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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6:34:21 作者: 木子喵喵
阮獨歡知道之後也很生氣,訓斥她說:別說我跟流年沒有什麼,就算有什麼你也不能這樣做啊!
後來在阮獨歡的思想教育下,女孩深深地感覺到自己錯了,可她從小嬌生慣養,道歉的話又怎能說出口,於是便想著用敬酒的方式道歉。
當然,這是很後來初末才知道的,那時候阮獨歡還告訴她:那曾經讓計算機系的師兄很頭疼的校園貼吧被黑了的事件,就是你流年哥哥乾的!
最後阮獨歡送鬍子大叔回學校去了,慕流年將初末扶出酒吧,她的樣子還是呆呆的,特別聽話的樣子。等到上了車之後,她便扁起了嘴巴,一雙小眉毛蚯蚓一樣扭曲著,嘴巴里不斷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很難受的樣子。
流年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有些人喝醉了會發燒,她的臉紅撲撲的,不過好在沒有發燒。
其實對於敬酒,慕流年只要吱一聲,就能輕而易舉地替她擋下去的,可是他並沒有開口,隱隱有些懲罰的意思,自從重遇她之後,他就想要折磨她,讓她償還這幾年他的苦。
可是看見她那麼難受的樣子,他心底又有了一絲後悔。
將手收回的時候,卻忽然被她給抓住,下一秒,她就將他的手放在嘴巴里咬了一口,流年蹙眉,這傢伙喝醉了酒變成小狗了嗎?卻不想她迷糊的眼睛看見他蹙眉的樣子,笑得很開心:你……是真的呀!
流年抽回自己的手,冷眼看著她。
可這對於平時不醉酒的她也許管用,現在就……但見她從副駕駛座位上爬爬爬,爬到……慕流年的身上,捧著他的臉,嘻嘻地傻笑了一下之後,然後抱著他的脖子,將臉埋進他的頸項間,呢喃:檸檬的味道,好好聞。
面對著借著酒瘋得寸進尺的人,流年有些無奈,想要將她抱著自己的手臂拿開,她卻哼哼兩聲,抱得更緊了。
初末……
他喚了一聲,想要開車回家,可她緊緊地抱著他,他完全掙脫不得。
楊初末!
連名帶姓地喚了一聲,這一回有些嚴肅。醉酒的人似乎也感覺到了,很膽怯地在他的懷裡扭啊扭,可抱著他脖子的手就是不撒開半分,一副耍賴到底的姿態。
可那身體與他腿間的摩擦,讓流年幽深的黑眸更暗沉了幾分,那身下不聽話的小傢伙在她的摩擦之間竟起了反應。
很快,就連迷糊中的初末都感覺到了,她覺得自己的屁屁被什麼頂著有些不舒服,咕噥了一句:什麼東西頂著我呢……手下意識地往下探去……流年飛快地將她頑皮的小手劫持,幾乎是咬牙切齒的低沉聲音:
你是裝醉的吧,楊初末?
流年,你知道嗎?每當我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想到你也在這個城市,我就告訴自己,加油,千萬別垮掉。
那天晚上初末喝醉了,一整晚她的意識都模模糊糊的,只感覺迷迷糊糊的時候心口好痛,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發現紅了斑斑點點,好像是被什麼給咬的……她迷迷糊糊地揉著頭髮想要坐起,才發現腰上一隻手橫在腰間讓她動彈不得。她一怔,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不敢置信地低頭看向看去,腦袋非常響亮的嗡了一聲,全清醒了。
因為她起身而被吵醒的人,懶懶地睜開眼睛,沉斂的眼眸靜靜地注視著她,沒有剛睡醒的惺忪眼神,仿佛根本就沒有睡著,只不過是輕輕閉眼了一夜而已。
初末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覺得頭痛欲裂的情況越演越烈,她呆呆地看著他說了句:早啊……早。他低沉的聲音應了一句,翻身下床。
她才發現流年身上還是昨天的那件衣服,因為一個晚上的時間,那襯衫顯得有些微皺和凌亂,扣子不知什麼原因散開了三個,露出了胸口一截,加上他散落在額頭有些亂的發,英俊中帶著慵懶的美。
初末只覺得腦袋比發現自己跟他一起躺在床上的時候嗡的更響了。
他沉黑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初末頓時一個激靈,忙說:我、我想洗澡……說完才發現自己找了一個好破的藉口。
看向流年時,他指尖指了指浴室的位置,然後轉身在衣櫃裡挑了一件寬大的t恤丟在床上,轉身離開。
一系列的動作優雅而連貫,熟練得好像又回到了過去一般。
以前就是這樣,每次在他家睡覺的時候,初末都故意不穿自己的衣服,喜歡穿他的。於是,每次洗澡之前他都會習慣地把自己的衣服拿給她,他大大的衣服包裹在她身上就跟唱戲的似的,那時候母親就經常說她古靈精怪,這樣穿不會不舒服麼?她笑嘻嘻地搖搖頭。才不會呢,流年哥哥的衣服穿在身上比穿她自己的都要舒服。
流年哥哥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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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切有多久了?她根本就沒想到還能再穿他的衣服。從前她那些戒不掉的習慣,是不是他也沒戒掉?
