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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6:30:46 作者: 血吟
也不怎麼想的,元旦第二天一大早這廝就偷偷摸摸的起床,穿戴利落後自己駕車出了門,ㄚ的他還要買個驗孕棒回來,不試試他就心裡總裝著事。
先前有了一次購買經驗,這次這廝沒太尷尬,進去藥店就直奔主題,指著櫃檯就說要買驗孕棒,其實男人買這東西也沒啥新鮮,給自己女人買唄,多正常?這廝一驚一乍的純屬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表現。
交了錢推門走出來,這廝心裡算是高興點,心裡合計著明兒早點起來,然後撒泡尿驗驗,美滋滋的就把外包裝又撕了,順手就丟在路旁的垃圾桶里。
他這前腳剛把驗孕棒插進身上背的背包里,後腳就特麼出事了,ㄚ的也該他倒霉,好死不死的非往特麼銀行外的垃圾桶里丟垃圾,道牙子邊上那麼多垃圾桶他都不用。
劫匪來的有組織有規律,持槍的持槍,劫錢的劫錢,控制人質的控制人質,仁莫灣迷迷糊糊的就被從儲蓄所里衝出來的劫匪扯著上了逃亡的車子,老半天后才特麼的明白過來自己成了人質。
車子在公路上狂飆,顛盪的仁莫灣七葷八素,耳邊是劫匪粗重的喘息、身後圍堵而來的警車鳴笛聲,咆哮著由遠及近。
在回神時,仁莫灣已是嚇的三魂丟了七魄,完全找不到自己的聲音,縮在角落裡顫抖著無以名狀,後悔今日的魯莽,後悔整日的杞人憂天,不知道他還沒有命活著回去見他的小封。
被劫匪劫持的人質算上仁莫灣一共有五個人,全部被綁匪捆住了手腳丟在了一間廢棄的小木屋裡。
瞧著身邊人哭泣流淚,仁莫灣竟意外的十分冷靜,他瞪大眼睛,仔細的看著與他同樣被劫持的男女恐懼恐慌的模樣,那一刻,他的腦子裡很空,好像進入了某個特定的空間,耳邊聽不見一切的嘶吼與咆哮,每個人的表情就像被刻意放大一般的在他面前展現著。
仁莫灣很安靜,安靜的抱著他的兜子,安靜的伸手進去緊緊攥住了他在藥店買的驗孕棒。
這一切就像似在演戲一樣,明明早晨睜開眼的時候滕子封就躺在他的身邊,一臉的放鬆,伸著手臂攬著他的腰,不過幾個小時而已,他就與滕子封離了那麼遠,原來幸福就只是那麼簡單,每天睜開眼,你愛的人就躺在你的身邊……
他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裡,但仁莫灣知道,他們似乎出了城,好像是進了原始森林,聽著劫匪似乎在內鬥,說要與警方談判,要求準備直升飛機提供他們出境。
陷入絕境的劫匪脾氣暴躁,動不動就出手踢踹哭鬧不止的人質,即便仁莫灣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還是跟著遭了秧,被某一個劫匪踢踹了好幾腳。
這一刻,小男人似乎想明白了什麼,他覺著他是真的懷了孕,他仔細的回憶著滕子封對他說的每一句話,辨別著每一個細節,他用這些來消磨被禁錮的可怕時間。
他縮縮著身體,把自己弓成一張弓,儘量護著自己的肚子不被劫匪踢到,他不知道他為何會懷孕,他沒太研究過雙性人的特別,可是他就是突然茅塞頓開,回想著每一個人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眼神,每一句對話,和他自己的反應。
