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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就是這麼簡單，卻造成了不可收拾的局面。歐陽想起今天跟張離的碰面，覺得沒有一點點能刺激到小若的地方，他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講給齊林聽，齊林淡然地說：「也許是張離跟小若亂說了什麼。」歐陽一經提點，立即去翻查自己的通話記錄，果然有張離打進來的電話。他問齊林：「我要怎麼跟小若解釋？」

    「解釋不清，小若就是那種看到了什麼就以為是什麼的人。」

    歐陽有種世界瞬間坍塌的感覺。

    安然從廚房出來後發現齊林已經不在了，她給小若熬了很大一碗薑湯，「喝點吧！」小若不做聲，她自從進了門還沒有表現一個活人該有的反映，「喝了它！」安然的聲音高了八個調。小若還是傻呆呆地看著正前方，安然為難地坐在她身旁，扯著自己的頭髮，最近頭髮越掉越多，還真是快三十歲就顯得老了。她不理會小若，自顧自地拿起一把梳子梳頭髮，一邊說：「如果覺得哭不出來就放棄吧！這樣的感情沒什麼好留戀的。」安然從心底還是希望小若能幸福的，這樣的願望是為了小若也為了她自己，小若是她的好姐妹，當然盼著她幸福，但如果小若不會幸福的話，那她和齊林也就不會幸福，像今天這樣的事還不知道會出現多少次。

    安然看到小若張了張口，發出一個尖銳的單聲，可能是因為緘默地太久，嗓子還不能適應。安然在等著小若開口，沒想到小若又把嘴巴緊緊地閉上，然後哭了起來。安然把小若身上的被子掀掉，緊緊地把她摟在懷裡，從上到下撫摩著她的後背，然後用小勺子一勺一勺地餵小若喝薑湯，小若因為哭的太過，不停地打嗝，薑湯全灑在了衣服上，安然當時就火了，把勺子往桌子上一丟，狠狠地打了小若一巴掌，杏眼圓瞪，罵到：「你他媽的少給我裝可憐，你還是我認識的小若嗎？多大點事你犯得著拿自己撒氣嗎？誰惹了你你找誰去啊？害得我們都跟著你擔驚受怕的，你不說我也知道，不就感情上的那點事麼？誰背叛誰的，你小若還看少了不成？最差不也就是歐陽跟人上床了麼？上床怎麼了？感情上不出軌不就得了，這社會誰還能不做點錯事嗎？」

    安然的話一下子刺到了小若心裡的痛楚，她把眼淚一抹，站起來跟安然說：「歐陽跟張離上床了。」

    這話一出口，不僅驚呆了安然還驚呆了剛進門的齊林和歐陽。

    「我沒有。」歐陽對小若的誤會感到失落，儘管他知道事情不能怪小若，可是還是為小若不相信他而不平。

    「我只是跟她在路上碰到，無意中說出我沒帶手機，她才會打了電話給你。」

    「你怎麼知道她打了電話給我？你在旁邊嗎？」小若冷冷地說。

    「小若，不要無理取鬧，歐陽也不知道的，是我們猜的，看來是沒錯。」齊林幫歐陽辯白。

    「我怎麼知道是不是，就算沒有張離也會有別人。」

    「小若，我跟你在一起這麼久，你真的不了解我嗎？你以為我還是以前的歐陽嗎？我為你放棄了那麼多，你還這麼懷疑我？」如果不是齊林抓著歐陽，歐陽早就衝上前去了，他和小若都顯得格外激動。

    「我真的不了解你！你為我放棄了那麼多就可以當藉口嗎？我不稀罕！」小若有些歇斯底里了。

    「你懷疑我？我還沒懷疑你跟四毛呢！我早上回來就看到你們穿著睡衣打打鬧鬧，誰知道晚上有什麼事呢！」

    「我跟四毛是清白的，誰像你，跟那麼多人不清不楚的。」

    「我跟誰不清不楚的了？」

    「你跟誰不清不楚的你自己心裡清楚。」

    「我就不清楚了，你說我跟誰啊？」

    ……

    齊林和安然站在屋裡，看歐陽和小若你一言我一語得吵得不可開交，齊林真想拿把吉他給他們配個背景音樂，多絕啊！現場版的《我愛你》。安然就沒那麼好脾氣，看他們吵架她一個頭都變成了兩個大，安然衝過去，一把抓一個，吼了聲：「有完沒完，你倆擱這吵個什麼勁，還指不定張離高興成什麼樣呢！小若你給我閉嘴，歐陽你把事情說出來，你到底跟張離上床沒？」

    歐陽委屈地想自己幹嘛解釋，又沒做錯什麼事，但看到小若通紅的眼睛，就立即心軟了，他把事情跟安然一說，安然指著小若的頭說：「張離那麼說你就信啊！她處心積慮地就讓你們分手呢，你還傻了吧唧的就上當？我這外人都聽出來了，張離在那撒謊呢！要是歐陽真在她家，她敢當歐陽的面打電話怎麼不敢叫歐陽去說幾句話，那不就更真了。」

    「如果她是在歐陽上廁所的時候打的呢？」

    「她都背著歐陽打電話了，她心裡能沒鬼嗎？」

    「那我怎麼知道歐陽跟她上床了沒？」

    「你就那麼在乎那件事嗎？」

    「是，我在乎！」

    安然真不知道小若是怎麼想的，她恨恨地把牙咬的咯吱響。歐陽在這時反倒鎮定了，他說：「你要怎麼樣的解釋？你總不能讓我打電話跟張離說，讓她承認自己是騙你的吧！」

    小若一時間為難起來，她也知道這件事是不可證明的，要相信誰不要相信誰變成了一個大難題。

    「打電話給我同事，你問他我是幾點下班的，你就知道了。」歐陽把手機遞了過去，屏幕顯示正在撥通一個電話。小若接過來按下了掛斷，她決定相信歐陽，因為就算是歐陽跟張離上床了，她也不可能離開歐陽，那麼鬧來鬧去又是何必呢？

    「我相信你。」小若這麼說，但歐陽還是在她黑色的眼睛中看到深不見底的憂慮。歐陽知道，小若並不是真正的相信他，她只是在給這件事找了結局而已。

    當小若換好衣服走出門去，齊林和安然都鬆了一口氣，安然斜斜地靠在齊林的肩膀，她問：「你說，他們還能好多久。」

    「沒多久。」齊林堅定地說，小若和歐陽並不合適，這是很多人都看得到的事實，他們太在乎對方，以至於彼此都不能呼吸。

    歐陽在看著小若睡去後，他跳下床，到客廳里點起一支煙，他感到愛情和生活的雙重壓迫，他在想這樣的日子出口在哪裡？他和小若不能總是在吵吵鬧鬧中度過，他知道非常多的人都不看還他們，如果他們不幸福，就都會跳出來說：「看吧！早說過你們不合適，何必強求呢？」此時的愛情，在歐陽心目中已經不是純粹的愛情，他要賭一口氣，他要向所有人詔告，他的選擇沒有錯。

    臥室里的小若同樣沒有睡意，她和歐陽想的是一件事，不同的是小若想，既然愛情讓人感到疲憊，就結束吧！可是當她閉上眼睛，一片漆黑又沒有歐陽的氣息，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慌亂，小若陷在了無盡的掙扎中無法自拔，是進是退的抉擇讓她痛苦萬分。

    客廳中，臥室里，一對被感情折磨的男女想著相同的問題而輾轉反側，卻從未想過要徵求彼此的意見，時間就是這樣的沉默中消弭而過，留下的只有淚水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