流年離開了之後,初末坐在床上,拿著他的t恤發了好一會兒的呆,才拿著t恤去浴室洗澡。洗澡的時候她又發了一會兒呆,等到將慕流年的衣服穿好的時候,她站在鏡子面前看著那件衣服和自己,依然發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呆。
總是在發呆的時候,腦海里忽然閃過前一天的一兩抹思緒,可是仔細一想,卻又怎樣都抓不住它們。
從浴室出來的時候,一眼就看見擺在客廳里的大鋼琴,純白色的,纖塵不染的動人。耳邊傳來湯勺觸碰瓷碗清脆的聲音,她循聲走去,才發現是流年在做早餐。出類拔萃的身影,一絲不苟的神情,此刻他正拿著勺,非常細緻地將粥表層的皮一點點給舀了出來。
遙遠的,好像看到有個彆扭的楊姓小女生在鬧脾氣:我最討厭吃粥上面的皮啦,跟鼻涕一樣,討厭死了。
然後就是慕姓少年溫和的聲音:那我幫你舀掉,嗯?
初末心中洋溢起一抹感動,剛要啟唇,就看見從另一個擋住了她的視線、看不見的地方躥出一抹高挑身影,不知道什麼時候在這裡的阮獨歡忽然走到流年身邊,笑道:難為你還記得我不喜歡喝粥表層的皮,為了獎勵你,讓你優先嘗嘗我剛出爐的烤麵包!說完就將藏在手後的麵包一角遞到流年嘴邊。
薄唇微啟,咬了一口,那個猶如天之驕子般的少年,嘴角揚著一抹優美的弧度。
初末靜靜地看著,眼睛就像被一根針刺了一下,心也在止不住的發顫。從來沒有人告訴她,原來看見他與別人那麼幸福時候的模樣,連呼吸都會這般痛,好像有一隻手緊緊掐著她的脖子,不斷地勒緊,一絲絲生還的餘地都不留給她。
初末?阮獨歡轉身就看見扶在廚房門口的初末,有些訝異她額頭上的冷汗以及她蒼白的臉色,一抹身影卻是比她還快,掠步到她跟前,將她打橫抱起,快步走到沙發邊將她放下。
流年看著初末十分不好的臉色,問:怎麼了?
鼻息間又是那抹好聞的檸檬香氣,就像是能治癒的鮮糙一樣,讓她眩暈很快就過去了。她微微一笑:可能是宿醉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吧?
將他抱著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撥開,她有些艱難地站起身,朝著不遠處的阮獨歡微笑,阮師姐早,我還有事,先回學校了。
說完也不敢看沙發上的人一眼,轉身就往門外走去。
不知道為什麼頭又昏了一下,她的腳步有些懸浮。耳邊是阮獨歡的聲音:初末!想要拉住她,卻被她輕巧地閃了過去,她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然後拉開門出去。
阮獨歡大概很難忘記她臉上的那種表情,仿佛此時此刻,她甚至是半秒鐘都不願意跟他們在一起。
只是誰都沒有看見,一直坐在沙發上的流年,黑色的眸看著那道最終消失在門口的身影,漸漸浮出一抹陰霾,良久之後,他起身走到廚房,將表層光滑的沒有一層皮的白粥端出來放在餐桌上,盛了兩碗。
流年……
沒有回應。
是不是我不該來這裡……
流年將其中一碗放在她面前,不要多想,喝粥吧。
因為深情,所以偏執
一個人走在回學校的路上,初末一點也不開心,阮獨歡餵流年吃麵包的畫面不斷循環在她腦海中,彩色的、黑白的、各式各樣的,無論是以什麼形式出現,都像有一隻手在摳著她的心,一陣一陣的刺痛,痛得她直不起身子。
其實,阮獨歡跟流年關係很親密這件事,她並不是第一天才知道。以前不管聽別人怎麼怎麼說,總覺得,自己沒有親眼看見,就什麼都不是。當有一天,那樣的現實在自己眼前上演,就有一種呼吸都透不過氣的痛。才知道,所謂的什麼都不是,其實是她的自欺欺人。
一股鼻酸之感直衝腦袋,眼睛忽然好模糊。
不要哭,不要哭,她在心裡告訴自己,阮獨歡是別人眼中唯一能配得上流年的人,他們關係那麼好,會這樣是很正常的,所以沒什麼好哭的。可直線落下的淚水卻抗議她的自我安慰,依舊不停地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