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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05:02:54 作者: 小喬且中路
她說完後, 發現他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那表情讓她十分不喜,隱約覺得像極了阿初叔說的算計二字。
所以此刻有些憂心忡忡地看著周梨, 「小姨,我爹不會也變成大壞蛋, 想搶小姨的東西吧?」
周梨有些詫異,心想莫不是許二德這次回來,是想往自己這裡掏錢?他做什麼春秋大夢?又看著許青苗,心說這孩子果然是沒白養她,誰對她好就向著誰。
「別擔心,去把手洗了,跟弟弟玩會兒,小姨給你們烙餅吃,一會兒吃完了,再帶你們一起去給元姨婆送午飯。」元氏在田裡給秧苗薅草,中午是不回來吃午飯的。
聽到要吃餅,白面揉的糰子,還要加上雞蛋和小蔥花,許青苗一下就饞了,當下高興不已。
見她歡喜,一知半解的小樹也跟著拍手叫好,「吃餅餅!」
周梨這去揉面烙餅,周秀珠領著許二德到後院後,果然開始燒火煮豬食。
許二德有些侷促地站了一會兒,一面左瞧右看的,「阿梨一個小姑娘,如何操管得了這個家,只怕岳父留給她的,其實不止那幾兩銀子吧。」
周秀珠一聽這話,頓時無名火便從心裡升起,也帶了幾分防備,「你今天來作甚?」若是看孩子們,怎麼空著手就來了?說到底怕還是帶著任務來的吧?
許二德本來還糾結怎麼開口的,但如今周秀珠主動問起,也連忙趁機道:「成文在縣城裡,讓一位綢緞商相中了做女婿,只不過人家的姑娘金枝玉葉,咱也不好把人娶進門一起到這鄉下過窮苦日子。」
聽到他這些話,周秀珠不免是追憶自己曾經做姑娘時候的閨中日子了。那時候誰還不是個金枝玉葉?十指不沾
陽春水。要不是從前和許二德老爹早定了婚事,自己也不可能嫁到許家,過這糟心日子。
她壓下心裡的怒火,「所以你們打算怎麼著?再城裡買房還是怎的?」
許二德見她沒生氣,暗地裡鬆了一口氣,「買房肯定是要買的,只不過家裡四處搜刮也是攢不夠的,所以我才想著,來阿梨這裡看看。」說罷,目光掃視著滿院子的家禽牲畜,「咱成文馬上就要做秀才老爺了,這銀子算是管阿梨借,年底一定還。」
周秀珠忽然覺得有些可笑,笑自己剛回來看到許二德時,心裡竟然還對他升起幾許期望來。
許二德也不是真一點眼力勁都沒有,眼下見周秀珠眼底浮出的冷笑,以為她不同意,連忙道:「你放心,肯定會還,你們若信不過我,馬上我就能畫押寫下欠條。」
然而隨著他這話說出口,周秀珠的笑也不僅僅是存在於眼底了,而是真實地笑出聲。
許二德見此,有些心虛,又有些害怕,只覺得周秀珠怎麼變得這樣瘋癲了?而且說話也不如從前那樣和藹。便想莫不是都是那周梨教壞的?
但當下有求於人,也沒去說周梨的壞話,而是垂著眼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看著周秀珠,「秀珠,你曉得我這人最為老實愚笨,比不得大哥能精打細算,又不像是三弟那樣會讀書,替咱許家光宗耀祖。一家子裡就是我最沒用了,如今家裡遇到事情,我總該站出來一回了。」
周秀珠完全被氣笑了,「你怎麼會沒有用呢?沒有你,你大哥的精打細算也沒用武之地,你弟也沒機會讀書不是,所以你也莫要妄自菲薄了。」
這個妄自菲薄,還是昨兒白亦初回來教周梨和青苗時,她在一旁聽了學來的。
不想許二德臉色卻陡然一變,像是被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般,氣急敗壞地看著周秀珠:「你什麼意思?你也跟外面那些人一樣,覺得我許家全靠你不是?」
周秀珠雖有些害怕忽然變得兇惡起來的許二德,但憋著一口氣,也是不吐不快,「難道不算麼?」
隨後只聽『啪』地一聲,周秀珠整個人都摔在灶火旁邊的小柴堆里。
她捂著臉,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許二德,這是成婚多年以來,他第一次動手打自己。
曾幾何時,周秀珠想許二德雖是愚孝,但好歹是孝順的,對自己就算不夠關心,但和別家的男人比起來,他最起碼不會朝自己動手。
可現在她忽然就幡然醒悟不過來,不是許二德不會動手打她,而是從前的她太過於順從,從來不敢將心底的那些話和疑問說出口。
許二德也有些驚訝,他真沒想打周秀珠。可誰叫她嘴欠的。
然就在夫妻倆互不相容的對視中,忽然一陣孩子的哭聲貫徹雲霄。
小樹不知什麼時候過來的,只怕剛好看到他爹打了他娘,然後給嚇著了,就『哇』地一聲哭喊出來。
廚房裡的周梨隱約聽到聲音,忙叫在洗蔥的青苗:「讓你放著別動,我來,你快去瞧瞧小樹是不是摔了。」可是她又覺得這聲音,像是從後院那裡傳來的。
到底不放心,只將灶膛里的火給熄了些,連忙擦著手和許青苗朝後院趕去。
這會兒周秀珠已經從小柴堆上爬起身將小樹抱起哄,只不過孩子仍舊在哭,她臉上那紅腫的巴掌印也十分醒目。
許二德沉著臉站在豬食鍋旁邊,雖然有些後悔不該動手,畢竟今日是來借錢的。但心裡又不願意承認自己錯,只覺得都是周秀珠活該的,自己是個男人,她怎麼能說自己是靠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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