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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泓嘴角抽搐：「果真是一家人啊，連說話的口氣都這麼像。」

    清泓一巴掌拍在我的肩膀上，我疼得呲的倒抽氣一聲，清泓愣了一下，艾晨輕聲詢問：「受傷了？」

    我搖搖頭：「沒事。」

    清泓笑了一笑：「果真是柔弱得很啊，只那麼一兩下子就會受傷，艾晨，你回去好好調教調教他，免得他出去丟人現眼。」

    我很惱火，很火大，死死的瞪著清泓，清泓滿不在意的看著窗外，似在迴避，又似我的憤怒全然跟他無關。

    因為清泓的安靜，瞬又安靜了下來，好像誰都不願意再開口說話，歐文和清影坐在前面，清影一臉清冷的模樣，歐文則是嘴角含笑，專注的開車，清泓側頭看著窗外。

    我和艾晨關係微妙，連帶著氣氛也變得微妙起來，而我也跟著顯得不自在起來，侷促得很，清泓那一句故意提醒的話，讓我的耳後紅了一片，心中躁動不安，難怪歐文從後視鏡里看著我笑得極其jian邪。

    我掙開艾晨握著我的手，雙眸緊盯著前方，艾晨亦不說話，靜靜的坐在一旁。

    我想起昨夜他說的話，他只問了我一句，他問我明天去不去，我極其冷淡的說不去。其實，我一早便想好了要去的，那麼熱鬧的場面，我怎麼能錯過。在醫院的時候，秦笙問我知不知道怎麼做，我那麼輕鬆的笑著說當然知道。我還能怎麼做，自然是去毀了那一場婚禮，也算是回敬了艾晨一下，順便也回敬韓璐。

    艾晨回了兩個很好很好，我其實很討厭他說這樣的話，尤其是那樣的帶著一絲嘲弄的語氣，還透著一股的森冷之氣。我當時一直都在腹誹，好什麼好，其實你心裡都清楚得很，故意還要來問我一下，提醒我一下是不是！

    艾晨又說，那如果我真的把戒指帶在韓璐手上了，你會不會恨我一輩子，會不會悔恨一輩子？我說不會！他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我其實應該跟他說我會的，對不對，因為訂婚的那天我沒有阻止，看著他們，心裡疼痛不已，而我，是不能允許那樣的事情再發生一次的，我生性如此，對於自己喜歡的東西，怎麼看著別人搶走，更何況是自己愛的人。

    自欺欺人一次也就罷了，次數多了，那就虛偽了，也只會讓自己受傷，說不定還會連帶著旁人受傷。

    艾晨其實很了解我，所以故意說出那樣的話來，刺激我的神經，讓我整晚腦子裡都浮現著那晚他們訂婚的畫面。

    歐文從後視鏡里瞥了我一眼，又慢聲說：「難怪一早就看不見你和清泓的人影，原來是跑這裡來幫忙了啊！」

    清影不冷不淡的說：「沒想過要幫他的忙，只是出去幫我那沒用的哥哥辦點事而已。」

    歐文的臉色僵了一僵，我已然習慣清影說話的調調，亦就覺得無所謂。

    清泓卻是不悅了，說道：「誰要你幫忙了，你覺得我一個人會解決不了那個老不死的東西？哼，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清影面不改色，聲音清淡：「你以為我跟著你來是為了看看方雨涵究竟是個怎樣的人物，探聽一下他究竟是個怎樣的對手？如此，你就錯了，臨走的時候，父親特意叮囑我過來看著你，免得你出什麼岔子，現在看來，你確實沒把事辦好，出亂子了。」

    清泓的臉白了一白，又青了一青，斂了平日裡那狡黠的笑意，一臉認真的模樣：「父親他就這麼不信任我？」

    清影淡然道：「不是不信你，而是你確實辦事不力，你太性急了，現在被他們知道了，只怕日後不好行動。」

    我懵懵懂懂的聽著，似懂非懂，我只覺得犯困，一夜沒睡好，好不容易睡著了，還做了那麼個奇怪的夢，然後就被驚醒了，一整天都心神沒個安寧，提心弔膽的，而現在更像是逃命似的，這日子過得太不舒坦了。

    我看了看一旁的清泓，其實，我是應該好好救救他，畢竟今天他救了我兩次，一次是差點被車撞死，第二次是從刀子底下救出來的，我差點沒被那些半路殺出來的人給砍死。

    想起來真真是有些後怕的，我看見清泓那瀟灑利落的動作，只一刀便解決的那些圍攻上來的人，他不僅練過，而且還是混這一行的。

    猶記得當時那白色鋥亮的刀子砍進了人的身子裡，猩紅鮮艷的鮮血染紅了刀子，順著刀尖緩緩的滴落在地上，刺目得讓人移不開眼。

    我恍惚的記得清泓的手臂似乎挨了一刀，忍不住伸手摸了過去，清泓疼得低呼一聲，我縮回手來，歉疚的說：「對不起，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傷要不要緊而已。」

