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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05:02:54 作者: 小喬且中路
沈窕得了他的話,半信半疑地扒拉開傷口,發現傷口周邊除了有些泛紅之外,並無青紫,便曉得賀知然果然是沒有騙自己,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您老早說啊,嚇死我了。」
而此刻賀知然提起不能再耽誤,沈窕不由得偷偷翻了個白眼,心說那就一次意外,多耽擱了他一個時辰而已。
當下也連忙吃了麵條,急忙熄滅了火塘,拿了煮麵的缽洗乾淨,裝到袋子裡,掛到馬背上,也趕緊啟程。
這一碗麵,他們就管了一日,當天傍晚路過鎮子的時候,都沒作半點停歇,就馬不停蹄地直接朝著桐樹村去。
等著到了桐樹村的時候,夜色已經深深,這幾日天朗氣清,有一彎新月懸掛在樹梢上。
白亦初早打發人在村口等著
,見了他們連忙給引了村子裡去。
那賀知然一見白亦初,也顧不得與之寒暄,直接問起來:「阿梨說這裡的人還沒徹底變成崑崙奴,如今什麼狀況?離了那藥池後,可有好轉?」
白亦初只忙將那個當初主動站出來給這些崑崙奴們治療的藥童高陽春介紹與他:「說來可笑,從鎮子縣城裡,請了不少大夫來,卻沒有一個有法子,虧得這位高小兄弟。」
賀知然聞言,看了那高陽春一眼,卻沒有因為他年少就輕怠了,只忙問起他是用什麼藥,又是如何給這些人治療的。
那高陽春早得了白亦初的幫忙,已經將他那青梅竹馬給救出來,如今也在這裡養身子,方便他一起照顧。
而前幾日裡,就從白亦初口中得了消息,那神醫國手賀知然已經趕來了這桐樹村,因此早早就盼著的。
那參軍的,都以白亦初為偶像,而他們這杏林中人,自然是最為尊敬這賀知然了。
所以可想而知他這幾日裡是何等的激動,想到不但能見到賀神醫,且還能在賀神醫手底下打下手,十分歡喜。
但同時又擔心,自己年少,那賀神醫會不會不信自己?反正那沒見到賀知然之前,他是左想右猜,十分不安。
卻不想如這賀神醫卻是不問他年紀,只看他的醫術,當下簡單作揖後,便問起他各樣來。
高陽春雖是緊張,但到底是用功了的,所以也能對答如流,並沒有出半點錯,只是在賀知然面前,他仍舊覺得自己學的原來不過是皮毛罷了。
哪裡曉得賀知然見他年少,已是有如此本事,大肆讚賞,更覺得他這藥方是可行的。
在將那些病人檢查過後,更覺得倘若不是這高陽春也配置了一味藥方來,將他們繼續泡在著藥池之中,只怕這些人,當真是有性命之憂的。
他如同得了一少年知己,完全不知疲勞,只同高陽春一起繼續研究這些藥方,只希望早早就得了個叫他們解毒的方子來。
可謂是不眠不休。
村子裡的後續,白亦初也解決得差不多了,沈窕是沒有了什麼用武之地,便幫忙照顧那高陽春的青梅竹馬杜月秀。
兩人相處了幾日後,她越發覺得這杜月秀有些眼熟,又聽得對方一口的上京口音,便問起她來:「姐姐是上京人?」
話說那高陽春自打賀知然來了後,兩人就一頭扎在藥房裡,每日只圍著那些病人轉悠,自然是沒顧得上說幾句話。
所以沈窕也不知他到底是個什麼來路,醫術從何處學來的?
只是如今聽著杜月秀的口音,忍不住生出幾分好奇心來。
那杜月秀比高陽春長了個五六歲的模樣,如今已經是二十七八的年紀了,又被那大夫關在地窖里毆打,如今看起來比她本來的年紀還要垂老幾分。
現在的沈窕是沒了什麼上京口音,但是因她這個名字,杜月秀只覺得熟悉不已,眼下聽她問起,只頷首答道:「沈姑娘猜得不錯,我原本就是上京人,若不是那天災戰亂的,怕也不會和陽春他走到這一步的。」
說罷,只將目光落在沈窕的臉上,似乎是試圖從她臉上尋找什麼痕跡一般。
沈窕叫她這麼一看,有些不自在,又多有疑惑:「月秀姐這樣看我作甚?」
杜月秀微微一笑,眼裡卻是帶著幾分哀傷,「我從前有一個朋友,她妹妹與你同名,如今聽著大家喊你,我便又想起她來。」說到此,忽想起這幾年的人生浮沉,便扯出一抹笑來:「其實,她不在了倒也好,省得活著受罪。」
在屛玉縣,也有不少從上京來的官員,但是沈窕當年即便作為沈大學士的女兒,但是面對父親沉迷煉丹,甚至信那鬼神之說,讓她關在院子裡,所以她不認識那些人。
那些人也不曉得有她這一號小姑娘。
所以即便方才確認了杜月秀他們是上京人,但也沒有多激動,直至聽到杜月秀上一句話,她那已經被塵封起來的過往記憶,忽然又開始活躍起來了。
她忽然像是變了個人,那一身的浮躁好似都完全收起來,這個時候的她,忽然讓杜月秀覺得,好似有那麼幾分眼熟的樣子。
但也不敢確認。
不想沈窕卻主動開口:「你認識沈窈麼?」
「你?」杜月秀幾乎是一下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但是她的傷勢還未大好,一時劇烈起身又因這過於激動的情緒,使得她的傷口分明是受到了牽扯,臉色因為疼痛而變得刷白。「你真的是她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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