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0頁
2023-09-02 05:02:54 作者: 小喬且中路
這個梅應和也萬分焦急,「是了,白大人下官還要去往尚書閣,若是再拖下去,恐不好叫上官們久等。」
白鏡卻是不為所動,「收堂。」這件案子算不得是什麼撲朔迷離,其實但凡是有心人,都是能辨別誰才是真正的梅應和,可奈何萬事都要講究證據來辦事,更何況他這是公堂之上。
兩旁的差吏們聞言也開始準備收堂。
這讓梅母急了起來,只衝上前去意圖將白鏡給攔住:「白大人,人人都叫你一聲白青天,你可不能昧著良心辦事啊!你實話說是不是叫那梅應中給騙了?還是他許了你多少好處,這樣阻攔我兒子的大好前途?」
白鏡平生就最討厭被人質疑,此前側堂那個梅應和不信任自己,現在這個梅母懷疑自己,使得他的臉色一下變得極其難看。
這讓梅母覺得是抓住了他的痛腳一般,一時氣焰高漲,覺得果然是叫自己猜中了,當下又轉朝周梨:「閨女,你可看到了,這狗官收受賄賂,要毀我兒子前途啊!我兒冤枉啊!」然後竟然就一屁股坐倒在周梨跟前的地上,拍地大哭起來。
白鏡的臉色這個時候已經黑得猶如鍋底了,這梅母簡直就是天下第一刁婦,張口就來誣陷人不說,還在公堂上咆哮撒潑,如此藐視公堂,他向來鐵面無情,也沒有半點憐憫之心,重新坐下猛地敲響了驚堂木:「方梅氏藐視公堂,污衊朝廷命官,目無法紀,仗責二十大板。」
這個梅應和在看到母親撒潑的那一刻,並沒有阻攔,因為這一套從小到大,都是母親最為擅長的,且每一次效果奇好。
但是他即便是披上了梅應和的外衣,終究那骨子裡還是梅應中鄉里癩皮郎,所以並不清楚,他母親的此舉,不是什麼場合都能用的。
因此當聽到白鏡不但沒有因為他母親的撒潑而緊張,慌忙將案子如他們所想給判了下來,反而要打他母親的板子,這才著急起來。
想要開口求。
只是他才有了這個想法,還未開口,就只覺得一道寒光直射而來,抬頭看去,正好對上那白鏡寒涼的目光:「但凡求情者,一律同刑!」
頓時將這個梅應和喉嚨里的話給嚇得吞了回去。而此前他還懷疑過側堂的梅應和是否被施刑?但現在看來,這白鏡果然是個變態,一言不合就要動刑,難怪外面的百姓都總將拿來他恐嚇不聽話的小兒。
梅母也沒料到,說打就打,她掙扎著指望兒子幫忙,哪裡曉得兒子由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說,就這樣抿著嘴站在一旁。
她嘴裡被塞上的木頭,整個人被粗暴地按在那帶著血跡的長凳上,還沒容她掙扎,忽然臀部傳來一陣劇痛,那一瞬間好似屁股都被活生生地打得四分五裂了一般,疼得她想呼爹喊娘。
奈何她空中被塞了那奇怪的木頭,聲音喊不出來,只能生生忍著這劇痛。
偏這樣的痛苦,一下接著一下,前面的痛楚她都還沒緩過來,第二次又接撞而來。
這使得平生還沒怎麼受過苦,唯獨是生產時候大兒子胎位不正叫她疼了一回,所以現在哪裡承受得住?
不過第三仗落下,她就疼得昏死了過去。
周梨看了兩眼,少傾便起身與白鏡等人告辭,等明日再來,只領著沈窕離去。
那沈窕有些惋惜,心想可惜那梅母昏死過去,反而是便宜了她。
和周梨從賞罰司走出來,就忍不住吐槽:「這兩梅應和雖共用一張臉,但這哪裡還要審,我一看堂里這母子倆就非善類。一個只一味詆毀自己的另外一個兒子,一個則自詡為大孝子,卻見到他母親受罰,無動於衷。」
反而是聽聞了側堂里那個梅應和,曉得他母親在堂上違法亂紀要挨二十仗,竟是心生不忍,想要過來替母分擔。
於是少不得是說那側堂里梅應和實在愚孝,也想不通,「他母親都偏心到這個份上了,他怎麼還想著替母受罰?」
「你沒聽說他們宗族還有學堂麼?顯然他們梅家在那黑土縣,也是個不小的宗族,這樣的宗族裡最講究的就是規矩,孝道首當其沖,這孝道兩個字,怕也是自小就被刻在他的骨子裡了。」周梨說到這里,忽然有些惋惜起來,嘆了口氣。
「姑娘怎麼了?」沈窕不解,「姑娘是在為這案子發愁?」於是還勸解著:「姑娘別擔心了,相信白大人的本事,想來明日就能得過結果。」
周梨哪裡是擔心什麼案子?如今就差一個證據罷了,真假的梅應和她哪裡還看不出來?只是有些
惋惜這真的梅應和,才情膽識都有的,可唯獨有一顆愚孝之心,若是此番案子查了個水落石出,他還要為母親弟弟求情,那麼即便他有著真本事,周梨也不建議陳正良重用此人。
孝順是好,但也要明辨是非,他這樣沒有底線的孝順,將來他真做了官,母親和弟弟若是以他之名為虎作倀,魚肉百姓,怕他也會顧及親情,縱容二人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