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頁

    百無聊賴，小黑啃著冷饅頭在公園裡轉悠著，兩三個小時也不知道轉了幾圈，穿過假山亂石，慢慢走回那個涼亭。

    又回到了往日的寂寞狀態，沒有人知道他是誰，他也不知道這種寂寞的日子要到什麼時候。有的時候感覺很壓抑，要不是時不時的獵殺妖魔他肯定會瘋掉，打鬥一場至少還能發泄一下心中的鬱氣。

    只剩兩個饅頭了，系好塑膠袋放在一邊，小黑盤坐在椅子上摸出那個舊手機，猶豫好一會兒。

    終於憋不住了，開機。他已經別無奢望，只願她能大哭一場，然後開開心心的繼續生活。界面顯示，探出提示：521條信息。

    小黑按下黑屏，不停地笑著，笑著笑著就哭了。「傻孩子，發這麼多幹嘛。」

    兩眼發脹，一股心酸湧上鼻尖，小黑按亮手機，劃開屏幕點開微信看了起來。

    寒風稍稍減弱，小黑不停地滑動著手指，心痛如刀割。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聲音從後面傳來：「給你買的羽絨服，穿上吧。」

    小黑手一抖，兩腿放下，不敢回頭，站了起來。

    「又想跑是不是，我已經跟你捆綁定位了，你別想丟下我。」

    聽著腳步聲臨近，小黑微微側頭，又收了回來：「你認錯人了。」

    「騙子，大騙子。」兩人相距一米多，白小芙停下腳步，開始抽泣，「你明明愛著我……」

    「人魔殊途，我是魔，你是人，我們不可能有結果的。」小黑手機屏幕的光熄滅，內心掙扎，「天冷了，你回去吧，會凍傷你的。」

    「那你還關心我凍傷，你這個壞男人，壞人。」白小芙上前一步，小黑聽著聲音心慌，跨步往前走。

    「你站住！」白小芙喊道。

    「我們緣分已盡，你現在應該開始新的生活。」小黑的聲音明顯在顫抖。

    「你撩動我的心，現在我的心動了，你又打算不負責任了嗎？」白小芙的淚水滴在羽絨服上。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管，你要保護我，你說過的話要算數。」白小芙抱著羽絨服蹭了蹭臉上的淚水。

    「現在你已經成了大明星，錢、房子、寶馬車都有了，不必再為了還貸款去出賣肉體。以後擦亮眼睛看人，這樣就會少招來禍端。」

    白小芙吸著鼻涕，抱著羽絨服蹭在上面，懶得管了，最好噁心死他。「我那天晚上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趙倩倩的媽媽把我打了一頓，我跑回家了，真的。」

    「好好愛惜自己，不要為了無節制的欲望毀了自己。」

    白小芙把羽絨服摔在木椅上，上前揪住小黑破洞的大衣，「跟我回家吧，好嗎？」

    「家？」小黑抬頭仰望夜空，那如勾的玄月被雲層遮蔽，時隱時現。「我不是人，不能有家，你走吧。」

    「騙子，你好渣你知道嗎？」

    小黑往前走，白小芙抓著他的破衣服不撒手，跟著他的腳步。

    「緣聚緣滅，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這又是何苦呢？」小黑停下腳步。

    白小芙：「我剛才看見了，你在看我發給你的信息對不對？」

    「我……我隨便看看，今天理髮的時候充了電，用不久就會沒電的，這部手機還給你。」小黑向後舉著她的手機。

    「不行，你以為用了我的東西，就可以說還就還嗎？我不准你還給我，要還也是你這個人，我只要你！」

    「回去吧，天很冷，你會染上風寒的。」

    「不要你管，你這個負心人，我看錯你了，我好討厭你，討厭你，嗚嗚嗚……」白小芙鬆開手，揉著眼睛，「我忍不住想跟你說話，你知道我心裡多擔心你嗎？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我愛你。」

    小黑怔在那裡，一言不發，眼眶濕潤。「我是個不幸的人，不，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人。」停頓一下，小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幾百年，靠近我的人都會遇到麻煩，我不想給任何人帶來不幸。」

    「那你為什麼要靠近我！」白小芙歇斯底里起來。

    「我剛剛才記起來一些記憶，抱歉。」

    「渣男，你玩了我就想甩了我嗎？不行，我不許你甩我。」白小芙哭笑一聲，抹了一下嘴角的淚，「要甩也是我甩你，討厭鬼。」

    「無理取鬧。」小黑縱身一躍，不見了。

    白小芙瘋狂跺腳，哭罵著小黑。良久，累了，白小芙穿過陰森的竹林小道，發著沙啞的聲音：「小黑哥哥，你在哪兒？我好害怕，你快出來，不要跟我躲貓貓了。小黑哥哥，我口無遮攔，總是說不對話，經常刺激你，你快出來，我改過自新……」

    不知不覺，白小芙走到了公園大門，看著旁邊警衛室亮著燈光，停下說話低著頭走出去。上了寶馬車，白小芙打開暖氣：「你這個沒良心的，都快凍死我啦，不要臉。」

    十分鐘之後，寶馬亮燈開走，小黑從牆角下的樹叢站起來。

    回到公寓，白小芙打開手機地圖，看著那個點激動不已，趕忙跑去打開陽台玻璃門，向下喊道：「我知道你在下面。」一個黑影閃躲到樹冠下，白小芙忍不住笑了。

    「還是擔心我，對不對（呲牙）。」白小芙拿著手機打出文字，發送出去。哆嗦一下，手指被寒風吹的僵硬，轉身回屋。

    「走了，怎麼又走了。」白小芙抓狂，瘋狂咒罵著小黑。

    孤單背影在路燈下走著，雙手插入羽絨服里頓感溫暖，他面色柔和多了，手機不停地震動著發來消息。

    洗完熱水澡，白小芙躺在被窩裡，點開手機地圖：「你這個怪人，又回公園了，哼。」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發送語音。

    ☆、第四十五章：保釋

    陽光普照，晴空萬里，帝都少有的好天氣。

    女子拘留所大院裡，趙倩倩與馬警官道別，然後帶著高糖糖坐上一輛紅色路虎車開走了。

    到了市中心，高糖糖坐在副駕駛看著高樓大廈出神，稍歇，收回目光。「謝謝你將我保釋出來。」

    「我想請你們幫忙。」趙倩倩回道。

    高糖糖嘴角勾了勾，不自然的笑了：「我身陷囹圄，自身難保，還有什麼能力可以幫到你的呢？」

    「前些天出了些事情，小黑和白小芙吵分手了，我爸帶著白小芙在三花開房，我媽過去抓了個現行。」趙倩倩停下說話，偏頭看了她一眼。

    高糖糖：「真夠狗血的。」

    「我媽抽了白小芙一嘴巴，白小芙跑回家了。我在家等到半夜不見我爸媽回來，心裡惴惴不安，就開車到三花酒店去找他們。打開門之後發現，我爸爸一絲。不掛躺在床上，我媽媽昏迷在地毯上。」

    「什麼？怎麼會這樣。」高糖糖驚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