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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咬牙忍住我的憤怒，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老大，您說什麼就是什麼，我這廂前面走著，你那廂後面跟著，別跟丟了。」

    歐文白了我一眼，我訕訕的回過頭去，看著那高高在上傲視著我的樓梯，無比悲壯的極有勇氣的邁出了第一步。

    忍著痛，忍著累，忍著心傷，氣喘吁吁的爬到五樓後，終於忍不住癱軟的坐在樓梯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斷斷續續的說：「不…爬了…爬…不…動…要…喝水…的話…你…自己…拿著…鑰…匙…上去。」

    費了好大的力氣終於說完了這一句話，將手中的鑰匙遞過去給歐文，歐文皺著眉頭看著我沒有接鑰匙，憤憤的罵了我一句：「你活該，跟別人風流快活完了找我來收拾爛攤子，我是你老闆，不是你保姆。」

    我笑著點點頭：「我知道。」

    歐文憤怒的看著我，我笑看著他，他鬱郁的在我頭上使勁的敲了一下，我微微皺眉，嘴角卻依舊帶著笑，他靠上前來，這一動作讓我不甚惶恐，無比驚恐的看著他。

    他瞪了我一眼：「別用這種表情看著我，我又不是色狼，想要趁機占你便宜。」

    我訕訕的一笑，我大概是有些緊張過度。

    他打橫抱起我，我一驚，差點沒叫出聲來，他抱著我大步走了起來，爬樓梯一點都不含糊，看起來很輕鬆，而我看著他那在我眼前盪啊盪的劉海，心生恍惚，怎麼就覺得此刻的他看起來這麼帥氣呢！肯定是眼花，出現錯覺了！

    他低聲嘀咕道：「你怎麼越來越瘦了，這麼輕？」

    我被他的話嗆到，咳了幾聲，他這話說得太過於曖昧了，好像以前經常抱我，對我的體重了如指掌似的，我訕訕的笑：「老闆你太苛刻了，剋扣工人工資，極其不厚道極其殘忍的用這種方式讓我成功減肥，本意是好的，可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剋扣太多終究是有害無益的。」

    歐文瞪我：「我什麼時候變成你說的這副德性了，我什麼時候剋扣工資了？我有沒讓你吃飽喝暖麼？」

    面對他的質問，我坦然的說：「今早說要扣我工資，我不過是沒上班而已，況且我不去上班也是有理由的，這理由也不能怪我，你怎能不講理的扣我的工資呢？那可都是我的血汗錢！」

    歐文緊皺眉頭：「就你犯的這錯，這輩子的工資都給你扣完了也是應該的。」

    我哀嚎：「太狠了。」

    歐文又發狠的說了一句：「你最好別讓我查到那人是誰，否則我拖他出來亂刀砍死再來個鞭屍。」

    我嘴角抽搐，瞬又平靜的問道：「你這話中有話啊？」

    歐文眯著眼睛，含著怒氣的看著我：「有些話你別非要我說明，我不是傻子，你也別用謊話來騙我，你一說謊我就看得出來。」

    我愣了一愣，神色黯了一黯，跟歐文認識這麼多年，他對我還是有一定的了解的，而不了解的部分就是我和艾晨之間的事情，至於他能看出我說謊的這一說法我不否認。

    我淡淡的說：「這事你別管，你若是相信我的話就不要插手，你覺得我是那種軟弱的人麼？」

    歐文沒有理睬我，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複雜得很，飽含多種情緒。

    回到家，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讓我覺得安心，心也舒適得很。

    歐文很不客氣的去冰箱裡找水喝，很不客氣的往沙發上一躺，悠閒的喝著水。

    我怔怔的看了他一下後，方道：「你慢慢喝著，我先去洗個澡，換個衣服。」

    歐文聽到我這話，突地站起身來：「我幫你洗。」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不是吧？你別嚇我！」

    歐文又習慣性的皺了皺眉：「你自己能清理得乾淨嗎？」

    我笑了一笑：「還好還好，他幫我清理過。」

    話一出口我就鬱悶了，他呆住了，我也呆住了，他的表情更冷了，我笑得更丑了。

    歐文說：「看來你跟他認識。」

    我搖頭：「不認識。」

    歐文咬牙切齒的說：「別逼我去查。」

    我捏緊了拳頭，看著他兇狠的模樣，輕聲說道：「歐文，你還是笑笑吧，笑笑可愛些，讓人覺得親近些，你現在這樣太可怕太嚇人了，嚇得我的小心肝一抖一抖的。」

    歐文白了我一眼，我訕訕的笑了笑，轉身走進了臥室，拿了衣服又經過他面前，朝他一笑，逃也似的避開他的目光逃進了浴室。

    出來的時候，歐文蹺著腿坐在沙發上，身邊放著一個黑色的大箱子，我驚訝的看著他，他說：「你答應了搬過去跟我一起住的。」

    我看了他一會兒，方道：「我知道。」這話說得有氣無力，看來他這次是認真的，可我覺得今天並不是一個好的時機，便說，「改天吧，改天我自己搬過去，今天太累了，想休息一會兒，休息一下後還得去祭拜我媽，祭拜完了還得去醫院走一趟了，這你也是知道的，你就太寬限我幾天。」

