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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6:48:02 作者: 白鹿
難道是綁架?哪個綁匪膽子大到在我三十歲生日這天來讓我出醜?不要命了?
蔣羨祺想了一會兒都沒有頭緒,他站起身去書桌的抽屜拿東西,就在他拉開抽屜的時候,視線的餘光掃到一隻嫩嫩的小手伸出書桌的桌肚外。
那隻小手帶著嬰兒肥,手腕雪白,肉肉的手背在燈光下,顯現出五個凹陷的窩窩。
蔣羨祺一怔,他想到自己這一天確實忙得沒空在書桌前坐下,當然更加沒注意到他的書桌下還另有乾坤。
他啼笑皆非地順勢蹲下身,一個看起來只有十一二歲的小孩坦然地靠著書桌擋板,呼呼大睡。
那晚是蔣羨祺親自抱著餘明淵,把他交到余志燁手上的。余志燁接過還在睡覺的餘明淵,很是惶恐不安,又見餘明淵身上還披著蔣羨祺的外套,馬上想拿下來。
蔣羨祺卻攔下他的手,說:「小孩子還在睡,別讓他受涼了。說來,今天是我們蔣家對不住你,大老遠過來參加我的宴會,卻敗興而歸。」
「唉,蔣總,沒有的事,是明淵太調皮……」余志燁看著臉色還掛著淚痕的小兒子,接下來的話卻說不出來了。
蔣羨祺也知道他的意思,說:「余老闆先回去吧,孩子今天都累了。這樣吧,改日我親自登門道歉。今天因為家裡傭人的原因,讓你和令郎受累了。」
餘明淵一路睡到家,第二天醒來,肚子餓得慌,倒是把蔣家發生的一切不開心回憶都忘了。
等蔣羨祺真的去了余家,餘明淵對蔣羨祺已經毫無印象。他怯生生地躲在父親身後,張望看起來氣質斐然的蔣羨祺,只覺得這個叔叔聲音很好聽,好像在哪兒聽過。
蔣羨祺對他倒是很溫和,送了一塊兔兒形狀的玉墜給他當見面禮,說是以前給某個名僧開過光,正好拿來給餘明淵驅驅那晚受到的不必要的驚嚇。
餘明淵接過玉墜,並不知道玉墜的貴重。余志燁卻知道,不敢接,蔣羨祺看餘明淵伸著胖胖的手指摸兔子的尾巴,臉上不由笑了一下,對余志燁說,我看明淵很喜歡,你就別太拘泥了。
那天之後,余志燁的事業迎來了一次巔峰,余家的日子比以前好了一個台階。余志燁吩咐餘明淵,好好佩戴這塊玉墜,不要隨便拿下來。餘明淵不明白父親這麼吩咐的原因,只是見面禮而已,他往年不知道收到多少。
但是余志燁這麼珍而重之的告誡他,他不由點頭。把蔣羨祺深深的記在腦海里。
但蔣羨祺卻自此沒有來過余家,餘明淵也再沒有見過他。
直到余家一夜之間敗落,父親去世,余家走投無路,餘明淵才想起每天晚上貼在他心臟位置,陪著他的玉墜。
他想到了蔣羨祺那次來家裡,余志燁對蔣羨祺的鞠躬哈腰,又想到蔣羨祺那天對他的善意。
他決定賭一次。
第四章 這就是每個男人都想做的事。
蔣天澤晚上回家,時間已經過了零點。蔣家做派老式,晚上設有門禁時間。
他開著最新款的藍色跑車進家門的時候,跟守門的保鏢好說歹說,費了不少口舌才被准許進門。
老宅就是這點不好。
蔣天澤把車停入車庫的時候想。雖然這座宅子也是自己從小長大的家,但是他從沒有把這兒看成自己的歸宿。
十八歲生日一到,他就迫不及待地搬出了外面買的別墅,離他那個高高在上的父親有多遠就有多遠。
按理說,蔣羨祺對他這個名正言順的繼承人,雖然談不上有求必應,但是該給的教育與親情都給足了。
偏偏蔣天澤就是對這個父親,生不起平常人家的父子情。
蔣天澤後來回想,大約是蔣羨祺對待他的母親王翊萱太冷酷太無情的緣故。
王翊萱是王家的大小姐,是兩家老人從小指的金玉良緣。兩人按部就班,二十歲就結了婚,很快就誕下融合了蔣、王兩家血脈的長子蔣天澤,算是皆大歡喜的一件事。
有了蔣天澤,蔣、王兩家才算是真正的將彼此看成休戚與共的一個整體。
然而也許正是因為事情發展太順遂,蔣天澤出生沒多久之後,他的母親王翊萱開始不滿這段純粹利益結合的婚姻,她十分不高興蔣羨祺對他的態度。
作為王家大小姐,她生下來就是家族、親戚關注的視線焦點。嫁給蔣羨祺,也是因為蔣羨祺是所有候選者中,條件最好的一個。
她自認為,只有蔣羨祺才能配上她的身份。
而蔣羨祺理所當然的,要一輩子捧著她。
然而婚後生活,幾乎讓她絕望。她還那麼年輕,還沒到年老色衰的時候,蔣羨祺已經有了數不清的一票情婦。她趕走了一個,又來一個更年輕漂亮的。
蔣羨祺一開始還與她講道理,但是王翊萱那時候根本聽不進去蔣羨祺任何解釋的話。但凡蔣羨祺在家的日子,便要和他吵架,鬧得蔣家雞飛狗跳,永無寧日。
蔣羨祺對她一忍再忍,最後見她行事越來越不像話,直接叫人把她送回了王家。
王家對這一姑奶奶被遣送回家,仿佛在沸騰的油鍋里進一滴水,驚起無數風言風語。
他們還以為是王翊萱犯了天大的過錯,以至於要被蔣家用此種辦法羞辱。
王家幾個做哥哥的,頓時都氣得臉紅脖子粗,要不是王家做長輩的攔著,說不定立時就要去蔣家好好大鬧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