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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05:02:54 作者: 小喬且中路
又覺得果然叫自己猜中了,祖父心說也算是疼惜自己幾分,但其實還是偏向二房那邊。
不過這是早就曉得的事情,周梨也沒有因為此事有半點失落。
轉眼這雞鴨鵝都給送去鎮子上,再由杜儀經手,總共也是換了七八十兩銀子,因杜儀覺得帶在身上來來回回奔波不方便,給她換成了一張面額五十兩的銀票和一張二十兩的。
這自打開始收陳糧開始,周梨和白亦初幾乎都在外面奔波著,這會兒家里的雞鴨鵝都賣了,豬也沒了,兔子雖然多,但靜悄悄的,使得原本那最為熱鬧的後院裡如今安靜不已。
黃貓兒也覺得無趣,不大喜歡去後院玩耍了,每日就坐在前院的桃樹上曬太陽打瞌睡。
也是奇怪,去年這個時節,那天冷得好生厲害,寒風似那刮骨刀一般,可如今這似乎連續七八天,都有太陽,而且她那才穿上沒幾天的棉衣就脫下來了,現在穿的都是秋衫。
白日裡甚至還有些覺得熱。
她抬首看著那不算耀眼的太陽,白亦初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一巴掌拍在她的肩膀上,「咱也去河灘上撿河蚌唄,聽說運氣好裡頭能摳到珍珠。」
每逢冬日,村裡的那河都要露出一回河床,往日裡生長在那河床上的河蚌們來不及逃,只能躺在河床上聽天命。
她還沒答應,白亦初提著阻攔的白亦初已經拉著她出門,嘴裡噼噼啪啪地說著:「今年天氣好,那河水也不涼,柳小八他們昨天還下河摸了不少魚蝦,一會兒我也去瞧瞧,若是運氣好,給你摸一條大魚燉湯喝。」
周梨這像是才回過神來一般,腳步隨著他的節奏一起跨出了門檻,一面轉身鎖門,「是呢,今年這個時候霜凍都好一層了,現在還出太陽跟那八月一般,河水自然不冷。」
兩人說這話,從花慧家隔壁的小徑下去,穿過田壩就到了河邊。
河兩岸都是一片片高低錯落不一的梯田,河邊長滿了苜宿草的田埂上,村里不少小孩稀稀落落地撒在兩邊。
田間小路上,有村民這從河邊挑水上來,準備澆灌田壩里的菜苗。
早前也沒怎麼下雨,只是乾冷,現在又連續出這太陽,地里的菜苗自然是不見長。那些個像樣無樹木遮擋的地里,甚至有了些許的龜裂。
周梨見著這一幕,不免是心裡頭有些擔心,只與白亦初說道:「你說這天是不是不對勁啊?不下雨就算了,怎麼還出了這麼多天的太陽,咱家菜園子也虧得離井近,不然這到河裡挑水澆菜多累啊。」
男娃兒心思哪裡比得上姑娘家的細膩。周梨的擔憂白亦初一分都沒聽進去,反而興高采烈地看著旁邊已經甘固的田裡,「不如咱在田裡抓黃鱔吧?你看田水都幹了,這些黃鱔洞一目了然。」
他也是說干就干,立馬就蹬掉鞋子下田去,周梨要出口攔的時候,他已經撅著屁股大把地掏著泥。
周梨見此,扯了扯嘴角,也懶得去河邊了,在田埂上的苜宿草叢坐下,一面環視著四周,「你既然不去河邊,那我四處看看這田埂上哪裡草好些。」家里的雞鴨鵝雖已經解決了,可那一大堆兔子每日得吃一大背簍。
可入秋後下了幾回霜,那些不抗凍的野草早就枯黃了,現在可不好割草。如今又是見天的太陽,反而將那些被霜打焉黃的枯草曬得乾脆,四下望過去,枯黃一片,實在難以看到幾分綠色。
有那冬日裡該有的蕭條,卻無那股冷肅感,給周梨的感覺極其不好。
白亦初全神貫注,不管是心或是眼睛和手,都全然在那黃鱔洞上,含糊著應了一聲,便猛地一手扎進稀泥里,截住了那條黃鱔的路。
等他的手再度從泥里伸出來,兩指間已經緊夾著一條成年人大拇指粗的鱔魚。
周梨見此,怕是自己和他說話也聽不進去,也就懶得管。等她轉了一圈回來,白亦初已經不在田裡了,早叫樓大臉他們喊著去了河裡。
周梨過去的時候,只見那河灘果然露出來了不少
,大家的衣裳就堆在鵝暖石山,往河裡靠近的那滿是砂礫的河灘上,則到處是坑坑窪窪,全是大家挖河蚌留下來的痕跡。
因都是些脫了上衣的男娃兒,她也就沒過去,就站在上面與白亦初打了聲招呼,然後回家去拿鐮刀背簍。
只不過等白亦初從河裡回來,她也沒割多少豬草。
元氏也回來了,與他們說聽村里從外縣走親戚來的花大爺講,那頭的河都幾乎要幹了,好些村裡的菜都直接乾沒了。
所以那花大爺回來後,立即就找了柳地甲他們商議,要儲水。
但是大部份人覺得這不可能,畢竟自打先祖們在這一方土地上紮根後,就沒遇到過什麼天災。
因此儲水一事,沒有幾個人放在心上。反而覺得這天氣好,還能提前把地翻一翻呢!
元氏卻有些擔心,畢竟大冬天裡的日日大太陽。「這事兒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咱也裝點水吧。」只是可惜家里沒有幾口缸。
周梨自然是同意的。
隔天又讓白亦初去鎮子上提醒周秀珠也提前儲存好水,這總是有備無患的。
其實這會兒大家都沒把這十一月份的艷陽高照當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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