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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05:02:54 作者: 小喬且中路
顧少鳶一聽周梨也是將她誇讚做人才,一時哈哈笑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地擺著手:「哎呀哎呀,什麼人才嘛!這多不好意思?我其實是不成器,平日裡還愛貪杯,顧少凌才叫我爹把我打發過來的。」
她一邊說,那顧羧在一邊拼命地擠著眼睛,分明就是在提醒她謹言慎行,但是這顧少鳶已經說得盡興了,眼裡哪裡看得到顧羧的提示?
好叫周梨擔心,顧羧因此壞了眼睛。
不過周梨也明白了,這姑娘肚子里藏不住兩句話,一下就將她的身世給交代完畢。總結下來就是個吃喝玩樂的二世祖,雖然她是個女兒身。
所以顧少凌大約是總結了這邊沒有懶惰鬼,因此就將她發配來此。
這不免是叫周梨有些憂心忡忡,即便南海那邊的確是需要個人坐鎮。
可能是周梨的擔憂過份明顯,叫那顧羧忙上來拍著胸脯保證,「周姑娘,您也別太擔心,我們九姑娘只要不沾酒,還是很靠譜的。」
這話叫那顧少鳶總算是反應過來,自己說過了頭。也忙個周梨保證,自己最近在戒酒。
周梨在心中悄悄嘆了口氣,也學著眾人一般,下意識地想著希望那紫蘿山鬼保佑,這顧少鳶往後果然不沾酒。
顧少鳶一面偷偷打量著周梨,一面連忙朝她說道:「我來之時,果子已經出了過半,餘下的我哥已經送上江南那邊了,想來也是沒有虧本的。還有周姑娘你表哥打發人送了許多牲畜來,我這一次也是帶了一船過來,只不過這氣候大抵是有些叫它們受不住,即便我每日就叫人拿涼水沖刷一回,還是熱死了幾頭。」
果子倒是無妨,但是這牲畜的事情,周梨一下就打起了精神,忙朝河面看去,「那眼下都在何處?」
「在船里太悶熱了,這小型船隻而也運送不了多少,所以還關在那邊,等著叫人去趕來縣裡,還是怎的?」顧少鳶解釋著。她還不怎麼了解這屛玉縣的地貌,所以很好奇,怎麼這樣炎熱的地方,跟儋州是沒有多大的差別了,怎麼就想著餵那些厚毛的氂牛?
虧得她聰明,叫人給剪掉,不然的話只怕早就全熱死在船里了。
於是少不得拿這事情和周梨說。
周梨原本
是打算叫奇蘭鎮的人直接到南眉河邊上去接這些牲畜,趕著回奇蘭鎮便是。
哪裡曉得她將毛都給剪掉了,一時也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給直接趕過去?那邊聽說最近在下大雪呢!也不知道會不會突然給凍死了?
但見著顧少鳶也不是有意而為之,也沒法去怪她自作主張,只叫顧羧先帶她去休息,接下來的事情自己安排。
轉眼也是過了十來天,這些牲畜總算是安排妥當,河邊的貨物也都一一運送完畢,船隻給騰出來了,周梨這邊還是照例收了些果子,不至於叫顧少鳶空著船回去。
謝天謝地,此處除了果酒,暫時沒有燒刀子,所以那顧少鳶在酒樓里吃了覺得沒意思,便沒上癮喝醉。
將她送走後,周梨鬆了一口氣。
這時候白亦初也從臨淵窪回來了。
他這一次去臨淵窪,把陳慕一併個帶過去了,又安排了百來人在那邊聽從司馬垣的安排,開採礦石。
術木寨那裡算是離得近的,還接了專門給他們打柴火的活兒。
是了,要煉那些金屬,旺盛的火爐子是缺一不可的。雖然也有些黑石碳,但終究是太少,若是不摻雜著柴火,壓根就不夠用多久。
眼下兩人許久沒見,自然是有不少話要說,便挑了個落日餘暉之時,漫步在街道中間。
「這中元節轉瞬而去,馬上就是中秋了。說起來,咱們從上京離開,也快有一年之景了。」遠處街頭,因有高樹遮擋,以至於樹冠下面的房屋,比別處少了幾縷光輝,早早就掛上了燈籠。
白亦初遙望著那風裡搖曳著的燈籠,忍不住感慨起來。
這滿街雖到處都是一股子破敗之相,卻如何也掩不住這處處的勃勃生機。便是破舊得厲害,但乾淨得也不像話,仿佛行走在自家庭院那般,竟然是不見一絲雜物。
於是也忍不住誇讚道:「雲長先生必然是沒有想到,五大三粗的小獅子會有這樣的本事。」他要說的,自然不止是小獅子的主持之下,滿街潔淨不見骯髒之物,更重要的是街頭巷尾,不管是各家的鋪面門口擺放的門板或是攤位,還有那旗子牌匾什麼的,都整整齊齊,半點不雜亂。
這是別處不敢想的。
周梨也由心而笑,「是啊,我們這裡創造了好多史無前例,往後不知道是否會叫他們名留青史。」
「一定會。」白亦初這一陣子想了許多,雖自己看著忙忙碌碌,但實際上自己好像也沒特意做出什麼貢獻來,反而下面這些人,才是真的絞盡腦汁,就差點鞠躬盡瘁了。但是金銀的獎勵,只能叫他們生活富足,要叫他們的精神長遠讓人知曉羨慕,還是要給篆刻下來,才能讓人永久銘記。
所以和周梨說,打算等南廣場那邊的紫蘿山鬼神廟建造的時候,也要在那邊放一塊石碑,專門用來記大家的名字。
周梨想,這樣再好不過。這種最為原始的手段,其實保存史料最為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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