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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6:41:54 作者: 九一隱士
    雪兒憤怒,見山下一簇篝火閃閃,一飛而下,變身十丈大狐狸,嚇得村民慌忙逃竄,雪兒揚了揚三隻狐狸尾巴,一隻腳按在絆倒於地的村民身上,喊著倉廩的名字。「倉廩,你不是守護天下人的嗎?你快出來,怎麼還不出現?」

    折騰好一會兒,那個村民嚇得失了魂魄,雪兒這才鬆開跑了。到了第二天夜裡,她跑到二十里另一個村莊,如此故技重施,依然大失所望不見倉廩的蹤影。

    一連十天,每個夜晚她都換個村子嚇唬村民,方圓百里的村民無不聞之喪膽,紛紛集資請驅魔師來降妖。

    雪兒慢慢精神恍惚,淚哭幹了,嗓子也喊啞了。這天夜裡,她變身三尾白狐又到一個村子,走在其間卻無人聲,不覺奇怪:「人呢?」

    「三尾妖狐,哪裡逃!」一個黃袍道人跳上屋頂,手持木劍威喝道。

    雪兒嗓子沙啞,不屑道:「小小道士竟敢罵我是妖精,哼!」

    「你這狐狸三條尾巴,必是修行千載了,不是妖精難不成是神仙嗎?」

    雪兒扭身過來,兩隻眉眼瞅著面前約莫六十歲左右模樣的男子,頭髮半白卻精神矍鑠:「你這老頭趕緊滾,否則我殺了你!」

    木劍揮了一下,四周跳來一群驅魔師,雪兒尾巴擺動,見足有一二十人:「你知道我修行千載,那還帶這麼多幫手送死?」

    「誰生誰死還不一定!」兩側屋頂站著幾個衣著形制一樣的道士,為首的手持寶塔揮手布陣,看情況是要展開一場捉妖大戰了。

    雪兒毫無畏懼,說道:「我只想找到我爹爹倉廩,不想與你們爭鬥,你們趕緊散開。」

    「倉廩?」那黃袍道士手握銅鈴,想起來這個印象深刻的名字,「他是你爹?」

    「倉廩是雪兒的養父,與你們一樣是驅魔師,我們父女未曾傷害一人。」兩隻眉眼掃了一下四周,見一二十個驅魔師拿著法器蠢蠢欲動,說道,「我只是嚇唬嚇唬人而已,爹爹沒來你們這些不入流的驅魔師倒是來了,哼。」

    久游道長怒道:「竟敢輕視我等,今日便收了你這個妖孽,四位師弟,布陣!」

    銅鈴晃動,「雖然三十多年前那食鐵獸傷了我爹的腳踝,大黑山一戰我爹重傷不久離世,不過我爹死前讓黃奎不要記恨在心。這麼多年來我在江湖上多有聽聞倉廩除妖驅魔之名,既然她是倉廩的養女,想必教養有方,不如……」

    「黃奎道長,你這是什麼意思?」久游道長身邊的長須驅魔師甩動拂塵,偏頭怒道,「這隻狐狸一連十天恐嚇村民,雖然沒有動手傷人,卻造成人心惶惶,好幾個老人被她嚇死了,這跟蓄意殺人有什麼區別!」

    黃奎道長連聲嘆息,搖了搖頭:「那好吧,收了她關起來。」

    四周屋頂的驅魔師紛紛祭出法器,一道道靈光打向白狐,雪兒躲閃不急痛苦嘶鳴,眼睛血紅:「不要逼我!」

    久游道長舉塔:「天缺陣!」

    五道異芒乍現,匯聚於白狐頭頂,然後交纏著旋轉形成弧形罩子,天缺陣內浮現幻影利刃,嗖嗖在白狐周身切削。雪兒嘶鳴,三條白尾巴揚起,周身白毛微微顯出三寸光芒以拒利刃,轟的一聲震響,房梁木椽咯吱搖動,那十餘個法力低微的驅魔師被氣浪震開跌落屋下。

