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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05:02:54 作者: 小喬且中路
只能將自己的意願轉達給表哥公孫曜。
公孫曜自己本就有許多奏章還等著李晟的批改點頭,如今又添了自己的,每日上朝去,他只怕都被噴城裡篩子了。
如果李晟但凡同意了其中一兩項,哪怕被罵個狗血淋頭也是值得的。
可是並沒有,李晟如今的所有精力,都完全放在了修築九仙台之上,對於旁的事情,一併充耳不聞。
那朝下臣子提的次數多了,反而惹了革職之危,性命之險。公孫曜能保存他自己,也虧得是李晟那心裡有數,公孫家的人是有真才實學的,現在雖用不上,但留著關鍵時候他們能起大作用。
於是對公孫曜才多了幾分容忍之態。
可別的官員,就沒有這樣的好運了。
此刻面對著周梨的詢問,他搖著頭,眼睛裡攜著些難抑的憤怒,但這並不是對周梨的。「沒有。陛下說,這一場天災,不管是風沙暴雨,皇城依舊沒有躲過去,他作為天子既是都能克服,底下這些庶民難道就不行?莫不是還會比他這個做天子的尊貴了?」
這話一出,哪個還敢再吱聲?再吱聲的話,就意味著他們比天子要尊貴了。
哪個能活得不耐煩不要命了?如此只能咬碎牙齒往肚子裡吞。
周梨先是有些憤怒的,這哪裡是個一個天子口裡能說出來的話?他能克服,那也不看看他住的是什麼地方?
皇城處於城中最堅不可破又高不可攀的位置,風沙吹到哪裡所剩無幾,幾乎被高高的城牆給阻擋在外。
老百姓們那低矮破舊的茅屋是能相提並論的麼?
但隨即她又露出一種類似於譏諷的冷笑:「如此說來,他倒是與老百姓們同甘共苦了。也難怪雲長先生不願意待在這上京,真是要把人給活氣死了。」
一時想起白亦初去翰林院的時候,崔氏打發人來過,便道:「馬氏的病快要好起來了。她這些日子病著,滿將軍府的人都快以為只有小覃氏這個小夫人,而無馬氏這個正室。」
馬氏一旦好起來,也就意味著她終於還是接受了覃氏的安排和羞辱,上門來接白亦
初上門。
白亦初聞言,「那這倒算是個好消息。」
「是啊,早日回去,能探訪些從前的事宜,咱這心裡也好有些數。」不過白亦初仍舊還要日日去翰林院,回來也就那點功夫,最多是方便安排幾個人在將軍府里罷了。
倒是自己的存在,時時刻刻提醒這眾人,白亦初是個贅婿,他們接白亦初回將軍府,那肯定是不能落下自己的。
到時候自己也住在將軍府,這出身於他們來說,也的確是上不得台面,只怕到時候對於白亦初的各種不滿和手段,都要拋到自己的頭上來。
但這種好歹是看得見的,比不得何婉音那種暗箭,所以周梨不但不害怕,甚至還有些期待。
因為只要他們一朝自己動手,總是會將自己的弱點給暴露出來的。
白亦初見她嘴角難得掛了笑容,甚至疑惑,「怎麼還高興上了?」
「我只是在想,滿將軍府沒有一個不歡迎我們的人,卻又不得不迎我們進門,想到他們不高興,我就高興啊。」
可白亦初眼底卻是閃過一抹愧疚,心疼憐愛的溫柔摩挲著周梨才落了疤的掌心,那些血泡結疤後地地方,如今長出了類似於辛夷花的那種嫩紫色。「委屈了阿梨,還要叫你攪進後院的烏煙瘴氣中。」
「那有什麼?你不曉得自打知道要回將軍府,阿葉她們給我塞了好些個關於宅斗的話本子,叫我都看不過來。」那幫丫頭一面要嚷著攢錢,一面發了月錢,第一時間就去買上京最流行的胭脂水粉,或是話本子。
周梨想若是那銀錢足夠的話,她們還能繼續買每月流行的新衣裳。
反正是沒有一個人手裡能攢住錢的。
看著她的笑,白亦初那心情也好了些,只侃笑著:「那些個就是瞧著打發時間罷了,哪裡有用?若是有用,個個都學起來,那後宅里,也就不會這樣亂糟糟的了。」
想到周梨如今也是時常往蘆州寫家書,便道:「若我們真去了將軍府,你可要與元姨和姐姐提?」
「先不提,免得叫她們擔心。」周梨說著,走到窗前去,那原本開軒可見的滿園扶蘇花木,如今只剩下一簇簇枝杆亂條。不過叫周梨驚訝的是,家裡這滿庭院的花木雖是斷枝缺椏,草本植物更是只剩下一個樁,但現在竟然都還頑強地活著,甚至已經發出了新綠嫩芽。
而且一片草坪都沒有移位的,可見當初這些花匠是真用了心思栽培。
這算是這一場天災後,最叫人值得歡喜的事情了。不禁誇了那些個花匠幾句:「如今災後,各戶人家都忙著修葺房屋或是整理院子,咱們遇著用心人,這院子倒是免了,只交給時間,想來要不得多久,又是一院子的怒放花草了。」
接下來的時間,白亦初和挈炆兩個仍舊是兩點一線的,只是挈炆總是被喊去宮裡。
到了八月中旬,馬氏終於好起來了,霍建安是不願意同她來丟這份臉的。如今叫她的女兒霍海棠扶著,叩響了周家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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