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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6:45:30 作者: 柒千絲
    《多情種》作者:柒千絲

    文案:

    短篇耽美(真的很短),民國背景,黑道年下黑化攻×病弱傲嬌少爺受,靈感來自胡楊林演唱的《多情種》,配合食用更佳。

    內容標籤: 年下 情有獨鍾 因緣邂逅 民國舊影

    搜索關鍵字:主角:賀蘭芝,賀鈺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一 相逢

    民國年間,上海租界。

    新華大酒店旗下最著名,最繁華的夜總會正一如既往的歌舞昇平,紙醉金迷。

    鑲嵌著黃金的大理石門面看起來奢華豪氣,門口站著四個西裝筆挺,髮油鋥亮的門童,他們滴溜溜的轉悠著眼珠子,十分機靈的估測著上門的客人。

    若是那滴滴作響的老爺車駛來,便迅速擺上諂媚的笑臉,伏低做小的上前招呼;若是那哼哧哼哧的人力黃包車拉來的客人,笑臉便減弱幾分,但也會上前說些好聽的話語;若是就憑藉著兩條腿走過來的主兒,他們幾乎擺不出什麼好臉色,除非見你身著的衣服或者首飾看起來還有幾分價值,勉強讓你從側門進去。

    「讓開讓開!不長眼的傢伙!」

    伴隨著幾聲匪氣的催趕,夾帶著汽車響亮的喇叭聲,一輛通體漆黑的車,唯有車頭上的車燈像兇惡的獸眼般囂張的亮著,在急促刺耳的剎車聲後穩穩地停在了新華夜總會的正門口。

    其中一個門童遠遠地看到車牌號的時候,便小跑著跟在車邊,一旦等車停下,他立刻笑嘻嘻的彎腰打開了車門,「賀少,今兒怎麼有空來消遣呀?」

    門童有些驚訝的看著走出來的男人一反常態的穿著西裝,甚至還打了領結,看起來比那些真正的少爺還做派十足。

    賀鈺扯了扯有些緊的領口,即使這一身斯文的扮相都掩蓋不住他帶著煞氣的眉眼,「聽說,最近來了個新角兒。」

    門童被他的匪氣一壓,腰彎的更低了,「是這樣的,聽說原來也曾經是個有頭有臉的富家公子,家道中落,這不,我們老闆同情他雙腿不便,留下來給口飯吃。」

    「叫什麼名字?」五彩斑斕的霓虹燈變幻著光線,映在賀鈺刀鋒似的俊臉上,墨黑的瞳孔看不出情緒。

    「叫……叫什麼來著……」門童一邊為他打開大門,一邊回想著那文縐縐的名字,「賀……賀蘭芝!對,就叫這個名兒,說起來,還和您一個姓呢!」

    「賞。」賀鈺對著身邊的隨從揚了揚下巴,門童看著手裡的銀元笑著花枝亂顫,忙不迭的說道:「謝謝賀少!謝謝賀少!」

    剛入夜的上海,就像逐漸掀起蓋頭的美艷舞姬,用她若有似無的脂粉香氣和如絲媚眼勾引著諸多心懷鬼胎的賓客。

    賀鈺在這裡本有一個專屬的座位,在二樓靠近舞台的位置,今晚,他卻不往上走去,而是徑直往前走到了舞台最前一排的位置,隨從見他施施然的坐下了,便從善如流的對著服務生吩咐了一番,點了賀鈺最喜歡的紅酒。

