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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6:35:32 作者: 叫我阿喵
    夜晚,熱鬧非凡的銘爵里,酒保扶著已經酩酊大醉的蘇揚一路小心翼翼的繞開人群,向著裡間的男衛生間走去。剛推門進去,蘇揚就順勢趴在洗手台上大吐起來,一股強烈的惡臭從洗手台里溢出來,酒保一邊捏著鼻子,一邊耐心的幫忙拍打蘇揚的肩背。

    將肚子裡的污穢全數吐得乾淨,蘇揚整個人也清醒了不少,擰開水龍頭就著嘩嘩的冷水直扑打在蒼白的臉上。

    他用雙手捧起滿滿的水倒在發間,甩著腦袋有些頭輕腳重的依靠著洗臉台,眉梢揚起,對身旁的人說:「謝謝。」

    酒保走後順手幫他將門關上,隔絕了門外的嬉鬧嘈雜聲,蘇揚大腦得到片刻的安靜。咔噠咔噠,一雙黑色的漆皮出現在身前,瞬間有個身影遮擋在他的身前,發梢還在滴著水珠子他用手一推,那人卻反手扼制住他的手腕,下意識的再反鉗制,卻因為酒醉而沒法用力。

    「看來真是喝醉了。」黎志帆帥氣的臉伴隨著他不羈的聲音一起出現在蘇揚面前,他順手將門後安放著的掃帚將門堵上,自然而然的從口袋裡掏出煙來,抽出兩根,一根點上,一根夾在耳朵上。

    蘇揚淺淺的笑著,笑容清冷,沒有任何一絲感情。伸手將黎志帆嘴上的煙拿了下來,丟在地上用腳泯滅,「醉了嗎?可我還可以喝。」

    也許是做同事多年,黎志帆早已熟知蘇揚的性子,作為朋友想喝酒的時候,他毫無理由的會應和著:「奉陪。」

    蘇揚被黎志帆扛回家時,人已經不是很清醒了。整個身體搭在黎志帆的身上,嘴裡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講著什麼。好不容易敲開蘇揚的家門,黎志帆迎接的是何淺淺一臉的疲態,她打著呵欠皺著眉頭,站在門邊看著他把蘇揚拖進家裡。

    「這…」黎志帆尷尬的站著,蘇揚已經癱軟在地上,身子靠著玄關處的牆,低垂著頭一動不動的坐著。

    「麻煩你了,可以幫我把他扶到那間房嗎?」何淺淺揉搓著惺忪的睡眼,在看清醉的一塌糊塗的蘇揚和一臉不知所措的黎志帆時,倒吸一口氣。

    黎志帆跟在何淺淺的身後,將蘇揚放在嬰兒房的大床上後自動身子向後退一步,而那時何淺淺恰好上前一步接替他,給床上的人蓋著被子。他站在一旁好看的薄唇微微彎著,嘴角自然的勾起:「那我先回去了,他今晚喝的有點大,最好給他灌一杯醒酒茶。」

    「謝謝你。」何淺淺點點頭,將人送出門。

    才回到嬰兒房,抱著雙臂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床上四仰八叉躺著的蘇揚,不由自主的嘆息,咬著唇離開房間。

    在房間裡的燈光暗下來後,蘇揚一直緊閉著的雙眼緩緩的睜開,平躺在床上,他的雙目直視著房間的天花板,保持著平穩的呼吸,安靜的聽著房間門被關上的聲音。當腳步離自己越來越遠的時候,黑夜裡,他扭過頭去視線緊鎖著那扇漆黑的門。

    翻身下床,只穿著襪子的腳一步步走到窗前,還沒來得及嘆息身後的腳步聲緊跟著又響了起來。他回過神來,一瞬間的屏息,輕手輕腳的走回床上。鎮定自若的繼續躺在床上,在門被輕輕的推開時,合上雙眼。

    鼻息間傳來淺淺身上淡淡的清香,她在床邊坐下時他放在身側的手幾乎想要將她攬在懷裡,念頭在心底里盤旋,那人竟然將手裡一直捧著的碗放在床頭柜上,溫柔的從他身下抽出被壓著的被子,蓋在他身上,小聲的抱怨著:「睡覺還像個孩子似得。」