    「三尾妖狐跑了,追!」久游道長喊道。

    黃奎見那五個同道追去村外,趕忙跳下房頂跟了過去。

    五個人在白狐周圍跳動,久游道長見黃奎才來,喊道:「黃道長,你怎麼坐視旁觀呢?快祭出你的法器助我們師兄弟!」

    銅鈴搖動,黃奎口中念念有詞甩了出去,雪兒聽著刺耳的鈴聲心肺劇烈欲逃離,久游道長趁機打出寶塔,寶塔發出金光將躍起半空的白狐打落在麥田。「四位師弟,五雷轟天陣,讓她灰飛煙滅!」

    黃奎收回銅鈴:「你們……」

    狂風驟起,風馳電掣。白狐化成人形伏在青麥里喘息,耳畔雷聲轟鳴,一團紫色閃電將她圍住。雪兒震開雙臂,口吐鮮血,五道長見狀驚慌,愈加的催動法器加固法陣。

    「爹……」

    「放開我女兒!」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

    「倉廩!」黃奎驚道。

    「什麼?」久游道長左右看了看,「正在關鍵時刻,千萬不可鬆懈!」四位師弟齊應聲,紛紛催動法器加力。

    「爹爹。」

    倉廩落在三丈外,看著愛女痛苦掙扎,喝道:「她什麼壞事都沒做,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久游道長哼了一聲道:「她嚇死了村民,本就是狐妖!」

    黃奎:「各位道兄,你們停手,容我將狐妖收入滅妖葫。」

    「黃奎,你敢!」倉廩吼道。黃奎一怔,看向他:「暫時收了,有話好說。」

    倉廩躍至半空,雙臂催動靈力沖向法陣,金光閃耀炸開一團火光,十丈之內的青麥瞬間燒成灰,五道長和黃奎被灼熱氣浪吹開拋起落地,後退數丈足跟頂入泥里。倉廩落下,將雪兒扶起來。

    「爹爹,你嘴角流血了。」

    倉廩擦拭一下:「我沒事,不要擔心。」雪兒撲在他懷裡發著沙啞的哭聲。

    「哼,差點兒就……」久游道長的一個師弟捂著胸口咳喘起來。

    「豈有此理!」久游道長拋出寶塔,口念咒語揮指寶塔,寶塔越長越大,「黃道長,還不快使出你的滅妖葫,等什麼!」

    「這……」

    「難道你想放走妖孽嗎?你可別忘了你父親的仇!」

    「他是女媧娘娘的神獸,我們不可趕盡殺絕啊,唉!」

    「我久游除妖八十餘載,從未聽說女媧娘娘的神獸是一隻食鐵獸,你如何證明?」

    「我……」黃奎啞口無言。

    「人就是人,妖就是妖,你我都是斬妖除魔之人,怎可對妖魔產生憐憫之心呢?」久游道人說道。

    倉廩:「我是女媧娘娘的神獸不假,三十餘年來我斬妖除魔潛心修煉,你們這幾個凡夫怎懂得?我現在要帶我女兒回家療傷,你們若再來阻擾,休怪我無情!」

    「師兄,她們兩個法力高強,如果聯手的話我們……」

    久游道長打斷道:「三師弟,切勿被他的花言巧語迷惑了心,師父說過人妖殊途,不可共存於天地之間!」

    「我們修道之人怎會畏懼死亡?」久游道長三師弟持劍指向倉廩,說道,「伏魔衛道是我們的天職,縱是粉身碎骨也不可怯懦!」

    久游道長看向黃奎,說道:「黃道長,你若不出手除妖的話,那不如將身上的道袍脫下,省得給我們修道之人丟臉,哼。」

    黃奎上前幾步,說道:「倉廩,你教女無妨,她嚇死了幾個老人,該受到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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