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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05:02:54 作者: 小喬且中路
「我見果然是有效果,她又開口起了話,我便藉故說到了底下,因判官要將這做過的壞事一一都給寫明,我自己記不清楚這一樁了,叫馬氏再細細同我說一遍,好叫我去給判官稟了,就去投胎,不然日日夜夜來找她。」
果然馬氏一害怕,就道了個全委出來。
原來當初那霍輕舟走了沒多久,白亦初的母親也病逝了,只剩下一個白亦初在府里,那霍琅玉自然是不放心,要將人接去府里。
為此還鬧了一回官司,到了御前去。
但當時的皇帝見著公孫家已經培養出來了一個霍輕舟,雖是驍勇善戰,可功高震主,沒了個元貞公,又來了個霍輕舟,如何叫皇帝那屁股底下的皇位坐得安心?更何況當下四海安平,所以他自然是不在希望來一個霍輕舟。
因此也就沒同意公孫家,白亦初這個沒爹娘的孩子,便被迫留在了將軍府里,由著將軍府來撫養。
前三個月,養這個繼孫,覃氏還是做得有模有樣的,但是後面見關注白亦初的人越來越少,她又將這將軍府的消息封閉,便開始害白亦初。
什麼餵藥啊!房梁砸下來等等意外,都叫聰明的白亦初躲過去了。
這可把覃氏氣得不輕,心想這孩子小小年紀就如此了不得,將來必然是會把將軍府從自己子孫手裡奪過去的,所以決定直接下死手。
於是找了馬氏來,喊她和蘇嬤嬤一起將人給迷暈,裝了麻袋,扔了河裡去。
袋子裡還裝了石頭,這樣看白亦初就算是迷藥的藥效過來醒來,也浮不上來。
白亦初失憶,多半也是因為這一次的重創,畢竟又是迷藥,又在河裡那麼久,不傷了腦袋才怪。
但這也算是白亦初命大了,能活下來。
周梨聽完這些,只擔心地看朝將眼帘垂著的白亦初,這叫周梨莫名有些慌張,看不見的眼睛了,也看不出他心裡如今在想什麼。
於是趕緊走過去一把握住他的手,「阿初,你如何丟失的,也算是有了個眉目,那蘇婆子雖然是死了,但馬氏和覃氏卻還在,我去同你報仇。」
白亦初緩緩抬起頭來,目光落在周梨的身上,「我氣的,不是他們這樣害我。我是氣,本來她們是不會有這個機會害我的。」
周梨恍然反應過來,當初為白亦初的撫養權,竟然是鬧到了御前的,但是先帝,也就是李木遠的皇祖父,李晟的父皇,他偏袒了將軍府。
他不可能不知道將軍府里都是什麼貨色,卻將白亦初一個沒有爹娘的孩子置身於這危險之地,其意思在明了不過了。
這是不是也側面證明了霍輕舟的死,果然是皇帝有意而為之的?他更不希望再出現第二個霍輕舟。
「如果那是時候貞元公還活著,我爹就不會死,那我娘也不會因為傷心過度隨他而去,後面的許多事情,也許都不會發生。」元貞公的事情,白亦初最開始是從書中了解得來的,到了後面才斷斷續續聽了些他的事跡。
那樣一個高風亮節,一心為民的人,普賢天下,卻死了自己父皇的猜忌之中。
他的妻兒親信好友,聽說沒有一個能活下來。
那一場劫難,便是皇城裡那些老人們談之色變的蘭亭案。
周梨對於這位賢者的第一次認知,還是從韓玉真那裡聽來的,起因是那半塊玄虎令。
想到這裡,不禁懷疑起來,這麼久了李晟依舊將白亦初留在翰林院裡,莫不就是想要留他在這上京,方便查這玄虎令的下落?
但當下這環境,她也不好說,又見時辰不早,便同白亦初說道:「你先去翰林院,我回家等你。」
她所說的家,正是元寶街那邊。
白亦初也不是個傷春悲秋之人,更何況心中的仇恨也不見得要寫在臉上,更不會因為這些事情便一蹶不起。
聽到周梨的話,很快就整理好情緒,反而還過來安慰著周梨,「我現在沒事了,你別擔心。」又叮囑她不要去多管府上的閒事。
周梨嘴上答應,但是白亦初走了沒多久,便悄悄叫來了蓮姨娘,「如今那兩個都在床上要死不活的,但是叫我說,她們一口氣提不上來,倒算是個解脫,反而便宜了她們。」害了阿初多過了多少苦日子,想就這樣輕鬆解脫,做她們的白日夢去吧!
蓮姨娘垂著頭,那張素雅的臉上掛著溫柔如小綿羊一般的笑容,「老太太可是將軍府的定海神針,我如今管事了,自然是要好湯藥日日孝敬著。」必然是叫她親眼看著這將軍府的繁榮一點點敗在她的手裡去。
至於馬氏,她更不會放過了。哪怕她也是個可憐人,沒少受覃氏的磋磨,但那也改變不了當初她為了霍海棠,而陷害自己女兒的事實。
想到這裡蓮姨娘捏著手帕的指節就變得泛白,咬牙切齒道:「我可不會叫她們就這樣輕易閉上眼睛,真正的好戲現在才開始呢!」她要為女兒報仇。
周梨其實見著這為母則剛的蓮姨娘如今滿目的仇恨,極其想告訴她霍鶯鶯還活著。
可是霍鶯鶯又因為那一張臉,如何也不願意叫周梨告知蓮姨娘,生怕蓮姨娘見了自己那副樣子,更傷心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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