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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6:35:32 作者: 叫我阿喵
從北方到南方,從J城到S市,他開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徐墨離來找過他一次,在蘇揚買的新房子裡帶著慍怒給了他一拳頭。叱問他,到底愛不愛方欣然。他咬著嘴唇,抹去嘴角上那一抹殷紅,說:「我愛她。」
「那你為什麼不去追她?為什麼要讓她一個人去美國?」徐墨離癱坐在地上,整個人神情呆滯。
「我愛她,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從今以後,蘇揚與方欣然再無瓜葛。」他背靠在門上,低垂的眼眸泛著令人怯懦的凌厲。
徐墨離就那樣瞪著他,板著臉。
「那你為什麼不去追她?」蘇揚知道,徐墨離至始至終,對方欣然都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一個是女朋友,一個是最好的舍友兼好哥們,他不戳穿,不代表他不清楚。這個始終打著青梅竹馬幌子接近方欣然的男人。
「我他媽睡過頭了。」徐墨離揚手就給自己一巴掌,他的確睡過頭了,如果他知道方欣然今天早上的飛機,他發誓一晚不睡的守在機場等她。然後,以各種手段哪怕是欺矇拐騙也一定要把她帶回家。
兩個男人就那樣,互不說話,互相靜默。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再想起來,蘇揚覺得好像就在昨天,那麼刻骨銘心。他煩躁的伸手摸摸襯衫的口袋,然後扭頭問身邊的人:「有煙嗎?」
方欣然明顯詫異,「你沒有?」
蘇揚是極少抽菸的,菸癮不大,但偶爾會來幾根。所以,為了方便他會在身上備有一小包香菸。後來這幾乎成了他的一個小習慣。
蘇揚搖搖頭,「淺淺對煙味過敏,我三年前就戒了。」
方欣然突然發現,他說話的語氣,很溫柔。其實大學的時候,她也讓他戒過,那時候他總拐著彎的找各種藉口,她看到他抽的也不多,就沒有勉強他。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有交響樂課,阿喵要去接受藝術的薰陶,努力把自己打造成與國際接軌的喵~
這個星期更新不定時,但每天都會更新。
下星期會準時在晚上八點更新。
╭(╯3╰)╮
☆、鄰居(修改)
什麼叫白日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蘇揚算是見識到了,方欣然送他出門的時候,正好遇上剛出電梯口的莫鬧。她蹬著一雙五公分的細跟從電梯裡出來,視線正好對上蘇揚。下一秒,神色不悅的擰著眉,向他們一步步走來。
「真巧,在這裡遇見你。」蘇揚就那樣站在方欣然的門外和她打招呼。語氣聽起來微微有些緊張,但他控制的很好,不仔細聽是察覺不出來的。
「你應該不願意在這裡看到我。」莫鬧隨口回了一句。
「蘇,你們認識?」正關上門打算送蘇揚下樓的方欣然,疑惑的回過頭來打量著身前面面相覬的二人。他們看起來很熟,但是那女子的臉上卻是一臉漠然。
蘇揚沒有回答。
莫鬧將手上的包包往肩上一提,視線在說話的方欣然身上停留了一會,然後將那充滿鄙夷的目光轉向蘇揚。抿著嘴的她鼻頭皺的老高,就在他們都以為她要說點什麼時,莫鬧徑直從蘇揚身邊走過。
頭也沒回。
蘇揚在原地怔了片刻,還是回過身拉住莫鬧擺在空中的右手,急道:「我和她沒什麼。」
他抓住她的手臂,兩人就那樣對峙。
莫鬧覺得好笑,事實上她真的笑了。笑聲在三人尷尬的氣氛中慢慢變大,她回過頭瞥了一眼手臂上蘇揚的那隻手,輕蔑的說:「你不覺得此地無銀三百兩?或是不打自招?而且我不是你妻子,你不必和我解釋什麼,留著你的那一肚子的辯詞回去和你的妻子好好交代。」
從那次在酒吧撞見他們後,莫鬧心裡蘇揚好好先生的形象大打折扣,甚至在這個傍晚消失殆盡。
她甩開他的手,眼角的餘光落在方欣然那張嫵媚動人臉上,她看到對方也在打量著自己,不由得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哼哧。別過頭,向自己家走去。偏偏每一層就兩戶住所,而她的六層A室就在方欣然六層B室的隔壁。沒走幾步,從包里翻出一串鑰匙開門。
蘇揚聽著她高跟鞋踏在地上發出的清脆聲,慢慢遠去,最好消失在關門的聲音里。
方欣然算是看出點毛頭來了,這女子想必是何淺淺的朋友,她那樣對自己和蘇揚呲之以鼻,明顯不過。對方把門關上後,方欣然上前扯扯蘇揚垂落在身側的手,「蘇揚?」
她不願見到蘇揚這幅樣子,沉默但臉上泛著沉思。
聽見她的喚聲,蘇揚不著痕跡的收回自己的手。然後與她拉開一定的距離,邁著大步向開著的電梯走去。無奈的對身後的人道:「不用送了,我先回去了。」
莫鬧一進家,整個人就趴在門上,豎起兩隻耳朵試圖偷聽門外人的對話。哪曾想,小區的隔音效果太好,她什麼都沒聽到。她想,她是不是該給物業發一朵小紅花。
