將少年的頭髮染成璀璨的金色。長長的睫羽輕輕顫動,因為酒精刺痛,寧耳張著嘴唇,飽滿的唇上浮著一層令人遐想的水色,仿佛在誘惑人溫柔地吻上去。
刷的一下,邵柏翰滿臉通紅,他握著鑷子的手不斷顫動。
下一刻,寧耳突然聽到:「你……你幹什麼!我……我擦好了,你自己擦第二遍!我不管你了!」
寧耳錯愕地睜開眼,正好見到邵柏翰單手捂住臉,怒氣沖沖地將鑷子、棉球扔到金屬盤裡,大步走開。邵柏翰用力地將醫務室的門甩上,寧耳和醫生全部愣住。
醫生古怪地嘀咕著:「現在都小男生脾氣很大啊。」
寧耳:「……」
他到底幹什麼了?
寧耳看著金屬盤裡的鑷子和棉球,困惑不解。
這周五的籃球賽,寧耳罰球兩次,給四班得了兩分。
兩班實力相當,到最後四班險勝十班一分,贏下了這場比賽。
然而四班還沒慶祝上幾分鐘,四班體委鬥志昂揚地走上去,抽出了一個球。他轉過球一看,猛地就傻了,哭喪著臉對同學們說:「六……六班,是六班。」
四班學生:「……」
還沒進半決賽就碰上六班,四班已經註定拿不到任何名次了。
寧耳剛從醫務室回來就聽說這個慘痛的消息,他愣了愣,江晨拍拍他的肩膀:「沒事,寧耳,咱們能贏七班和十班就已經很帥了,輸給六班,一點都不丟臉。真……真的,不丟臉……嗚嗚嗚嗚……」
四班同學集體抱頭痛哭。
從醫務室離開後,寧耳就沒見過邵柏翰。本來以為邵柏翰今天很莫名其妙地生氣,或許不會和他一起走,等他放學走到校門口,卻見一個英俊的大男生雙手插在口袋裡,耳朵里塞著耳機正在聽歌。
見寧耳出來了,邵柏翰將耳機扯開,一副很兇的樣子:「怎麼這麼慢?」
寧耳心中一頓,嘴角忍不住地翹了翹,趕快跟了上去。
原來邵柏翰還是變了,沒有小時候那麼壞了。
……可他今天到底在氣什麼?
寧耳百思不得其解。
因為快要期末考了,籃球賽不再是一周舉辦一次。最後的兩天球賽選在了周六周日。
第二天大早,明明是休息日,四班全體出動,輸比賽不輸人,雄赳赳地走到了籃球場。
六班學生十分淡定,邵柏翰站在人群中,面色冷冷地聽周圍學生說話。
寧耳看到他很想和他打招呼,可是想起來昨天邵柏翰好像很生氣的樣子,今天兩人又是對手,他就縮回了手,沒打招呼。
邵柏翰抬頭從人群中看到了寧耳,手指緊了緊,故作鎮定地轉開頭。
六班一向尊重對手,昨天碰到水平很差的二十三班,上半場也讓主力球員全部登場。如今碰到水平還可以的四班,邵柏翰和四大天王齊齊走上籃球場。
江晨哀嚎道:「還給不給人一點活路!」
寧耳也覺得頭皮有點發麻,默默地跟著上了球場。
比賽一開始,班級與班級之間的水平差距,寧耳感受得淋漓盡致。
之前和七班、十班打球,寧耳還覺得自己能感受到球場上的節奏,四班能搶一搶球。今天,整個四班都被六班牽著鼻子走,只有江晨可以兇猛地得幾球拿分,他還被四大天王中的兩個人牢牢守著,很難動彈。
寧耳一直暈頭轉向,四大天王各種花式傳球,他跟著球一會兒往左跑,一會兒往右跑。
還沒緩過神,便見一道白色的影子從自己眼前一晃而過,矯若游龍,三步上籃,單手扣球。
砰!
邵柏翰將籃球穩穩地砸進籃筐。
四班VS六班
11:38
開場十分鐘,差距就成了這樣。
寧耳以前就知道邵柏翰打球特別厲害,他經常和邵柏翰1V1做特訓,可邵柏翰從沒認真和他玩過。直到今天,他真正和邵柏翰站在同一個球場才忽然發現,這個人……真的很帥。
他的汗水從發間微微落下,目光專注,仿佛自己在做的是一件無比神聖的事。
這就是邵柏翰。
寧耳心裡胡思亂想著,不知不覺就跟著球跑到了六班籃筐底下。
江晨被四大天王攔住,他艱難地運著球,抬起頭四處張望。四班學生居然都在另一半球場,沒一個人跟上來。江晨找了半天,只看到了寧耳,他猶豫了一會兒,高聲喊:「寧耳!」
寧耳倏地回過神,抬頭看到一個球直直地向自己飛來。他下意識地接住了球,懵逼地看著江晨。
江晨焦急地說:「快去投籃!」
寧耳這才徹底清醒,他快速拍球,向六班的籃筐跑去。剛跑了一步,一個白色的身影從他的身旁迅速冒了出來,擋在了他的面前。
邵柏翰的額頭上戴著黑色的運動頭帶,他似乎也沒想到自己會和寧耳對上。
和過去兩周每一次的1V1一樣,邵柏翰動作敏捷地做了個假動作,右手從下方一抄,就要搶球。他抬起頭,目光從寧耳的衣領里一閃而過,只見那本就寬鬆的領口因為長時間的激烈運動此刻松松垮垮地拉到了一邊,露出半邊漂亮脆弱的鎖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