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頁

    235她不見了

    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下，默蘇簡直想要鼓掌了。誰說女人就一定得跟在男人的屁股後面跑，以前的卑微只不過是因為太愛，但是如果被認作是理所當然的，那他們就大錯特錯了。女人不是沒有脾氣，只是將脾氣都藏起來控制，如果你給了她們想要的結果，她們就會在心裡將這些氣燃燒的一乾二淨，如果不是她們想要的結果，總有一天這些脾氣會爆發出來。

    陸連年像是受到什麼打擊似地，愣瞪的看著李瑤挽著葉凡的手臂，臉上的表情從驚愕轉變憤怒：「瑤瑤，到我身邊來，我可以把你剛才說的話都當成是玩笑。現在馬上到我身邊來。」

    李瑤卻是搖搖頭：「連年，我沒有開玩笑。」、陸連年靜靜的看著她，仿佛在審視她言語裡有多少真多少假，「你以前說你一直都會陪在我身邊，直到……直到……」

    「直到你不需要我為止？」她扯出一個小，有些荒涼：「你還真當真了，難道你不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很自私嗎？如果你不需要我的時候恰巧是我容顏衰敗，我一個人無依無靠，而你還有你的妻子，甚至以後會有兒女，你有沒有想過那時候的我要怎麼生活？那時候我小，我幼稚，我以為愛情能當飯吃一輩子，可是現在我長大了，很多事情都明白了，連年……我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無私，我的愛情沒有回報，我後悔了，當初說過的那些話，你都忘了吧。」

    其實說要真的忘記，她又如何做得到，看見陸連年臉上的惱怒她不是不動心的，如果不是現實告訴她，這樣的等待沒有結果，她也不會逼自己做出這樣的決定。她甚至害怕陸連年此刻一轉身，他們的愛情就真的被她親手畫上了句點。

    跟陸連年在一起的生活，不是沒有開心幸福的片段，他是一個充滿孩子氣又浪漫的男人，會在每個節日送上最浪漫的禮物，甚至會給你意想不到的驚喜。會在你生病的時候，像一個笨拙的孩子小心翼翼的蹲在床邊一整夜不睡覺，給你講動聽的故事。那些孤獨的夜裡，都是他陪在自己身邊，有時候寧願關機不接電話，也要陪在她身邊。那麼多纏綿的夜印刻下最深沉的感情，不是說一句忘記就能忘的。

    可是那又怎樣，就算有過快樂，難受的時間也是那麼多。沒有希望的愛情她能甜蜜多久？當真要等到自己白髮蒼蒼沒人要的時候才開始後悔嗎？

    李瑤在心底笑，也許……她愛他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深刻，所以在等待了那麼久還是沒有結果之後，她選擇了離開，從今以後，她只愛自己，一切都只想著要對自己好一點。

    她抬頭，很輕很柔的道：「連年，可能是我不夠愛你，我不想再這麼浪漫下去。我希望的生活，是和默默一樣，不需要榮華富貴，只希望和一個我愛的人平穩的生活。不過，這樣的希望對我來說是奢侈的，所以，我會選擇一個愛我的人，而我，也會漸漸的去試著愛上他。我相信只要每天的朝夕相處，只要兩個人的差距沒有太大，我總有一天會愛上他的。累」

    李瑤記不清那天陸連年到底是怎麼走掉的，只記得當她說完那段話的時候，身體被一股力道扳正，然後在她毫無防備的剎那間，硬下一個吻。

    那個陌生的吻，驚錯了她的心，那一刻，她感覺時空都靜止了，腦袋裡空白的一片，只有眼前那雙漆黑的眸，不知帶著怎樣的情緒，他一眨不眨的對著她的眼睛。那一刻李瑤承認自己是陷進去了，那雙眼睛明明沒有什麼，可是就是那樣的情緒，連帶她都能感覺到裡面的激動和深情。就像是曾經的自己，聽見陸連年說喜歡自己時候的心情。

    陸連年走了之後，默蘇也走進房間，將空間留給他們兩人。

    安靜的房內，陽光清透的灑了進來，她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面，不可否認心情是愉悅的，僅僅是為了李瑤。

    很開心她能想開試著去接受葉凡。這一次，她一定能幸福的，默蘇深深的相信。就像她當初終於打開心扉去接受念琛一樣，不同的是葉凡是愛她的，一直都愛著，所以她相信瑤瑤一定會幸福。