    清泓微微一笑：「沒關係，這點小傷算得了什麼，你沒見我在教堂里打架照樣生猛得很嗎？」

    我點點頭，確實勇猛！

    艾晨輕柔的聲音傳了過來：「清泓，謝謝你。」

    清泓的目光微微一緊，嘴角揚起的笑意更濃，他說：「艾晨，你欠我可不止一兩次啊！」

    艾晨說：「我知道，三次人情，三個條件，不論你說什麼，我都會全力以赴。」

    我愣怔的看著清泓俊美的臉上綻開的笑意，心下一涼，那透著一絲曖昧的笑，讓我覺得不安，食指不自覺的摩挲著大拇指。

    清泓說：「我知道，可有些事情永遠都要不到。」

    艾晨不語，伸過手來握了握我的手，我的手很涼，因為他的手很溫暖，微微的觸碰就能感覺得到我的手是多麼的涼。

    艾晨的聲音很輕很柔，還透著一絲堅定，雙眸是盯在我身上的，那回話仿佛不是跟清泓說的，而是跟我說的，他說：「一生只愛一個人。」

    我的心一動，轉眼正對上他灼灼的目光，透著一絲深情。

    歐文跟著重複著說了一下：「一生只愛一個人。」

    我覺得我腦子裡有根弦斷了，心中亮堂了一下。

    一生只愛一個人。

    十八歲的那年，我跟艾晨去海邊遊玩。

    兩個人脫了鞋子在海灘上奔跑，慡朗的笑聲在耳邊蕩漾開來。

    跑累了，就坐在海邊看著蔚藍的天空下，他攬著我，我靠在他的肩上，看著那藍色的大海。

    我柔聲說：「艾晨，一生只愛一個人，而我方雨涵這一生，只愛你艾晨一個人。」

    艾晨溫柔的看著我，在我的額頭上印下一吻，他重複著說：「一生只愛一個人，那便是你。」

    年少時的諾言，仿佛還在耳畔，原來他一直都記在心中。

    而我直到他提起，才記得這個誓言，原來，是我先給的承諾呢！

    第二十六章、受傷

    我好像好久都沒有像今天這樣睡得這麼好了，躺在柔軟暖和的大床裡面，整個人都變得懶洋洋的，憊懶舒適得很。

    睜開眼睛的那一剎那，我看見艾晨拉著柔軟的椅子坐在床邊，一手支著腦袋，一臉溫和恬靜，眼睛輕閉著，長睫閃動，整個人都顯得柔和起來。我以為是錯覺，閉了眼睛，復又揉了揉，再睜開的那一剎那，他的臉龐依舊那麼的清晰。

    我恍惚的想起這兩日的事情來，昨晚我們才到臨城的酒店，我睏乏得不行，吃過飯便早早的上床睡了，這一覺睡得還真沉。

    我就那麼靜靜的看著他，溫文俊雅，眉目如畫，輕恬沉靜，心中突地變得柔軟起來，卻又隱隱的泛著一絲絲的苦澀之意。

    現在到底是怎樣的一番境況呢？而我們又該算是怎樣的一種關係呢？

    這段日子，我時常在想破鏡重圓這個詞，可是，能回到過去嗎？那個結解開之後呢，心中就不會有痕跡了麼？終究還是會有痕跡的！

    落地窗沒有關牢，風拂動白色的碎花的窗簾，帶進一絲絲的涼風。

    艾晨微微皺眉，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下一刻，我們的視線撞在一起，四目相對，我竟是有一絲慌亂，猶自偏過頭去，看著那被風拂動的窗簾。

    他不說話，我也不說話，房間一片靜謐。

    我轉過頭去看他，堪堪對上他的視線，他微微一笑：「想不到你也會有這麼安靜的時候。」

    我瞪著他：「什麼意思？我以前很吵麼？」

    艾晨不否認的點點頭：「確實很吵，鬧騰得很，尤其是早上起床的時候，最是磨人。」

    我怔了一怔，下一刻便知道他話中的意思，看著他那狡黠的笑意，我的耳根紅了一紅，我話多我承認，我早上起床磨人我也承認，可這話一大早就拿來說算是什麼意思！我忍不住說：「不慡的話你可以離我遠點，不要聽就是了，那樣的話你就耳根清淨了。」

    艾晨溫柔的笑說：「還是鬧點好，太過於安靜了反而讓我心裡不安，全身都不舒服。」

    我嘴角抽搐，沉著臉說：「趕緊走人，別坐在這裡礙眼，看著就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