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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葉凡點頭，說了聲「謝謝。」便轉身往樓上跑去。

    是她的錯覺嗎？為什麼她會感覺他的腳步有些雀躍？

    她搖搖頭，心想葉凡此刻應該是很快樂的吧？就算他嘴上再怎麼說希望李瑤幸福就好，但是當真的聽見她跟別的男人不好的消息，還是會有異動的。就像她曾經離開袁慕西的時候，表面上很平靜，心裡卻是希望他跟那個女人永遠沒結果的。

    那麼偉大的祝福，在愛情里，有幾個人做的到？

    默蘇走到餐桌前將包子擺好，再拿杯子將豆漿倒好，等了一會兒發現樓上一點反應都沒有。正打算去廚房裡關火，就聽見「砰」的一聲，好像是什麼東西被用力砸到地上的聲音。

    默蘇一愣，往樓上去去，就聽見上面傳來李瑤的聲音：「陸連年，你去死吧！」

    然後就是她哭泣的聲音，那樣的哭聲是默蘇從來都沒有聽過的。這些年，碰見再大的事情，她都是一個人堅挺過來的。雖然也有哭過難受過，可沒一次是這麼難受的。就像是聚集了很久的淚水，想要在這一瞬間都流光似地。那聲音聽的她想跟著一起哭，那是受到怎樣的委屈，刺痛了怎樣的心。

    她站在門外，看著葉凡心疼的抱著她，想要安慰的那些話沒有一句說出口。也許他是了解她的，知道她在這個時候需要的不是安慰，只是一個能陪著她的肩膀。

    默蘇吸吸鼻子，知道自己這時候不適合去打擾，剛想要轉身，就感覺一個懷抱，輕輕的在靠近。

    她抬頭，看見那張熟悉的臉，修長的指尖在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然後溫暖的牽著她的手往樓下走去232我沒那麼大牌，讓何大少爺跟我道歉

    默蘇那一刻不知道是什麼感覺，只是覺得手心傳來的溫度讓她捨不得放手，忘記了掙扎，擯棄了拒絕乖乖的讓他牽著自己走下去。

    桌上的包子還散發著熱氣，默蘇像是想到了什麼似地，讓他先坐在位置上等著，自己走到廚房去把已經溫熱了的湯給端了出來。

    「這是昨天熬的湯，你先喝一碗，對胃好。」說著便盛了一碗遞了過去。

    「嗯。」他應了一聲，拿了一個碗也盛了一碗：「你也喝。」

    默蘇看著他的動作，不太熟練，說話的語調也有些生硬，大抵是沒這麼關心過人。就像她第一次關心人的時候也是這般尷尬與笨拙。

    兩人在餐桌前吃了一會兒，李瑤和葉凡就從樓上下來了，隔得遠還能看見李瑤眼睛微紅，但兩人都頗有默契的沒提，葉凡也還是平常的樣子，笑道：「好在我聰明，多買了一點包子，足夠四個人一起吃了。」說完特紳士的移開了椅子，對著李瑤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李瑤吸吸鼻子，說：「我不要坐這裡，我要跟默默坐一起。」然後跑到默蘇身邊拉開椅子坐了下去。

    葉凡無言，自己拉著椅子自己坐著，不過還是特細心的把豆漿分給了她一杯。

    四個人吃了一會兒，李瑤喃喃的聲音響起：「這種場景讓我想起了大學的時候在食堂里，我跟默蘇就是這樣坐在一起，默蘇的對面坐的是袁慕西，我對面坐的是陸連年。」

    一句話說的其他三個人皆停下來看著她累。

    李瑤卻絲毫不在意，道：「那時候多年輕多單純啊。」她朝著默蘇說：「默默，你還記得嗎？當時我們四個人約好以後有機會的話一定還要重返當年。可是過了這麼多年，人呢？除了我們兩個，另外兩個去哪裡了？……」她輕笑，有些自嘲：「對，不是還在這裡嗎？只是換人了……」

    「瑤瑤。」葉凡輕叫了一聲，已經看見了念琛的臉色不對勁。

    默蘇心底也隱隱的擔憂。

    李瑤看去，卻依舊沒有退去臉上笑，只是說：「何少生氣了嗎？我還以為我們家默默在你心底一點地位都沒有，原來還是有那麼一點的啊？我連提起袁慕西這個名字你都會生氣，那你有沒有想當默默懷著孕，你為了照顧另一個女人把她丟在家裡幾個星期的感受？何少你地位崇高，沒有人敢拿你怎麼樣，可是如果你在一開始就不打算給默默幸福的話，又何必強迫人家嫁給你呢？在結婚之前，默默一直在逃避，不是你一再的保證才將她的心軟化了麼？現在算什麼？你心目中的女神一出現，你就倒戈那邊，連一眼都不願意往身後看了？」