「真是冤家路窄,竟然和我一個小區,還一層樓,還是鄰居。」莫鬧一邊拿著電話和何淺淺通風報信,一邊脫掉身上的職業裝。
「和,和誰?」何淺淺正在往熱鍋上倒油,用肩夾著手機,說話有些支支吾吾。
「你情敵。」莫鬧一腳踹開臥室的門,耷拉著剛換好的拖鞋就往衣櫥間走去。
「誰?」何淺淺將火關上,騰出手來拿手機。
「就是那個把蘇揚勾得神魂顛倒的方欣然,搬到我隔壁了。昨天在樓下碰到物業,那傢伙一臉親切的通知我今天有新鄰居搬進來。我還想著,回來打個招呼,以後互相做個伴。」
頓了頓,緩口氣又接著說:「哪成想,碰上這麼一個冤家。」
何淺淺聽了半天,終是將事情理順來。擎著電話從廚房出來,蘇小呆正老老實實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動畫片。她倚著廚房門口,低頭整理掛在身上的圍裙,說:「莫鬧,那是我情敵,你著什麼急?」
這邊莫鬧打開臥室的衣櫥,在五顏六色各式各樣的衣服里隨便拿出一件吊帶睡裙。「屁,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情敵就是我的…敵人。」
何淺淺噗嗤笑了出來:「那往後的日子裡,承蒙您老多多照顧我的情敵了。」
莫鬧憤憤的將挑好的睡裙仍在床上,一手叉腰:「我很肯定的說,你老公這是要出軌的節奏。」
「這話怎麼說?」房間裡響起蘇小呆的笑聲,何淺淺的目光落在兒子的身上,心裡間湧上一股熱流。
「什麼怎麼說,剛不小心在門口偶遇了那對痴男怨女在相互道別,瞬間心生悲憫。」莫鬧調侃不喜歡的人時,向來毒舌。
「哦。」何淺淺低低的答道。
「何淺淺,你老實說,你愛上蘇揚了,對吧?」
何淺淺想了一會兒,才答道:「林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莫鬧語文不好,但還是可以理解這句詩的。她嘆口氣:「什麼時候開始的?」
何淺淺說:「不知道,可能很久以前。」
其實,很久以前他們就有糾葛了。只是很淺,很細微。不刻意去想,應該不會記得。
一路開車回家,蘇揚踩在油門上的腳不自覺的用力,好幾次差點闖過紅燈。這個向來處事不驚的大律師,汗水已經打濕了衣襟。
何淺淺那張秀麗的臉一直在他腦海里浮現,他承認此刻他有點擔憂。即使他光明磊落坦蕩蕩,莫鬧的脾氣遠近聞名。她的座右銘一直都是,誰欺負她都可以,就是不能讓何淺淺受傷害。站在她的角度,蘇揚幾乎可以猜到她已經和何淺淺批判了自己。
他和莫鬧並不是很熟,但因為何淺淺,他們才有了交流。他完全可以不在乎莫鬧,卻不能不考慮何淺淺的感受。
結婚證上那份名義,註定他們要牽絆一生。
車子開到小區樓下,蘇揚抬頭看到屬於自己家的亮著的那盞明亮的燈。心裡,突然定了下來。
他進家的時候,是何淺淺開的門。蘇揚故意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按門鈴,故意在進門的時候將手上的公文包遞給何淺淺,彎下身一門正經的換著拖鞋。然後,說:「飯做好了沒?」
雨果曾說過,有一種東西比我們的面貌更像我們,那便是我們的表情;還有一種東西比表情更像我們,那便是我們的微笑。
何淺淺接過蘇揚手上的包,放在身前。微微一笑,沒有傾城,卻笑得比哭還難看。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覺得微笑已經不是心情,而是表情。何淺淺曾給生命定義,她認為女人這輩子最難熬的兩個時刻,除了生理期,就是生孩子。
蘇揚和她裝,裝的那麼自然。作為妻子,何淺淺覺得自己也有義務陪著演下去。她努力的壓抑著自己的情緒,鎮定自若的引著蘇揚進客廳。平靜無常的說:「先去洗手,馬上開飯。」
稍久。那人卻站著不動,站在她的身後,雙眸一直定格在她的身上。何淺淺心裡滋生起一股不耐煩,擰著眉說:「你沒聽到我說話嗎?」
蘇揚抿著嘴笑,嘴角彎起的弧度不是很明顯,他搖搖頭回答:「聽到了。」
何淺淺撅了他一眼,徑直去臥室把蘇小呆抱出來。蘇揚看著擠著那個圍裙的女人,目光柔和。
飯間,蘇揚端著小碗給蘇小呆餵飯。蘇小呆今天不知怎麼特別不配合,時不時的轉著身子扭著脖子,就是不肯把嘴裡包的滿滿的飯吞進嘴裡。蘇揚也不急,一口一口耐心的哄著兒子。夾了一塊挑好刺的魚肉合著飯,湊到蘇小呆的嘴邊,柔聲哄:「張嘴。」
何淺淺在一旁默默的吃著自己的飯,雙目又時常被父子二人吸引,蘇揚拿著小湯匙餵兒子時,何淺淺的視線不由得落在他節骨分明的手指上。蘇揚有著一雙很乾淨的手,細細長長,指甲修的很整齊。何淺淺有時候會想這樣好看的手指間夾著香菸的樣子,一定很迷人。
只可惜蘇揚不抽菸。
「不吃。」蘇小呆堅定的把雙手交叉配合默契的捂著自己緊閉的嘴巴,黑溜溜的大眼睛在眼眶裡打轉。
「為什麼?」
何淺淺一邊吞著已經嚼爛的茄子,一邊在心裡嘀咕。像蘇揚這種溫白開,和他鬧上半天也不見得有多大的回應。換作是她,估計已經拿出恐嚇威脅加利誘了。結果,這先生竟然問他兒子為什麼不吃飯。
蘇小呆說:「媽媽說,小呆吃多多飯就可以長高。」
蘇揚欣慰的看了一眼何淺淺,點點頭贊同道:「媽媽說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