低下頭,後知後覺的發覺,自己的小腹已經微微有了變化,一點點的隆起,不是很明顯,但的確比他之前的身材豐潤了太多。
孩子?這樣的字眼深深刺痛著仁莫灣,他有了小封的孩子?為什麼?那為什麼他此時此刻會在這裡?為什麼?為什麼呀?小封……小封……小封……
他很噁心,可他不敢表現出來,哪怕一點點的響動都能勾起劫匪的怒氣,使之暴躁的如同希特勒,隨便揮舞著手中的利器砸向他們這些無辜的人。
冰冷的地面,發霉的氣味,殘破的窗子遮掩不住窗外呼嘯的風,仁莫灣趴在地面上,看著泥土出神,看著看著就紅了眼圈,他懷念,懷念溫暖的被窩,懷念少年的懷抱,懷念滕子封的種種,甚至 ──懷念家裡的早餐。
啪,劫匪摔破了一個空酒瓶,四碎的玻璃碴子飛的到處都是,扎壞了仁莫灣身旁一個女孩的腳趾,女孩神色慌張,捂著嘴巴偷偷掉眼淚。
「媽的,難不成咱就困死在這?」有人粗著嗓子吼道。
「別他麼吵,煩死了,操。」又有人接茬。
「逼養的,大不了同歸於盡,老子一槍一個蹦了這幾個軟蛋。」
「老三?老三你幹嘛?」
「啊~~~別殺我,別殺我,我求求你們,嗚嗚嗚嗚~~」是剛才那個緊鄰著仁莫灣的少女,仁莫灣垂著眼在瑟瑟發抖,他沒敢抬頭去看這個可憐的女孩,一聲槍響,宛如she中了仁莫灣的心臟,一片紅,噴濺在仁莫灣的鼻樑子上,小男人一顫,就聽著女孩軟下來的身子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那雙眼真可怕,漂亮的女孩死不瞑目,赫赫然的瞪視著仁莫灣,好像在埋怨仁莫灣剛剛為何沒出言救他?隨即,女孩的屍體便被殘忍的劫匪拖了出去做了要挾的砝碼。
一動也不敢動,甚至連呼吸都忘了要如何呼吸,捏著驗孕棒的手指骨結泛白,仁莫灣紅著眼眶仍舊保持著注視泥土的姿勢沒有動,他動不了,整個人都被那噴濺的鮮血嚇的不知所措,他沒有看,可他的餘光瞥見了女孩臨死時的惡毒眼神,充滿了怨念,可怕……可怕至極……小封……小封……你在哪?快來救救我……救救我,我好怕……
偷偷地,偷偷地撿起一片酒瓶的碎玻璃碴,仁莫灣太噁心了,他可以忍受疼痛、忍受痛苦,卻無法忍受陣陣發作的嘔吐感。
他使勁地攥著那指甲蓋大的酒瓶碎片,使勁使勁地攥在掌心,想要那鋒利的割面刺痛他的皮肉,只有疼痛,只有鮮血才能壓住他陣陣湧起的噁心感,他要活著,他要活下去,活著才有希望……
難熬的一夜,每一個被綁來的人都在惶惶不安中度過,那種隨時隨地可能就會死去的感覺要人恐懼,真的好想衝過去奪下劫匪腰間的手槍給自己一個了斷,這太折磨人了,真的是太折磨人,無法用任何言語來形容那種感覺……
第一個二十四小時在難熬中度過,仁莫灣慶幸他又看見了第二天高升的太陽,於是,他期待著第三天的太陽。
警方的動作很快,已經全方位的將劫持人質打劫銀行儲蓄所的劫匪包圍,被困在木屋中的幾個人質聽的清楚,人民警察的聲音自高分貝的大喇叭里穿透過來,從來沒覺得人民警察有什麼光輝形象,可這一刻,每一個腦中的人民警察就像插了翅膀的天使,一切的希望全都寄托在此。
仁莫灣聽出了希望,警方一再強調堅決不能傷害人質,關於劫匪的要求會立刻滿足,小男人不傻,他知道一定是龔龍出面了,只要男人動用人際關係,一定能做到他想做到的一切,實在不行還可以玩黑吃黑,當然,能明著解決的事情最好還明著解決,不過是給上頭施加一些壓力,事情便可迎刃而解。
