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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6:48:52 作者: Catchen
    鄧立強從鍋里撈了一筷子羊肉,吧唧吧唧嘴,說:「誰知道呢?可能看上那個店了,當初跟四海租車打官司的時候陸焜可是積極得很,拼了命想要扳倒我。」

    「那是你們的私人恩怨,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鄧立強還想解釋,可他現在真沒有證據能證明報警的人就是陸焜,而且從上一次開始沙棘的態度就很明朗,他好像一點都不相信是陸焜所為,鄧立強隱隱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又想不通。

    這時沙棘放在鄧立強旁邊的電話響了,沙棘勾勾手,示意鄧立強給他拿過來。

    沙棘的手機屏幕很大,就算離得遠也能瞥見來電人是誰,當然鄧立強也看到了,他只是掃了一眼,心裡隱隱感覺有點熟悉,可也只是忽然一閃,白啤混在一起的酒勁兒漫上來,他的眼皮聳拉著,好像隨時都能睡過去。

    「喂!」

    沙棘打完電話回來看見倒在床上鼾聲不斷的鄧立強使勁兒喊了一聲,可是他紋絲不動……沙棘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唾了口唾沫,轉身走了。

    很顯然,沙棘高估了鄧立強的酒量,他沒想到鄧立強這麼快喝醉,早知道還不如趁喝酒之前就把事情辦了……

    沙棘不知道自己這一行的目的有沒有達到,還是鄧立強在假裝,其實他已經全都看到了呢?

    沙棘準備等明天鄧立強醒酒了旁敲側擊問一下,他要做的事必須抓緊,否則再等同樣的時機就不一定什麼時候了。

    ……

    夜裡十一點鐘,陳麥驅車來到江洺家,他們約好一起戰麻將,陳麥父母沒有熬夜的習慣,要不是過年也不會熬這麼晚,等他倆睡下了陳麥才敢溜出來。

    年三十兒出門的人特別少,最繁華的街道上也沒有幾輛車,而且大部分是出租,陳麥伴著外面的漫天煙花很快就到了江洺家樓下。

    只是她沒想到會在單元門口看見吳野。

    「你怎麼下來了?他倆呢?」,陳麥走到他身邊問道。

    「樓上呢,我尋思下來接你,大晚上的不安全。」

    陳麥微微抿了下唇角,淡淡地說了句「走吧」就先一步進去了。

    樓道里的光很暗,陳麥的高跟鞋聲響亮清脆,每一下都扣在吳野心頭,把迷醉的他往現實里拉扯。

    「你回來多久了?」

    吳野停下腳步望著陳麥的背影,他壓根沒想到陳麥會跟他聊天,所以一時有點蒙。

    陳麥也停下來,回身看著吳野,笑了下,又說:「我問你回來多久了?」

    「……好久了。」

    「好久是多久?」

    「……一個月。」

    剛剛陳麥淡淡笑的那一下讓吳野心臟都快跳出來了,還好樓道里昏暗的燈光掩飾了他的慌亂。

    腳步聲繼續,陳麥又說:「上次給你買的衣服穿著合身嗎?」

    「特別合身。」

    「那我沒記錯。」

    沒記錯他的尺寸。

    陳麥在說完這句後再沒說話。

    吳野已經想不起上次他們這樣談話是多久之前了,雖說認識了很多年,但像現在這樣各懷心思的對話實屬不多。

    他倆進屋的時候江洺已經把麻將桌擺好了,麻將也碼得整整齊齊,陳麥不用問都知道是江洺碼的,一如他潔癖加強迫症的性格。

    換好鞋脫下大衣,陳麥立馬就占據了東面莊家的有利位置,說:「焜哥,你不許給江洺放水,被我抓到一次罰你一百塊!」

    陸焜雙手插著運動褲的口袋,嘴裡叼著煙走到陳麥對家坐下,說:「江洺不會玩,我想放水他都反應不過來。」

    他之所以挑這個位置是因為無論江洺坐哪他倆都能挨著,小心思耍得足足的!

    江洺和吳野也陸續落座,他聽到陸焜那麼說,笑笑也沒反駁什麼,畢竟說的是事實。

    幾個人邊玩邊聊天,聊得大都是以前上學的事,每每這時候陸焜就不插嘴了,他想多聽一聽有關江洺的從前。

    「焜哥。」,陳麥說:「我跟你講,小時候我經常揍江洺,他都打不過我。」

    陸焜挑眉,「你是指幾歲之前啊?」

    吳野聽到這撲哧樂出聲,陳麥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腳,然後懦懦地說:「十歲以前我都比他長得高,後來不知道怎麼好像突然有一天他就開始長個兒了,長到現在的一八一,從那以後我就再也不敢撩騷他了。」

    江洺看著手裡的牌,像對剛才的話題充耳不聞一樣,自己在那叨咕,「我該打哪一張啊?」

    陸焜聽了湊過去要支招,誰知道陳麥「嗷」地喊了一聲,說:「焜哥,有你這麼耍賴的嘛!」

    「打九條!這些么九都可以打,沒事兒。」

    陸焜還自顧自地看著江洺手裡的牌,沒把陳麥的話放心上,支完招了還說:「這把江洺要是胡了,你倆的錢我掏!」

    陳麥和吳野同時「切!」了一聲,一副誰稀罕的表情,江洺也沒理,直接聽話地打了九條。

    「碰!」

    吳野喊了一聲,然後把九條拿過來,這下可把陳麥樂壞了,就跟自己胡了一樣高興,她拍拍吳野的頭,說:「好樣的!就這麼幹,我看他倆還能怎麼樣?!」

    吳野嘴角彎起,淡淡地笑了一下,誰知陳麥剛才碰他那一下讓他手心直冒汗,把麻將都戳濕了……

    吵吵鬧鬧四個人一直玩到凌晨三點半才去睡覺,陸焜和江洺睡一屋,陳麥睡客臥,吳野很自覺的拿被子要去客廳。

    「你就在這睡吧。」

    陳麥指著客臥的床和吳野說。

    「……不了。」

    「又不脫衣服,怕啥,再說了又不是沒在一張床躺過,沙發那麼窄怎麼睡啊。」

    「……」

    吳野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陳麥把被子搶過去扔在了客臥的床上。

    冬夜一向很長,長得不知天光何時出現,不過今天是過年,按照北方的傳統,每家每戶的燈都要開一整夜,江洺和陳麥都有開燈睡不著覺的習慣,所以索性就把臥室的關了,其他的照例亮著。

    吳野看著身旁在玩手機的陳麥,她剛洗臉卸了妝,臉龐乾淨沒有一絲雜質,也許在吳野心裡陳麥多年都不變樣子,依然是他最愛的小姑娘。

    忽然地,陳麥放下手機,朝吳野的方向看過來,吳野見狀趕忙閉上眼睛。

    「睡著了嗎?」

    吳野眨眨眼睛,假裝剛睜開的樣子,說:「沒有。」

    陳麥往他這邊湊了湊,吳野的呼吸瞬間亂了。

    「你明年還打算一直走嗎?」

    「嗯。」

    吳野幹這個戶外俱樂部領隊一開始純粹是個人愛好,後來干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他想反正陳麥也不回來,他在哪裡,幹什麼,都一樣。

    「你呢?」,吳野問陳麥。

    「我啊,幹著唄,反正我也找不到比現在待遇更好的公司了,飛一次休兩天,一年三十天年假,生病給免費治療,還能滿世界轉悠,今年光德國我就飛了好多次,等我什麼時候把全世界都飛遍了就回來給我爸媽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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