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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字字像是子彈般打在沈昊翊的心臟，他又是心疼又是無奈。「我怎麼可能捨得。」肖樂晴垂在沙發處的手臂回抱他的腰，臉不自覺在他胸口蹭了蹭，「反正騎行回來那天你就是丟下我了，好端端的你走什麼？」

    身下的人沒有說話。又玩沉默，肖樂晴不滿怒視那黑眸時，只感覺身下的人軀體一震，眼睛一花旋轉間變成了沈昊翊伏在他的身上。側過頭看向身下的被子，肖樂晴這才發覺已經自己躺在沙發上。身上卻沒有重量感。

    這時，肖樂晴才注意到，與他自己全身重量壓在沈昊翊身上不同的是，他很貼心的用手臂撐在他肩臂兩側，他們身體看起來也是嚴絲合縫貼在一起，肖樂晴身上卻感覺不到什麼重量。

    仰躺的姿勢肖樂晴自然地臉朝上，眼前一暗沈昊翊的臉湊過來，面對面只有一拳左右的距離。他毫不懷疑下一刻上面的人稍微低下頭就能親下來，肖樂晴感受來自上方溫熱的呼吸打在臉上，明明知道，別說現在沈昊翊很清醒，即使是他喝醉或者藥力作用下，都不會做什麼他無法接受的事情。然而，有些事情知道是一回事，但是就這樣十分被動的壓在身下說不緊張是假的。

    「你想知道我那時候為什麼走嗎？」沈昊翊眼裡早不復平靜閃爍著琉璃的亮光，說話間故意在他脖間吹氣。「啊？」肖樂晴錯愕看著他，脖間迎來的濕熱的氣息不禁讓他頭皮發麻，除了初戀之外，他從未和別人貼的這麼近過，心尖顫顫巍巍的緊繃身體。

    第51章 第 51 章

    當看到身下人因為這個動手瞳孔緊縮，沈昊翊感覺到貼著的皮膚樂晴緊繃而僵硬的身體。剛才沈昊翊玩心泛起的輕鬆愉悅的消失，一顆心下沉谷底。這時他忽然意識到，樂晴是與自己不同，至少他還不能毫無芥蒂的接受同性的親近，或許他這個階段的性取向還能是異性，這時候是能扳回正道。

    沈昊翊手放在樂晴臉邊拇指輕撫他的臉，感受他緊繃的神經放鬆，透徹的眼睛呆呆的看過來。樂晴長相併不出色卻清秀耐看，勝在他這樣乾淨陽光的性子，大概是招很多人喜歡的。至少在路過樓梯轉角時候牽著他的那個女孩便是傾慕他的。他嘴角挑起的笑總是那樣真誠，和他待在一起感覺很舒服放鬆。沈昊翊忽然發現自己因為喜歡他，就不負責任的對他告白對呀親抱，不自覺間把他掰彎太自私。

    如果樂晴沒遇見他，就能像常人那樣，擁有家庭傳宗接代。異性戀即使再不幸福，結婚時受到所有人的祝福和善意。而不是讓樂晴承受那些關於同性戀情的壓力和謾罵排斥。這些他本來能避開的。想到此沈昊翊突然感覺，從一開始，他就不該縱容自己一次次的接近樂晴。

    樂晴和他不同有選擇的餘地。這點明明很清楚，他卻不由自主靠近他。自幼沈昊翊發覺自己性取向是同性，那時懵懵懂懂以為得了什麼病。小心掩埋下去，以為能掩蓋一輩子，在中學時期，第一個發現他性取向便是的昊宇，他不小心在沈昊翊房間柜子深處翻到那一摞摞的關於同性戀書籍來質問，沈昊翊沒有否認。他的弟弟與大多數人一樣，試圖讓他改掉或者說治療這個「病」。接著厭惡、排斥、謾罵。

    越是親近的人，傷起人來便越是疼，無疑是寵到大的弟弟與旁人一樣厭惡的反應和做法。兩年的時間昊宇到底還是理解了他。那兩年時間足夠使心傷透。有失必有得，昊宇無意間鍛鍊了沈昊翊的承受能力。後來高中時期即使性取向在學校暴露出來，對於別人的任何反應眼光他都毫無波動。

    沈昊翊成長中漸漸體悟到，同性戀這個小部分群體太多人不理解，有太多壓力和指指點點和某些優越感過剩的人鄙夷。漸漸本來話不多的他就更沉默，本打算就這樣孤生也罷，在大三的時候遇到了陳知瑾。沈昊翊不知道陳知瑾看上他那裡追著他，但是知道的是他是異性戀。就這樣不知不覺中被他糾纏著，狠話冷戰表明厭惡都沒能趕退陳知瑾。沈昊翊不知一個人堅持這麼久太孤寂，或是接受了他。畢業後不知不覺間沈昊翊開始在乎他照顧他保護他，後來便結束了。

    心門再次緊閉甚至加上重重的鎖，沈昊翊沒想到因為遇見樂晴後，不知不覺在本能靠近他時，自動的慢慢解開心鎖貪戀樂晴相處的時間。樂晴對他大概是依賴或者剛有好感，如果現在及時放開他是可以的。只是，想起以後再也見不到他，沈昊翊胸口升起濃濃的不舍和眷戀。

    「昊翊，昊翊······」肖樂晴著急了，抬起手拍他的臉，剛才沈昊翊還好好的說著話，轉眼間沈昊翊便直勾勾盯著他，雙眸暗淡著翻滾他看不懂的哀傷和痛苦。直覺大概是想起不美好的回憶了。抑或是想起那誰了？不是肖樂晴愛計較或者不信沈昊翊的話，到底看過照片知道自己和那誰長得太像，就算沈昊翊深情看著他時，總會錯覺他在看別人。

    不知多了多久，肖樂晴感覺臉頰沈昊翊撫摸的手撤去，卻迎上他嘴角惡劣的上揚，深邃眸中陰惻惻的帶上幾分玩味笑時。肖樂晴心驚呼吸一窒，不是沒見過沈昊翊笑，相反，一周至少一兩次吧，對他的笑還算熟悉。他心情好眉眼柔和的時候勉強算是笑容吧，也有溫柔的淺笑，肖樂晴見過他的笑容最大角度莫過於露出兩排牙齒。這麼時間相處下來，卻沒見過他這麼輕浮。

    果然，不出預料看到樂晴略帶懼意的眼神。沈昊翊以前的時候不敢輕舉妄動，總怕自己的動作嚇到他，現在想來就這樣暴露也好。就現在開始，如果樂晴對他是依賴沈昊翊摧毀對自己的依賴，如果樂晴對他是稍有好感便毀滅對自己的好感。撕開自己隱秘心底的事情，讓他厭惡徹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