又是冰天雪地,又是陰森灰暗的樹林子,仁莫灣四個人狼狽不堪的直被劫匪架著從木屋中推出來,林子很靜,可每一個人都很振奮,他們能感覺到隱藏在密林深處那一雙雙銳利的眼睛,那是天使。
劫匪陸續的跳上了警方提供的直升飛機,第一個人質被丟開,然後是第二個,接著是第三個,終於到了仁莫灣,小男人激動的無以名狀,就快,這一切就快結束了,噩夢就快結束了,他們自由了,他們獲救了。
然,小男人的雙腳剛著地,大半個身子被劫匪從直升機里推下來的仁莫灣再次被突然反悔的劫匪撈住後脖領子,旋即用力一帶,重新將仁莫灣作為人質帶上了直升飛機,須臾,直升飛機轟隆隆的起飛而去。
螺旋槳轉起,攪起飛雪紛紛,打著轉的旋起,夢幻了這陰森幽寂的樹林,隔著模糊不清的舷窗,仁莫灣瞧見了他最熟悉的人,是滕子封,隱匿在警員中的藤子封在仁莫灣被帶上飛機的一刻力馬跳了出來,憤恨的摘掉頭上的帽子狠狠地摔在雪地中叫囂起來。
少年在咆哮,少年在發瘋,四面有人沖了過來將少年攔截住,仁莫灣流了淚,他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耳邊只有螺旋槳的轟鳴。
口中的哈氣融化了舷窗上的寒霜,眼淚決堤一般的撲朔朔流下,他的小愛人離著他越來越遠……越來越遠……最後成了一個黑點。
此去經別不知何夕,還會?活在這個世界上嗎?
卷二 完美貞操 第145章 絕地逢生
仁莫灣始終都在游離的狀態,趴在舷窗上痴傻地瞧著下面的雲霧,即使他們飄了洋過了海,小男人仍是不死心的扒著舷窗倔強的朝著他們來時的方向拼命地望著,就好像他的小封會踏著七彩的雲團來接他回去,不知道,他猜不猜的中這故事的開頭與結局……
有道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了仁莫灣的身上,用有些不可思議的眸色暗自打量起小男人來。
劫匪很詫異,詫異被他們當作人質一併擄上飛機的仁莫灣絲毫沒有驚慌與恐懼,不過是趴在窗子上暗自神傷,不知道這個男人此時此刻心裡想著的是什麼,但絕對不會是懼怕。
「嘿三兒,你看夠了沒?咋的憋到了,連爺們你都想了?啊哈哈哈。」不知道是哪個劫匪打趣的揶揄起他的同夥來,這與仁莫灣無關,小男人沒有心情去理睬他們之間的戲謔,仍是我行我素的扒著弦窗朝著外面望。
那名被同伴稱為老三的劫匪沒有理睬同夥的笑罵,而是湊到仁莫灣的身邊一把扯住仁莫灣的手腕將其轉了過來。
霎時,四目交接,仁莫灣紅著眼掛著眼淚,怔怔地看著正在注視他的劫匪,沒有緊張沒有驚懼,滿心滿眼的幽寂,落寞的讓人心驚膽顫。
劫匪的目光很兇殘,用審視的目光打量仁莫灣片刻也不見仁莫灣有什麼多餘的反應,便不屑的甩掉仁莫灣的手腕不在理睬小男人。
迷迷糊糊中,仁莫灣聽見劫匪在議論著他:「嘿,那細皮嫩肉的小白臉怎麼著?」
「先帶著,等安全了就找地兒把他扔下去。」
「扔下去?乾脆直接給咔嚓了不是更省事!」
昏暗中的仁莫灣始終保持著側身窩在一處的姿勢,他眨眨眼沒有動,刻意忘卻劫匪的這段對話,避著眼沉溺在自己美好的回憶中,一周前,他的小封還端著一盤削好皮的蘋果哈巴狗似的用嘴餵他吃,幾天前,他的小封還摟著他在刺激瘋吧的醉生夢死包里閉目養神,元旦的時候還抱著他一塊和雷迪玩麻將,太多太多的回憶要他回憶,他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思考自己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