    李瑤看見了，真的有看見念琛的臉色非常的不好，一雙沉默的雙眸好像隨時能從裡面噴出火花來似地，可是她現在怕什麼呢？站在好朋友的角度，如果他真的珍惜默蘇，就不會用他的身份來壓她的好朋友，何況李瑤一點都沒覺得自己有說錯什麼；「我知道，平時沒有人敢得罪何少，更沒有人敢這麼說你。可是默默是我最好的朋友，她不想家裡人擔心，所以從頭至尾都沒有跟家人訴過一點苦，伯父伯母還以為她在外面過的有多幸福，嫁給你的生活有多美滿。可是若是被他們知道了你是這樣對待他們女兒的他們會怎樣心疼？不管你身份有多高多偉大，就是你的開國元老，在他們的眼底，也是他們的女兒重要。既然他們不知情，我這個當朋友的只能站出來維護。默默心很軟，本來那天是打算打包回家的，她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決定要離開，可是一看見你暈倒，她就嚇的六神無主了，你一定不知道當時的情況，她拉著醫生的手哭的眼淚直流的樣子。之前她在我面前表現的有多冷靜，好像已經把你忘光了的樣子，如果不是看見她這樣，我還真的以為她沒事。」

    看著念琛臉上隱隱的青筋，他的眼神望著默蘇，似有痛苦。默蘇則是低著頭，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檬。

    李瑤說：「這一次，何少你不把事情解決了，就別把默默留在身邊吧。宋允兒得的是愛滋病，就算你不為默蘇著想，也應該為她肚子裡的孩子想想。這樣的病要是傳染到孩子該怎麼辦？你們之間的糾葛所遺留的痛苦不應該讓默默來承擔吧？」

    「夠了。」終於，他冷冷的吐出兩個字，不耐煩的打斷。

    李瑤嘴角微勾：「……所以這就是何少聽了我說這些想要表達的嗎？如果……」

    「我說夠了！」忽然的起身，桌子上的碗和筷子似乎受了驚嚇似地紛紛往地上摔去。

    李瑤也是被這厲聲嚇到了，愣了一下，卻是覺得自己沒錯，倔強的咬唇望著他。

    「好了，念琛，瑤瑤只是心情不好，說那些也是為了默蘇好。」葉凡站起來拍拍念琛的肩膀：「別說這些了，從今天開始，大家好好相處。念琛，你也多抽出點時間來陪陪默蘇，跟她道個歉好不好？」

    「不用了。」這一次，是默蘇開的口，但見她從椅子上站起來，嘴角輕輕的扯開，「我沒那麼大牌，讓何大少爺跟我道歉，看現在你也好的差不多了，我們也吃飽了。」她轉眼看向李瑤，道：「瑤瑤，我們回去吧。」說完拉著李瑤就要走。

    「默蘇……」念琛在身後叫住她。

    但見她轉頭，微笑：「還有什麼事嗎？」

    233念琛，我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偉大，我不會等你的「別走。」他說，眼神複雜。

    「是啊默蘇。」站在一旁的葉凡一忙出來打圓場：「你現在懷著孕，還是呆在念琛身邊會比較好，以前是念琛的錯，他這人你也知道，就是那種死要面子不承認，實際上他在心裡已經悔過了，你就原諒他吧。」

    默蘇笑的好無奈，「葉凡，不是這樣的。沒有人能夠一輩子這樣遷就，不管他是大少爺也好，沒事ANI的總裁也好，在感情里，我做不到這麼卑微的原諒，就連道歉都要經過別人的口。就算我今天原諒了，我們明天還是會出現問題。而我真的已經沒有那麼多力氣去承受那麼多了。」說完，她淡淡的轉神看著念琛：「不是我想無理取鬧，念琛，等把你自己的事情處理完，再談我適不適合呆在你身邊吧。」

    說完，她沒有回頭，跟李瑤一起走出了這裡。

    大概沒有人知道，她說這些話需要多大的勇氣，一邊說的時候她的心在一邊的疼著，那些逼自己不得不做出的決定，是對念琛的狠心也是對自己的狠心，有時候生活就是迫使人對自己狠一點，走投無路的時候也只有這樣才能預見自己未來幸福的可能。

    這一次，念琛依舊是攔住了她，只是沒有再像以前那樣霸道，他站在她面前，看著她的眼，很認真的說：「默蘇，等我。」簡單的四個字，沒有解釋，是在考驗她的理解能力累？

    可是他懂她，就像他知道她能遷就自己是因為懂他一樣，不需要太多的解釋，他們之間需要的只是時間。

    他不知道的是，很多時候遷就到一定的程度就會很累，在默蘇認為自己付出了那麼多，從一開始只需要一點點回報，到現在……她只覺得自己在付出、不斷的付出，他能給的只有那麼一點點，甚至有的時候那麼一點點都沒有，一開始她還有那麼多的東西可以給，可是到後來就吝嗇了，人是需要回報性的動物，如果那樣的付出永遠只在原地踏步，她會覺得不值得，很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