    何淺淺將床頭的檯燈打開,溫暖的燈光照在他們的周身。蘇揚的臉清晰的在眼前放大,想起黎志帆離開前的那番話,他說:「很多東西看到的、聽到的,都沒有用心感受來的真切。」她現在看到的這個男人,眉頭緊緊的擰在一塊,心裡是不是也是這般難受。

    她伸手去撫平他糾結的眉頭,蘇揚內心一怔,身體已經忍不住想要起來,在何淺淺輕拍他的臉喚著他的名字時,他輕啟著雙眸在迷濛的燈光下與她的視線纏繞。

    作者有話要說:  說好的周六,一直拖到現在。

    之前已經寫好的結局,一直在改。

    不滿意也不敢放上來。

    總之,這篇文寫的越來越差。

    對不起一直在看的你們。

    ☆、第 56 章

    蘇揚深邃的雙眸緊扣著身前的女人,她撇開頭指著床頭柜上的那隻碗,聲音清淡:「把醒酒茶喝了吧。」起身,嬌小的身子在他的眼裡,已經向門外挪揄。

    眼睜睜的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喝了酒而乾燥的嘴唇不停的蠕動,張開卻又無法發出聲音。雙手撐在身後,在床上坐了起來,她卻已經消失在門外。怔愣片刻,才珊珊開口:「等等…」

    等什麼?看著緊閉著的房間門,蘇揚懊惱不已,緊握成拳的雙手憤然的砸在床上,上齒咬著下唇,一時間連疼痛都忽略了。新鮮血液的味道帶著一絲腥甜,伸出手想去抓放在桌上的那碗茶,卻遲鈍的停在半空中。

    最後,那隻手在動了動後果斷的伸向床頭櫃,端起茶碗,一飲而盡。

    主臥室里傳來一連串小聲的叮叮咚咚,坐在床上的蘇揚疑惑的朝著門外看去,沒過幾秒屬於何淺淺的腳步聲響起無可厚非的朝著自己走來,站在門外的她一手插著腰,一手抹汗水,斜睨著進來的男人,疑惑的問道:「我們的結婚證呢?我明明記得就床頭櫃裡,可是找了整間屋子都沒找到。」

    她突如其來的話讓蘇揚整個人一怔,黑色的瞳孔泛著一層薄薄的光,撲朔迷離間仿佛真的醉了。兀自失神,抿著唇將何淺淺上上下下的打量一遍。

    「蘇揚,我在問你話,我們的結婚證呢?你放哪裡了?」何淺淺的眉頭自覺地皺起,蘇揚的步子在她不到一米的距離里停了下來,高大的身影就在那裡,也不吭聲就一直直愣愣的盯著她看。

    他蓬勃有力的心臟在他的左心口蹦蹦直跳,呼吸卻已經與那個節拍失衡。重重的深呼吸後,他落寞的雙眼低垂著看著腳下剛換過的新地毯,盡力的平復自己的情緒,聲音自然低沉:「先吃早飯。」

    蘇揚逃避的眼神,恰好落在何淺淺的眼裡。她固執的搖頭,「蘇揚,你把結婚證藏起來了對嗎?」

    在一片安靜之中,蘇揚低垂的明眸緩緩的抬起,生生的撞進她的雙目里。嘴角一抽,冷冽的開口說:「你要結婚證做什麼?」

    她無奈的嘆氣,撫著額。心平氣和的說:「蘇揚,你藏著那個也改變不了我們要離婚的事實。我們之前約定好的,一個月內就徹底結束這樣尷尬的關係。」

    「你…」蘇揚承認他骨子裡的驕傲讓他在固執的想要切斷一切會讓她離開的機會,所以他也不會天真的以為淺淺就只用一紙離婚協議就傻傻的以為可以離去。他倒吸一口氣,咬著牙說:「就那麼想要和我脫離關係嗎?」

