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2023-09-27 06:39:26 作者: 曉渠
「你家裡真是整潔,不是自己打掃吧?」
於海洋憨憨地笑了:「我哪有這能耐?有阿姨幫忙打掃。但主要因為我不怎麼過來住。我平時都睡我媽那裡。我哥在北京安家,我得隨時取悅老太太。」
說著,於海洋看了看鐘,快一點了。他帶游暢到了客房,指給他衛生間,還有各種用品,最後他問:「你沒帶換洗的衣服吧?」
「不用了,反正我明天一早就回學校……」
「外衣你將就吧!內褲和睡衣,我有新的,沒穿過的。一會兒我給你送過來,很晚了,你洗洗休息吧!」
游暢洗澡的時候,於海洋回自己的臥室,那了還沒開封的內褲很睡衣,他喜歡穿那種棉質四角褲,他聽見花灑「刷刷」的水聲,心裡莫名地跳得很快。他敲了敲門,「游暢,我送東西進去啊!」
「好!」他聽見游暢回答,水聲也停了。
他推門進去,將換洗的放在洗手台上,玻璃屋的門拉開了,露出遊暢濕淋淋的小腦袋。
「你幫我拿下毛巾好嗎?我忘了。」
游暢雖然沒走出來,但磨砂的玻璃,隱約映出他身體的輪廓,於海洋覺得自己喉嚨發乾,鼻子發癢。他到壁櫥里拿了毛巾,遞給游暢,連忙退身,他覺得自己再呆下去,肯定要出大事。關門的時候,他發現游暢穿的也是棉的四角內褲,和自己穿的還是同一個牌子。
第22章
游暢洗完澡,穿上於海洋的衣服,普遍都大,掛在他身上,跟布袋子一樣,他想他如此走出去,肯定又要被嘲笑。果然,於海洋本來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見他那模樣,立刻說:「哎喲,這套衣服怎麼自己走出來了?」
把游暢給氣的呀,真恨不得拿沙發上的靠枕打他。他狠狠橫了於海洋幾眼,坐在沙發另一頭:「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啊?」
「本來挺困,洗過澡又清醒了。」
「你洗澡好快,」游暢摸了他一把,涼涼的,「你洗涼水澡?不會感冒嗎?」
「哪那麼容易?咱繼承了老爺子的鋼筋鐵骨,身板兒特硬實,啥毛病都沒有。」
「我要是冬天洗冷水澡,第二天肯定完蛋了。」游暢還是覺得冬天沖冷水,這不是有病嗎?可他似乎也不那麼困了,建議說:「要不,我們看個碟吧!你家裡有什麼片子?」
「這裡不多,」於海洋真的去找,「我不怎麼常回來住,這電視都有一股cháo味兒。你應該喜歡看文藝片吧?我家裡還真沒有……」
「什麼都行,我不挑的,反正就是打發時間。」
他們坐在地毯上,翻著盒子裡的碟,其實於海洋挺多的碟,而且不少都是原版的,游暢很詫異,他還不認識誰買這麼多原版碟的,不過,他轉念一想,於海洋可能和發行公司有關係,估計都是免費送的。最後兩人挑了一部《兵臨城下》,他們一致認為,JudeLaw在裡頭真是帥。
當時的游暢還在雲裡霧裡,並不太清楚,於海洋其實真的已經兵臨城下了。
看過電影三點多,兩人依舊賴在沙發上聊天,游暢話不多,但他是個極好的聆聽者,加上於海洋本身樂事就多,又和娛樂圈的一窩人混,自然是有很多好玩的事與他分享,游暢滿足地聽著滔滔不絕的於海洋,剎那間發現,自己和他好像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於海洋的生活中,似乎二十四小時,都是陽光燦爛的白天。
游暢最後在沙發上睡的無聲無息,於海洋想叫醒他,又有些捨不得,他湊近游暢,仔細端詳著他夢裡無辜的表情,他伸手想摸摸游暢的臉。他的嘴唇那麼漂亮,像是桃花瓣,水水的,不是很紅潤,有點粉白。第一次就是先看到他的嘴,說「新年快樂」時,嘴唇的形狀那麼好看……
可是於海洋的手停在半空中,怎麼也伸不過去。窗外是黎明前的寧靜,晨曦正努力掙破最後一絲黑暗。那是於海洋從未體驗過的,被溫柔俘虜的感覺,洋溢心間的,是幾近酸楚的柔情。他吻了吻自己的指腹,然後,輕輕地,觸摸上游暢的嘴唇……游暢努了努嘴,發出聲輕微的嘆息,依舊睡著。
兩天後,於海洋給彬亞打電話,打算約個時間,帶游暢去廣電試音,彬亞一接電話,就大嗓門沒風度地刁難他:「哎喲,真是天下紅雨,您可有幾輩子沒給我打過電話。有啥吩咐啊?」
於海洋恨不得掐死她的,但無奈有事相求,態度還是要配合:「咱一小市民,哪敢打擾大明星?問你試音的事兒。」
「你得了吧啊!」彬亞電話里「格格」笑個不停,「試什麼試啊,難得您於總上心的事兒,我還能不給你面子?再說,我看他行,音質真是很好。就是太害羞了,您捨得把他放我身邊?」
她這話說到於海洋心裡了,他總有那麼一點兒戒備心,游暢對彬亞的喜歡,他看得出來,還真不怎麼太想把他倆湊一塊兒。可是,彬亞並不知道自己對游暢的心思,她不過是打趣,捉弄自己而已。
