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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6:50:43 作者: 西瓜柚
    他應聲,沒什麼特別情緒。

    「最近有什麼打算,說說看?」

    虞沉垂下眼瞼,淡掃一眼身邊人,忽然伸手抓過她的手握緊。

    徐若茶原本安靜坐著,聽他們交談,突然被點卯,略略錯愕。

    想說他怎麼在長輩面前也不知道分寸,正預備把手掙開,就聽到清冷聲音傳入耳中,把她的表情鎮在原處。

    「我和若茶打算先訂婚,等她畢業就把婚禮辦了。」

    第86章

    在虞沉辦公室遇到明若的事,徐若茶很快就忘到腦後。這一場實習太久, 從年前跨越到年後, 論文的事也擾的她焦頭爛額, 一稿二稿三稿被導師反下來, 一遍遍不厭其煩的修改,還要跑學校。

    徐若茶感覺自己快要神經衰弱了。

    還有就是訂婚的事……

    沒錯, 訂婚的事。

    自從上了見過家長, 虞沉就真的開始操辦起這件事來。一件一件有條不紊, 讓人禁不住懷疑是不是早有預謀。

    先是上門拜訪了陳欣怡,緊接著拿了一厚摞的酒店資料來給她看,還有他自己是設計的訂婚戒指的初稿……

    徐若茶還在納悶自己是不是失憶, 以及究竟什麼時候答應求婚的時候,流程已經在他的預想中按計劃走了。

    虞沉去接她的時候她剛從導師那裡回來,憋了一肚子不快。導師年紀很輕, 是個留學歸來的女博士。好不容易定了稿, 還要準備論文答辯,剛才在辦公室, 三兩句就問的她啞口無言。

    她連夜準備了好幾天的見面, 二十分鐘不到就被打發了出去。

    徐若茶可以很清楚的從導師臉上看到輕慢與不耐, 當然, 主要原因還是氣自己學藝不精, 如此輕易就被為難。

    「誰要跟你訂婚了?求婚都沒有。」她自己系好安全帶,彆扭的和自己賭氣。

    「你不打算嫁給我還想嫁給誰?」虞沉睨她一眼:「下車。」

    徐若茶一動不動,表情幽怨:「想不到你是這樣的男人, 過河拆橋,到手了就不珍惜。」

    虞沉失笑,俯身為她解安全帶:「我過河拆橋?那這時候來接你的人就應該是司機。」

    她磨磨蹭蹭的下車,很不情願:「我想回家,睡覺。」

    虞沉牽過她手,重新往學校的方向走:「那也得吃過飯再睡,不要耍小孩子脾氣。」

    初夏的天氣,兩人並肩走在學校的大道里。N大綠化做的很好,兩邊栽滿綠葉成蔭的大樹。恰逢傍晚,日薄西山,灑出斜斜一列長影,從路的這頭望過去,隨意一幀都是可做定格的美景。

    腳下速度並不快,似乎虞沉有意如此。

    她走著走著,剛才的氣勁兒不知怎麼就消磨光。牽著身邊人的手,心情倏然奇妙起來。

    他今天沒有穿一貫的刻板西裝,牛仔褲,黑色長袖,沒有logo沒有圖案。穿著平凡,像這學校里的任意一位男同學,卻越發襯得身姿筆挺,如漫畫書里走出的少年。

    從人工湖到圖書館,從教學樓到宿舍樓。她甚至在夢中都夢到過多次,他能陪著她把這些她走厭的路一同走一遍。

    她要告訴他最喜歡的自習室是哪一間,曾在哪個教室上過什麼課,在哪個角落背書背到崩潰,愛吃什麼窗口的什麼菜,還曾在運動會上摔倒,還有南邊操場的角落,那裡有幾個鞦韆架,晚上的時候情侶都愛來……

    她很想把這些,把自己四年生活過的痕跡一一指給他看。

    只是沒料到不需要儀式感,這一切發生的如此自然。

    同時感到些許可惜,她的大學時光已經要結束了。

    兩人幾乎把學校逛了一遍,最終回到食堂,她嚷嚷著要請他吃飯,西邊窗口最好吃的餛飩。

    恰好趕上下課的高峰期,人山人海,好不容易才找到兩個空位。徐若茶安排虞沉坐著,自己又重新擠回去排隊。不一會兒端了兩份熱氣騰騰的餛飩回來。

    他安靜的吃,徐若茶也有樣學樣。迫不及待塞了一個進嘴裡,燙的合不攏嘴,好不容易下咽,抬眼就看到他低頭的樣子。

    「我想到了我們的高中,那時候你最討厭食堂的飯,每次吃午飯都要帶我去校外。誰能想到幾年後你請願和我進來,只吃一碗普通的餛飩。」她放下筷子,突然就有點感慨,隨後又接話打趣:「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我願帶你品山珍海味,也願為你嘗清粥小菜?」

    虞沉掃一眼:「開始回憶從前,說明你在變老。」

    「哦,」徐若茶睨著他:「你又嫌棄我老。虞先生,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今天真的很不會講話。」

    他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笑,不知怎麼跳到了另外的話題上:「當初為什麼選擇新聞系?」

    她搖一搖腦袋:「想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做有意義的事。」

    他開口,聲音很低:「當時為什麼沒選擇保送,原本你高三可以過得輕鬆一點。」

    徐若茶拿筷子的動作有短暫的停頓,過幾秒鐘才說:「少瞧不起人了好不好,我也是有自尊心的,只是簡單的想證明,我憑自己的努力也可以考上N大。」

    *

    艱難的日子又過了一陣,為了這一場畢業答辯,給大學生涯畫上圓滿句號,徐若茶成天泡在資料堆里,看的一個頭兩個大。

    別說鄒雪,連虞沉都減少了見面的頻率。

    期間還抽空辦了個只有親朋好友參加的訂婚宴,沒有隆重的儀式,兩家人湊一起吃個飯就算定了。這是徐若茶的要求。

    實習期正式結束,范世澤平時嚴苛,給學校返還實習成績單的時候還是很給面子的給了中肯評價。嘉悅為表對她這段時間以來工作的肯定,也正式遞出橄欖枝,離開當晚,就收到hr發來的入職邀請。

    用鄒雪的話來說,萬事俱備,就差一個結婚戒指了。

    對於類似這樣調侃的話懶得再理,只是專心為答辯做準備。

    就這樣一直到六月初的某天早上,虞沉送她到教學樓底,她攙著早已等在門口的鄒雪,兩股戰戰上了樓。

    好在所做一切努力沒有白付出,全班三十多人,她是第一個在一辯就拿穩學業證書的人。基本對刁鑽問題對答如流,不負眾望,成功完成了在大學裡的最後一件事。

    咎子昂是個合格的朋友,早聽說她為這事兒愁出了一對黑眼圈,故而提前就把她結束答辯後的時間預定,叫上一幫朋友,美名其曰要帶她好好放鬆一下。

    虞沉沒攔著,他最近很忙,沒陪著一起去,把人送到,叮囑幾句就離開。

    咎子昂瞎嚷嚷他不夠意思,又說他不來也好,他們直接幫若茶辦最後的單身party。

    虞沉對此不置可否,只有一個要求,不許徐若茶喝酒。

    一行人面子上應的好,等他一走立馬就瘋了起來。徐若茶本來就壓抑的夠久,被氣氛一感染直接high了,他囑咐的話也忘了,跟著咎子昂可勁兒鬧騰,飲料還有水,一晚上也不知道灌進去些什麼東西。

    總之最後虞沉接到電話來接人的時候,見到是醉酒的徐若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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