    「再加一壺龍井。」賀鈺頭也不回的說道,讓隨從一時愣了一下,倒是服務生立刻應道:「好的,賀少。」

    隨從回到賀鈺的身邊,似乎欲言又止的樣子,賀鈺又開口了:「今晚擋著點兒。」

    擋著什麼?平時腦筋轉的很快的隨從眨巴著眼睛,盯著賀鈺的後腦勺發愣,直到一個身著紫紅色旗袍的美艷女子,拿著一杯紅酒,搖曳著俏麗的身姿一步一扭的靠近了賀鈺。

    隨從一瞬間感覺到了主子身上散發出的煞氣,福至心靈。他伸手攔住了那風情萬種的女子,「不好意思,蘇小姐,今晚賀少不太方便。」

    「不方便?」蘇玲是風月場上很有名的交際花,她生的一副妖冶昳麗的面貌,在各種場合都混得如魚得水,相當受歡迎。她抬手輕輕掩住朱紅的雙唇,眼角微微揚起,甜膩的嗓音像勾人的糖果:「難道賀少還像我們女人一般,總有那麼些天不方便?」

    若是平常,蘇玲這樣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話可以逗得旁人一笑,而偏偏賀鈺瞬間冷下了臉,他看也不看蘇玲,直接從懷裡拿出了一把精緻小巧的□□,「啪!」的一聲扔在了小桌上。

    蘇玲被他的氣勢驚得渾身一顫,有些尷尬的收起笑臉,眼角瞥著那把□□,委屈的放低了聲音,「是我不好,打擾了賀少的雅興。」

    說完,便一步一回頭的,用那雙十分魅惑的眼眸試圖勾引起賀鈺的同情心。就連隨從都快被蘇玲泫然欲泣的可憐模樣給打動了,而賀鈺依舊是巋然不動的,筆挺的坐在位置上。

    蘇玲看勾搭不成,只好放棄,轉而重新尋找著目標。

    賀鈺執起茶壺,倒了一杯清冽的龍井,幽幽的說道:「我的規矩,命令只下一遍,你不知道?」

    「我……我錯了!」隨從冷汗涔涔,他可是對這位主子的狠辣作風相當了解,在他之前,這個位置起碼也換了好幾十個了,那都是血淋淋的教訓。

    就在他以為只怕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未料想,賀鈺抿了一口清茶,淡淡的說道:「下不為例。」

    從鬼門關兜了一圈回來的隨從忍不住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心顫之餘還敏感的察覺到,今晚的主子似乎……特別不一樣?

    這一切的預感,在舞台上某個人出現的時候,變得尤為強烈。

    隨從已經不知道趕走了多少個前來搭訕的小姐夫人,賀鈺手裡的龍井茶几乎已經見底,而另一瓶紅酒還是滿滿的。

    舞台上,曾經芝蘭玉樹的男人褪去了儒雅的長衫,穿著西洋人的白西裝,坐在輪椅上,正拉著小提琴。

    一頭長髮簡單的束在腦後,清瘦的身形看起來似乎羸弱多病,如玉般溫雅的眉眼像被打碎的琉璃,不復當初的光華,卻透著一股蒼白絕望的悽美,讓人忍不住勾起施虐的陰暗欲望,幻想著這樣脆弱的男人能否再綻放出最艷麗的風姿。

    隨從注意到,自打台上這個男人一出現,主子的視線就像隱藏在暗處的猛獸終於找到了最鮮美的獵物,亮的出奇。他不禁想到了幫會裡的一些傳言,賀鈺小時候,曾經被杭州一戶人家收養,甚至……連賀鈺這個名字,都是當初收養的時候,那戶人家的公子給取的。

    賀蘭芝……龍井……

    隨從眼皮一跳,似乎窺見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他再次打量起台上的男人,純白的西裝不是任何人都能駕馭的,但是賀蘭芝淡雅純粹的氣質卻意外的符合,就連那頭長髮,也襯得他有些雌雄莫辨的味道。

    一曲纏綿悱惻的《多情種》演奏完,台下稀稀拉拉的掌聲很是不給面子,畢竟賓客們是來尋歡作樂的,誰愛聽這麼傷感的曲子,甚至還是個雙腿殘疾的男人來演奏,雖然這男人的長相是不錯,到底是抵不過那些搔首弄姿的舞女。

    冷白的燈光打在賀蘭芝的臉上,他放下小提琴,一直半垂著的眼睫掃下舞台,在朦朧的陰影里,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他剛才一直感覺到有道目光鎖定著自己,竟然是他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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