「你可別跟他說他是關係戶啊!」於海洋還是不放心,「他本來條件就挺好,這是憑勢力競爭上崗。」
彬亞玩笑的語調不見了,她聽起來有點認真:「於海洋,你啥時候這麼會替人著想啊?」
「咱是天生善解人意!」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彬亞說,「廣電里哪個不是關係戶啊?不過,你要是怕他知道,我就不說。於海洋,你可欠我個大人情啊!」
彬亞掛了手機,難免有些惆悵。
第23章
石磊坐在「寧夏」黯淡的角落裡,一個人喝酒,自在,卻落寞。很多個夜晚,他都這樣度過,如果不喝醉,其實也很享受。他偶爾會想起自己剛到北京的日子,因為找不到機會,為了賺錢,也在酒吧唱晚場,有時還會趕場,雖然辛苦,但過得很充實。其實出名那個夢想,漸漸地,不再那麼強烈,長久沉澱下來,就像億萬年前的生物,慢慢演變成化石,或者乾脆就是岩石一抹淺淡的花紋。
馮哥不時過來看看他,不忙的話,坐下來,跟他聊兩句。石磊肯定是范洪章交代過。他在這圈裡勢力如此強大,不管自己橫衝直撞到哪裡,總是在他的手掌之中,那是種說不出的挫敗和鬧心。沒人把他當石磊,所有人看到的都是他背後的范洪章。
「杜曉風旁邊那人誰啊?」石磊看著他不遠處的兩個男人,問馮哥。
「他哥。」馮哥說,「你沒見過?」
石磊搖搖頭,最近杜曉風在「寧夏」很紅,半場人都是來捧他的場。他一看就知道杜曉風是GAY,而且那倆人就算只是簡單站在一起,已經夠曖昧,石磊不禁笑著低聲問:「親哥?」
「啊,不是,」馮哥話語裡很保護杜曉風,「他是收養的。養母家的哥哥。」
「挺帥的,幹嘛的他?」
「做物流的。你怎麼想起打聽他?我介紹你們認識啊?」
「別,我就隨便問問,沒別的意思。」石磊漫不經心,「杜曉風條件不錯,沒人再找他簽約?」
「有,曉風不樂意,他那人有點拗脾氣,不愛出名。」馮哥帶著玩笑的口吻說,「曉風可是我鎮店之寶,他走了我就得關門。」
「馮哥生意好成這樣,還怕他跑不跑啊?」
「我跟他合財,唉,你們小年輕的都不信這個,我跟你說,很準的。我找大仙兒給算的。」
馮哥沒有繼續,被人叫走了。就在去年秋天,范洪章曾經想要簽杜曉風,當時石磊因為這個和他大吵一架。自己那遙遙無期的唱片,范洪章搪塞說資源有限,現在唱片市場蕭條,不敢做新人。可轉眼功夫他就要簽杜曉風,石磊那次和他差點動了手,簡直氣瘋了。不過,杜曉風當時沒答應,此事不了了之。從那以後,他確實沒聽說范洪章再找什麼默默無聞的新人。
石磊喝著紅酒,繼續觀察曉風和他哥,曉風要上台唱歌的時候,他哥的手在他腰上輕輕滑過,眨眼即過的短暫動作,泄露了很多說不清楚的情意。石磊被酒精支配著,朦朧中掏出手機,撥了范洪章的號碼。
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起,聲音低沉而疲倦,但語氣似乎輕快:「怎麼想給我打電話?」
「怕壞你的好事唄,萬一捉jian在床,我是追究不追究啊?」
范洪章乾乾地笑兩聲:「我在你心裡,就那樣啊?」
石磊沒回答,只是無所謂地問:「忙什麼呢?」
「開會,從下午就開始,到現在也沒弄出頭緒。你在哪兒呢?挺吵的。」
「『寧夏』,我看見杜曉風和他哥了。難怪他不肯讓你簽啊,他哥又帥又有錢。」
「你別惹事啊。」因為先前吵架,范洪章對杜曉風這名字特別敏感,「喝多了就打車回去,別自己開車,危險。我最近特忙,沒時間去看你,要不,你周末飛過來啊?」
「我飛過去,你周末情人怎麼辦?臨時取消約會,他不會鬧你啊?」石磊的話里已經帶著醉意。
「你怎麼老掐?那我回去看你,我周五晚上過去,你在家等我啊!別我現巴巴飛回去,還得滿城市翻你。」
「我周六約了人打麻將。」
「推了,我想跟你過二人世界。」
「沒過夠啊?」
「沒,你等我一下啊,」石磊在電話里聽見推門的聲音,好一會兒,范洪章的聲音又傳過來,「我想你了,石磊,特別想。」
石磊半天也沒說話,他們在電話兩端沉默,末了,石磊才說:「周末降溫,你穿厚點兒回來。凍死沒人給你收屍啊!」
第24章
他們從客廳開始親吻,有種飢不擇食的迫切,衣服剝得比較順利,扒褲子的過程中遇到困難,范洪章怎麼也解不開石磊的皮帶扣。他們的吻不得不中斷,換來兩聲不耐煩的喘息。
「你行不行?老年帕金森症啊……」石磊剛說半句,已經又被狠狠吻住。
「老?到床上看我老不老。」范洪章終於解開石磊的褲子,欲望頓時失控。
石磊覺得自己的嘴被碾得著了火一樣,兩片嘴唇充血得厲害。他的腰被范洪章緊緊捉著,如同怕他逃跑……總之他整個人,都被牢牢禁錮在堅定的懷抱里,他們摔在床上的瞬間,已經不著寸縷,赤膊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