    歐文卻是很固執的說：「沒關係，我陪你就是了，你先去睡一會兒，我看看電視。」

    我無奈的暗嘆一聲，輕輕點點頭。

    今天確實很累，身體累，心也累，便也不再多說，進了臥室，倒在柔軟舒適的床上，拿起另一隻枕頭抱在懷裡。

    我迷迷糊糊的想起了很多事情，七年前的往事，點點滴滴，都是那麼的印象深刻，本以為時間可以沖淡一切，可以讓我忘記那些開心、痛苦的事情，然，時間又讓記憶變得那麼的深刻，深刻得讓人惱怒，讓人心生戰慄。

    在見到他的那一刻，我的心似乎出賣了我，因為他而變得心緒凌亂，因為他而變得不高興，因而他而借酒消愁，而這一切似乎都是酒惹出來的錯。如果我不喝酒，我就不會跟艾晨發生那樣的事情，悲哀，真真是悲哀得很，我定是前世欠了他的，今生背負著前世的債來還的。

    我覺得頭疼，頭疼之餘心也跟著疼，心疼之餘不免又有些惱怒，惱怒之餘又生出幾分憤恨，憤恨之餘又帶著幾分無奈，種種情緒交纏在一起，折磨著我。

    多少年來，我一直覺得我很堅強，畢竟我是一男人，即使經歷了感情的創傷，即使經歷了人生的巨變，即使經歷了死亡，我也應該堅強，只因為我是個男人，不該像女人一樣遇到什麼事情就大哭一場，我哭不出來，我也不能哭，一哭就代表著我是軟弱的，一哭就把男人的尊嚴全都給丟了，所以我不哭，而我也沒有眼淚可以流，在那次之後，我再也沒有流過眼淚，大概是乾涸了吧！

    對於艾晨，其實我應該去恨他的，心裡裝了七年的憎恨，卻又在對視的那一瞬間短暫的消失了，我恨我自己，我更恨他，更加憎恨老天，何以還會再見，何以還要有糾纏，難道真就是牽扯不清麼？

    我想起他說的那話，他說他不會放手，不會放棄，他這樣豈不是逼我，我好不容易寧靜下來的日子，豈不是又要被他打破了，心裡一抽一抽的疼了起來，傷口又被撕開，鮮血淋漓，慘不忍睹。

    那一段心碎神傷的過往啊！那是一段怎樣的日子！我再也不願意回首的過往！

    作者有話要說：2009/06/13 修

    第六章、苦味

    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睡醒之後，腦子依舊昏昏沉沉的，因心裡惦記著要去墳前祭拜我媽，要去醫院看我爸，所以也就沒多睡，睜開眼睛那一瞬間，歐文正坐在床邊，無比專注的看著我，那神情頗像是注視著一件珍寶，眸中卻又藏著絲絲愧疚之色。

    我心下疑惑，笑著問道：「你這是看什麼呢？這表情真不像是在看一個人，而是在看某件東西。」

    歐文笑了一笑：「這可是你自己罵自己不是人的，我可沒說。」

    看著他的笑容，我笑得更甚：「你心情好了？不生氣了？」

    歐文伸手在我頭上狠狠敲了一下：「生氣，當然生氣，把你打死也不解氣，你說你怎麼就這麼笨呢，你說你怎麼就這麼不自愛呢，想到那男人對你做的那事我就火大。」

    我勸慰道：「別生氣，你又沒吃什麼虧，吃虧的可是我，要發火的也是我，你就別發火了，傷身。」

    我穿著睡衣，睡衣有些松，露出鎖骨，歐文直勾勾的盯著鎖骨處，眸中像是要噴出火來似的，我愣愣的看了他一下，低著頭使勁的朝那裡看了看，鮮紅的痕跡，張牙舞爪的映入眼帘。

    我忙是緊了緊衣服，歐文怒道：「你最好蓋嚴實，別讓我瞧見，否則我怕我忍不住就把你砍了。」

    我訕訕的笑了笑：「嗯，我知道，我這不是蓋得挺嚴實的麼？」

    歐文越加的惱怒，良久後，輕嘆一聲：「雨涵啊雨涵，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