    她怔怔的看著他,就在她快要點頭的時候,蘇揚卻以一抹嗤笑回應:「沒有結婚證,我已經撕掉了。」

    「什麼?你撕掉了?」何淺淺不敢相信,睜大了雙眼,面前男人臉上浮現的潰敗在她眼裡那麼的真切,可是語氣裡帶著的篤定卻又那麼的讓人傷心。

    蘇揚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一個勁的認真的注視著她臉上變化著的神情,一閃而過的悲傷,一點一點的轉換成憤怒,最後,她直接怒不可揭的指著他說:「你憑什麼把我們的結婚撕了?那是你一個人的嗎?」

    「如果離婚了,留著它們又有什麼用?」

    「呵呵…」她手插入發間向後撩著頭髮,嘴角帶著一抹苦笑,低頭自語:「是沒什麼用,撕了也好,省事,只要抽個時間就可以直接去民政局扯離婚證。

    她的話徹底的激怒了蘇揚,他上前扯過她的手臂,將她帶到自己的面前,俯視著她,擲地有聲的說:「我不會離婚的。」

    「不離婚?」她咬著唇,將自己的手臂從他的雙手中用力的抽出,顫抖的身體向後退了幾步,臉色蒼白、淚水汩汩而出,「你自己都把結婚證給撕了,你憑什麼說不離?」

    她的淚水刺痛了蘇揚的心,他鬆開她手臂的手垂在身側,急切的答道:「我沒有撕。」

    雙眼早已發紅的蘇揚淚水不經意從他的眼角滑落,滴在臥室的毛毯上。大手一伸將她再度拉向自己,順勢攬在懷裡乾燥的手心撫著她披散的長髮,疼惜的說:「對不起,我撒謊只是害怕你離開我。」

    他明顯感覺到她的身子在自己的懷裡漸漸僵硬,稜角分明的下顎抵在她的頭頂,閉著雙眼帶著紊亂的氣息說:「我、愛、你。」

    聲音仿佛從他的心底傳來,從她的耳朵里直達她的大腦。有成千上萬的小蜜蜂在她的大腦飛舞,嗡嗡作響的聲音刺激著她敏感的神經。

    「我一直想我是愛你,還是只是習慣這樣的婚姻生活。我們每次鬧矛盾的時候,我都想像現在一樣靜靜的抱著你,代替你去承受你心裡所有的不愉快。這些日子,你和孩子不在我身邊,這個我曾經一下班就想馬上回來的家,少了它應有的溫暖。」她在他的懷裡不再掙扎,也沒有回應他的擁抱,只是安靜的呼吸著。蘇揚放在她背脊上的手,緩緩的滑落在她的腰間,下顎移到她的肩頭。

    一直簡明扼要話不多的男人,第一次在淺淺的面前袒露自己的心聲,她心裡隱隱作疼沒有打斷他,讓他繼續說下去,他稍稍平穩情緒後,心裡已經是五味雜陳,喉結上下滾動,才繼續接著說:「淺淺,你還記得那次錄節目嗎?你沒有聽完就走了,我的答案你不想聽嗎?我想和你過完一生,成家以後想要的變多了,除了一生、還有你的愛。每當看見葉辰出現在你的身邊,我心裡就硌得慌,醋意升起的時候候只想在你的身上打上我的記號。」

    「別離開。」他最後一句話落下,她終於有了反應。那雙手抵在他的胸膛,白皙軟嫩的手一收,胳膊肘使勁的頂在他的肋骨上。他疼的直抽氣,手臂無力的放下,抬眸時卻撞上她帶著冷意的雙眸。她勾著嘴角,無力的笑著,「三年了,我已經放棄了你知道嗎?蘇揚,我已經決心要離開你了,你不知道嗎?為什麼,為什麼現在你要告訴我,你愛我?」

    蘇揚聽著,內心卻已經無法淡定,他細細的端詳著何淺淺伸手敷在她的手背上,握著,緊緊的握著那隻柔若無骨的小手。放在嘴邊輕輕的吻,從手心到指尖。他聽見自己的心狂跳不已,聲音沙啞的連自己都不敢相信:「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會表達感情,可是我想一直做你和孩子的避風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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