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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6:35:32 作者: 叫我阿喵
人的一生,有兩種遺憾最折磨人;一是在時光里苦苦等待卻得不到你心愛的人;二是曾經心愛的人在你眼前你卻不知自己是否還愛著她。
當愛情,由初始的懵懂情愫,慢慢的演變成濃烈的生死相依。蘇揚在最美好的時光里遇見的是方欣然,愛著的也是這樣一個女子。他相信了她編寫的童話,自己就成了童話中英俊的王子。
有些人,能夠走出彼此的視線,卻走不出那份殷殷切切的思念。他承認,無數個日子裡,他還會偶爾想起那樣一個笑靨如花的女子。寧靜校園的石欄橋下,她倚在他的肩上泛著明亮的雙眸問他:「你會愛我多久?」
他不帶任何思考答:「願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她溫暖的笑顏如四月花開:「時光不老,我們不散。」
小指交纏,拇指相印。
那是多少年未變的夏天,宛如未知的光年與未知的季節。蘇揚以為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事情,就在他念念不忘的日子裡,被悄悄地遺忘了 。時光老去,王子騎著白馬卻遺失了他的公主。
如果,他們都還年少,就可以留在時光的原地,他願意用一生陪著她坐在一起在她耳邊說著那些不會褪色的誓言,一邊慢慢皓首。然後,在兒孫滿堂時,挽著她的手與孩子們圍坐在一起共傾聽他們刻骨的故事。
回不去的永遠是最難割捨的,婚紗照上他的旁邊是另一個女人,結婚證上他的名字與另一個女子緊緊相伴。
何淺淺在右,白色的薄絲被搭在腰間,弓著身子微微眯著的雙眼像是睡著了。她想婚姻是什麼,是一成不變的生活,還是美麗愛情的歸宿?何淺淺上大學的時候,有位教授給學生們講過這樣一個故事:
柏拉圖問老師蘇格拉底,「什麼是婚姻?」
蘇格拉底說:「你到樹林走一次,不許回頭,然後,在途中取一棵最好用的樹材,而且只可以取一次。」
於是柏拉圖照著老師的話去做。半天之後,他拖了一棵不算最好也不算太差的樹回來。蘇格拉底問:「這就是最好的樹材嗎?」
柏拉圖回答:「因為只可以取一棵,好不容易看見一棵看似不錯的,又發現時間、體力已經快不夠用了,而且害怕空手而歸,因此也不管是不是最好的,就拿回來了。」
蘇格拉底說:「這就是婚姻。」
教授說:「在追尋婚姻的過程中,我們總希望找到最令自己滿意的。」那時何淺淺期盼著的婚姻,應該是有一個人讓她覺得很安心,所以想要依偎他。
人們常說,找到了一個什麼樣的人就會有著一個什麼樣的生活,於是不同的選擇,就有不同的童話結尾。她找到了蘇揚,如今她的婚姻是杯水不冷不熱,溫溫和和。
在這份缺失了愛情的婚姻里,能夠相敬如賓相濡以沫的度過三年,與他們始終淡泊從容息息相關。
愛情是矛,婚姻是盾。
該來的總是會來的,當初的那些憂慮成為今天的問題。何淺淺沒有信心和把握讓她的婚姻一帆風順,方欣然於他們的婚姻來說如一顆定時炸彈,隨時可能轟然爆炸。
這夜,他們彼此在自己的世界裡沉沉睡去。
***
2008年,農曆戊子年。
那一年,中國發生了許多大事件。二月的南方大雪,五月的汶川地震,八月的北京奧運,2009年的鐘聲馬上就要敲響。由於受到經濟危機的影響,對於大部分中國人來說迎接新年的喜悅也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擔憂。
但作為教師的何淺淺並沒有這樣的感受,她在家宴上喝的一塌糊塗。親朋好友的相互敬酒,歡聲笑語混合在濃濃的新年氛圍里。
一頓晚飯下來,何淺淺成了家裡人的圍攻對象。不是對她噓寒問暖,不是關心她工作是否順利,人人劈頭蓋臉就問她,是否找了對象。何淺淺一一以工作忙為藉口回應了他們。
何淺淺難受,心裡難受。馬上就是新的一年了,馬上就要二十五了。她還在為相親的事情苦惱,前個陪著媽媽在商場裡買年貨時,還偶遇了一會兒前男友。何太太指著那人的背影,問女兒:「咦,那不是張書成嗎?怎麼挽著個姑娘?」
「您看錯了。」何淺淺沒太在意,從櫃檯上拿過一紅艷艷的燈籠,放在手上細細的把玩。
「哪有,你看就是穿屎黃色西服那人。」何太太眼光利索的在人群里搜尋不停移動的男人,用手指給何淺淺看。
「屎黃色?」何淺淺順著何太太手指的方向終是找到了那身影,的確是張書成。
「何太,人那是棕黃色。」
「差不多啦。」
「差遠了去了,再說了『屎黃色』這形容詞多難聽啊。」何淺淺在和何太太科普的同時,目光一直停留在張書成身上,那人似乎也看到了他們眨眼的功夫就挪到自個跟前。
張書成摟著他嬌滴滴的妻子,人模人樣的對兩人笑:「阿姨,淺淺,這麼巧在這兒遇上你們,來買年貨嗎?」
算來,自張書成婚禮當天,他們已經快有兩年沒見。
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他懷裡的女子腹部微微隆起。何太太半眯著眼,面色有些不悅地道:「是挺背的。」
然後轉身離開。