    那種幸福，葉凡給得起檬。

    第二天李瑤醒來的時候發現默蘇房間的門還是關著的，以為她還在睡覺，便獨自出去買了早餐。昨天發生的事情就像是做夢似地，讓她到現在都還回不了神。

    走在買早餐的路上，她的神思都不在現場，等到買回早餐將早餐擱在桌子上擺好，她坐了一會兒，才發現時針已經不知不覺指向了十一點。

    以往這個時候默蘇都早早的起來的，怎麼今天起的這麼晚？

    難得反應遲鈍的她終於像是想到了什麼似地，連忙往默蘇房間裡跑，打開門一看，被子疊的整整齊齊，仿佛沒有人睡過的痕跡。

    腦海里忽然浮現不好的感覺，她從房間一路走到浴室，廚房書房，都沒有看見默蘇的痕跡。

    本能的拿出手機打電話，打了過去，才發現對方是關機。

    她是嚇壞了，根本沒想太多，披上剛才脫下的外套就要出去找人，沒想到一開門，正巧碰見要敲門得兩個身影，居然是念琛跟葉凡。

    李瑤心急如焚，想也沒想，開口道：「快！默默不見了……她不見了……手機也打不通，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出去的……被子就像是一夜沒睡過一樣！」

    236連她都看不上的人，念琛，能看得上嗎？

    其實，默蘇並沒有離開，也沒有想過要不吭一聲的私逃。她的手機打不通是因為昨晚忘記充電了，被子整齊是因為早晨有疊被子的習慣。

    而那麼早，出去的原因……

    薄薄的霧中，她一眼就看見了坐在餐廳窗口邊得那個女孩累。

    王璇，那個在醫院裡只見過一次的女孩，猶記得自己當時還真羨慕過她此刻的年輕，像極了大學時候的每一個懷夢少女。她為什麼會這麼早打電話叫自己出來？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到原因。這麼年齡的女生大多自信又有感情方面的幼稚，可是她居然一語都沒拒絕的應了下來，是不是比她還更幼稚？

    默蘇在心底輕笑了一下，有些無奈。深呼吸，一步步，走了過去。

    坐在窗口發呆的王璇看見她時，先是一鄂，隨即，架上一副凜然輕傲的姿態，像個小大人似地，指了指桌子對面方椅，「請坐。」

    默蘇依舊是帶著淡淡的笑容，那種笑容就像是對什麼都看的風輕雲淡，就像是眼前的這個人不管怎樣都對她構不成威脅似地。

    王璇討厭這樣的笑容，簡直討厭死了。那樣的笑容讓她感覺自己好像就是一個不懂事的小丑。

    「你不覺得自己應該先自我介紹一下嗎，」王璇挑眉望向她，「這是跟別人見面最起碼的禮儀。檬」

    聽這語氣，帶著不修飾的挑釁神情和語氣。默蘇一向討厭這樣的女人，不過看在她還是個孩子的份上，她就不跟她計較了。

    她輕扯嘴角，一顆心忽然也跟著靜默下來，她凝神，淡道：「我叫董默蘇，好像在第一次見面念琛就介紹過吧？」

    「沒辦法，誰讓你的名字和人一樣普通的……」女孩勾唇，聳聳肩膀，「讓人記不住。」

    「是嗎？」默蘇輕笑，指尖輕觸剛被服務員送過來的溫熱開說。她神色依舊淡然，似乎毫不介意她這樣的話。

    「所以，你是用了什麼手段一直纏著念琛的呢。」眼見她一直那樣淡笑不波動的神色，王璇已然沒有了耐心。小女孩終歸是小女孩，討厭和喜歡都擺在了臉上，想要隱藏也很快就露陷。

    默蘇輕抿了一口水，就好像聽見的是別人的事情，遭受的是關於別人被污衊似地，臉上一點生氣的影子都看不見，她說「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纏著他。」當然，她說這句話也沒有期望過會有誰相信，畢竟兩人的身份都擺在那裡，誰更有糾纏誰的可能性，表面上誰都會認定她是主導的哪一方。

    果真，但見王璇笑道：「說的真好聽，如果不是你耍手段，為什麼那天之後，念琛都不再來醫院看小姨？就連我的電話都不接！」

    「那是你們的問題。」雖然眼前的女孩看起來比她小上一大截，她應該是要讓著她的，但是面對這樣的無理取鬧，除了可笑，她有些不想理會。

    「他根本不愛你，不是嗎？」

    突然說出的話讓默蘇一怔，她微緩氣息，「他愛不愛我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與你無關。」

    「我曾經問過他愛不愛你，但是他選擇的是沉默。」王璇看著她微變的臉色，知道自己戳到了她的痛處，一絲一毫都不願鬆口，「如果他真的愛你怎麼可能沉默？」

    心，原來還是因為這樣的事情而痛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