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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05:02:54 作者: 小喬且中路
里,只不過周梨此前匆匆去瞧,她們精神也不大好, 所以沒有多做停留。
如今得了這空閒, 也正好在這裡坐一坐。
聽得消息說,陳大人並未大礙,蘆州亂起來後,被陳茹的夫君給接走,所以陳老太太和陳夫人這裡也放心了許多。
曉得了陳大人的安危有了著落,也不似此前那般焦心,這身體自然是養起來了。
再有即便陳慕早就已經去往臨淵窪那邊, 但有羅孝藍在跟前照顧, 自然是沒有不盡心的道理。
周梨來時陳夫人身上的傷勢已經大好,下了床來與羅孝藍坐在陳老太太的床榻前,親昵地握著羅孝藍的手, 分明就是拿來做未來兒媳婦看待了的。
幾人見了周梨來,自然也是歡喜, 羅孝藍和陳夫人都忙起身來,陳夫人則關憂地問道:「阿初如今怎樣了?」
「年輕人底子好,恢復大半,再過幾日賀先生說舞刀弄槍都使得。」周梨說著,目光落到床上半臥著的陳老太太身上,「老太太您這裡感覺怎樣?吃東西可也順暢?」
陳老太太示意大夥都坐下來,羅孝藍將位置留給周梨,自個兒本要去倒茶,卻叫陳夫人先一步按著在她原來的位置上坐下,自己則去給她們添茶倒水的。
陳老太太見了,只掩唇笑著,一面則回著周梨的話:「神醫的藥哪裡有不好的?我這幾日吃得好睡得好,而且還有孝藍這孩子貼心照顧,想來也是幾天的功夫,便能下床來活動了。」
周梨隨著她的目光落到羅孝藍身上,只見羅孝藍是有些侷促的,便也揶揄起她來,「你紅臉作甚?」
「你胡鬧。」羅孝藍一時就羞紅了整個臉頰,急得要掐周梨不是,要捂自己的臉不是。
偏這會兒陳夫人捧著茶上來給她倆人,羅孝藍匆匆吃了茶,藉機有事忙跑了,一身小女兒家的羞態。
陳夫人見此,不禁朝周梨故作埋怨:「你呀,以為誰都同你一半臉皮厚,瞧把她嚇的。」
周梨反駁:「我哪裡是臉皮厚,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大大方方的有什麼不好?」又不是偷人,怕什麼。
說了幾句玩笑話,才問起他們可是有陳大人那邊的消息。其實她是想知道,陳大人究竟是個什麼打算?他老娘媳婦親叔叔都在這邊,他該不會就要跟著女婿留在上京了吧?
還有陳慕的大伯一家。若是叫上京那邊曉得陳夫人和老太太在這裡,那他們那些人,怕是要步了長慶伯爵府的後塵。
陳夫人張了張口,卻是沒有言語,而是朝陳老太太看去,顯然是要等陳老太太來做定奪。
陳老太太垂下眼帘,不知是想起了什麼,只叫人覺得她好似渾身都在頃刻間充滿了疲憊之態。
「母親。」陳夫人一下有些擔心起來,上前握著她的手緊張詢問,「哪裡不舒服麼?可要請賀神醫來?」
陳老太太搖著頭,整個身子都虛軟地朝身後那柔軟的靠枕上靠去,「我沒事,只是想著,那李司夜也是宗族之人,又受了皇命,卻是……」她富貴榮華一輩子,生殺大事,往昔雖是聽過不少,卻從未親眼所見。
可如今閉上眼睛,那滿戰場上的橫屍血肉還在她的眼前。
她的聲音也多了幾分怒意:「帝王不仁,才有這等奸佞妄臣。」陳家雖自詡清流,從不拉幫結派,只是當今天下,山河已然破碎,她這個做長輩的,總是要替後代子孫們找一條出路的。
更何況她們婆媳倆人就在這靈州了。
叫她看,什麼邊陲之地,不毛之處,其實好得很。
於是緩緩抬起頭,朝周梨望過去,慈祥的笑容慢慢從嘴角揚起來:「我今晚便修書,叫老大老二都來靈州,我一把老骨頭,本來就沒有幾年的活頭了,如今就只有這麼一個念想,盼著兒孫都在我跟前來。」
周梨點了點頭,「這樣也好,不然我總是掛記。那長慶伯爵府被抄家之事,你們可是曉得了?」
陳夫人頷首,「聽孝藍說了。說來也是命了,早二十年前就要被削了的爵位,好不容易靠親家保住了,後來也不曉得這何婉音是如何運作的,想來那時候她才多大,竟然是將這伯爵府給留住。」
所以依照陳夫人所見,這長慶伯爵府走到今日這個結局,其實是遲早的事情。
說起來,他們還沾了那何婉音的光,白得了這麼二十年的風光榮華富貴呢!
周梨卻是有些不解,「這,如何說起?」
陳夫人見她婆婆疲憊得很,便先將陳老太太扶著躺下來,才和周梨說起當年那長慶伯爵府的舊事。
原來當年長慶伯爵府里犯了事,便是不被抄家也要被流放,但那時候長慶伯找了人,勉強將伯爵府給保住,但也是搖搖欲墜的,便叫自己的兒子下江南去躲著。
也是那會兒,何婉音的父母在江南認識。
而長慶伯這裡,也與那何致藍的外祖家訂下了婚事,徹底將伯爵府給保住,又命令兒子歸京成婚。
後來的事情,周梨大概是曉得的,何致藍的母親嫁到長慶伯爵府後,她外祖家反而走了下坡路。
以至於她外祖家即便是知曉她母親在長慶伯爵府里過什麼日子,也無動於衷。
因為這個時候,他們也要依靠長慶伯爵府來過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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