何淺淺抿著的嘴在看到張書成那一臉豬肝色,幾乎要笑開了。也沒和張書成說話,就屁顛顛的推著購物車跟在何太太身後。
春晚都沒來得及看,何淺淺就倒在了餐桌上,她喝醉了。何太太像對待隔壁家女兒一樣,把她扔在她房間的床上。連被子也沒替她蓋一下,丟了一句:「沒男朋友還成天把自己整的跟失戀一樣。」就走了。
何淺淺迷迷糊糊地聽著,然後支支吾吾的說:「誰說我沒有男朋友的,我只是不稀罕。」然後這丫就自個掏出手機,左按按又按按,就撥出了一個電話。
「嘟…嘟…」幾聲提示音過去,那邊突然接通了。一個好聽的聲音傳了出來,何淺淺覺得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不,應該是一個好看的男人的聲音。
「喂,何淺淺?」
「嗯,我是何淺淺。」她傻呵呵的答道,然後又問人家:「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你打給我的。」那人溫文爾雅的聲音,悅耳動聽。
「那你是誰?」
「我是蘇揚。你喝醉了?」蘇揚一手握著手機,一手輕晃著盛著香檳的高腳杯。淡雅如霧的雙眸,透著不可察覺的關心。
「蘇揚?」何淺淺有些清醒過來,腦袋因為酒精的作用還隱隱作疼。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笑眯眯的對著電話說:「蘇揚,北京奧運你看了嗎?」
「嗯,很精彩。」蘇揚淡淡的答道,身後是一群相互恭維的律界精英。觥籌交錯,唯有他一人靜立在門外。
「那你有結婚的對象嗎?」醉了的何淺淺,完全前言不搭後語。
電話那頭,何淺淺的聲音帶著沙啞,蘇揚仰頭飲了一口香檳,幾乎沒有甜味的香檳懾人滋味在唇齒間瀰漫。將嘴裡的酒咽下道:「沒有。」
「真巧,我也沒有。他們都笑我,說我嫁不出去了。」何淺淺嘟囔著,聲音裡帶著一絲淺淺的傷感。
「你知道嗎?我前男友的妻子孩子都有了。」何淺淺在埋怨,在低訴,在傷心。
蘇揚望著宴會外那片璀璨的星空,煙火在上方以不同的姿勢華麗綻放。或美麗,或怡人。他說:「你現在在哪?我過去找你。」
何淺淺嘀嘀咕咕的報了一串自家地址,然後在蘇揚掛了電話時,將手機丟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蘇揚的電話在半個小時後,打了過來。手機鈴聲很響,不停的循環著。何淺淺不悅的皺著眉接起電話,「你找誰啊?」
「何淺淺,我在你家樓下。」
「啊?你是誰?」睡了一會,有些清醒的何淺淺,不明所以的聽著。
「蘇揚,你下來還是我上去?」成熟男人聲音,乾淨慡朗。
何淺淺徹底醒了,來不及穿拖鞋,就跑到窗台拉開窗簾一眼望下去。那個男人,穿著筆挺的黑色西服,就那樣靠在他的車旁。從上往下看,他拿著手機打電話的樣子,異常的帥氣。
她急匆匆的光著腳跑到樓下,手裡還拿著手機呆呆站在他的面前問他:「蘇揚,有事嗎?」
「都是一個人,勉強湊合?」他收起手機放在褲兜里,抬首問她。
何淺淺突不及防,還沒弄清事情的她對著蘇揚又是搖頭又是點頭。
然後她聽到蘇揚說:「快上去吧,下次別光著腳出來見我。會感冒的。」
法王路易十五的女友龐巴度夫人De Pompadour曾說過:「香檳是讓女人喝下去變得漂亮的唯一一種酒。」
巴黎人卻曾斷言:「香檳是一個年輕男子在做第一件錯事時所喝的酒。」
是不是錯事,唯有時光能夠證明。蘇揚看著何淺淺怔怔的身影消失在樓道里,轉身回到自己的車上。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八點更新,明天繼續~有沒有人看啊,給阿喵一點聲音,讓我知道你們都在。
來,大家吱一聲~
今天去看了電影《同桌的你》。
被幽默,被感動,被傷心了。
☆、求婚
何淺淺光著腳下樓又光著腳上樓,腦袋昏昏沉沉的,就是還沒從蘇揚的話里反應過來。他站在風中,器宇軒昂的說:「都是一個人,勉強湊合?」
他似乎還說:「快上去吧,下次別光著腳出來見我。會感冒的。」
這些話在她的腦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放。
「大半夜的跑哪去了?也不穿鞋。」在客廳里支著的桌子上打著麻將的何太太瞥了一眼推門進來的何淺淺,鼻頭稍稍皺起。指著她對何淺淺的姨媽嬸子們說:「你們看看,多大的姑娘了,還和幾歲的孩子一樣。」
「現在的孩子有幾個讓人省心的 ,看看我們家那個兔崽子,三天兩頭的給我輪著帶姑娘回家。就說前一個女朋友,我還沒來得及認她的長相,今個由換了一個新的。」大姨痛心疾首的說著自己那花天酒地的兒子。
「是啊,我家丫頭也是,天天就知道和我吵架。你說他們,怎就不知道我們當媽的有多辛苦。」嬸嬸也開始跟著埋怨起來。
一時,三姑六婆開始相互倒苦水,附和著。
何淺淺站著聽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打斷她們:「老佛爺們,我們還年輕都有自己的想法,你們安心頤養天年,凡事別瞎摻合瞎操心了啊。」然後,蹬蹬溜回自己的房間,緊緊鎖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