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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6:30:12 作者: 血吟
娘親,娘親,誰說情字妖不識?誰說情字妖不識……歌兒記下了。
肝腸寸斷的月歌找到了三界神,他求三界神告訴他要怎樣才可以把他體內的石珠取出來,他願意捨身化解這場浩劫,卻不願意拖累蛇妖性命。
三界神對他說:「如果你願意為他成為一顆石頭,那這石珠自然就會隕落,但,從此你將刻記他與別人生生世世的愛情。」
月歌怔怔地望著高高在上的神祗,流下了情淒意切的眼淚,月歌變成了一塊石頭,屹立在九仙之山,從此他的生命、他的靈魂就是刻在他身上的一生相守、前世今生的誓言,而這一生相守的誓言便是尋他而來的蛇妖在他身上刻上去的,可是月歌不知道這誓言這一生相守是蛇妖給他的。
即便如此,月歌還是有了他唯一一個光榮的使命,就是守護著蛇妖的愛情,對他的愛情,蛇妖的誓言,對他的誓言。
變成石頭的月歌無法再開口說話,看著嘔心抽腸的蛇妖他多麼想開口安慰他,這時才恍然知覺,自己當初錯過了多少可以與蛇妖交流溝通的機會。
變成石頭的月歌沒有了眼淚,他只能屹立在這仙山之巔享受風吹日曬,看著蛇妖日日再次黯然神傷。
終於有一天,蛇妖搶地呼天地抹掉了他刻在月歌身上的那句天若有情天亦老後悲憤離去了。
愛情死了,誓言沒有了,月歌只有到處流浪,沒有誓言的三生石,已經失去了存在的意義,月歌想從懸崖跳下去,使自己粉身碎骨,但最後他沒有,如果他不存在了,以後誰還能去銘記愛情的誓言,當有一天愛情再回來的時候,愛情會因為找不到三生石而無處可依的。
於是,在一個美麗的山坡上,變成三生石的月歌待了下來,不再流浪,他要等,等那個誓言再回來,即使他現在已經是一塊很普通的毫無靈性的石頭了,也許誰也不會再認出他是三生石了,但他依然記得他的使命,月歌的一生,就是在守候,即使他默默地再待一千年。
他在自己的腳下寫上了這麼一首詩,這麼一首他想要對蛇妖說的話:
「三生石上舊精魂,
賞月吟風莫要論;
慚愧情人遠相訪,
此身雖異性長存。」
寂寞的時候他便會憶起娘親的話:望天憐之,饒恕腹中胎兒,羽歌願以命抵命,他每輪迴一世,羽歌願自剝一甲,自滅一識,直到灰飛煙滅再放出腹中之子,所歷之誓,萬劫不復,在所不辭。
孤單的時候他會憶起娘親那甜蜜的笑容:在天共翅、入地連枝,誰道情字妖不識,誰道情字妖不識……娘啊娘,我是你的歌兒啊,娘啊娘,誰道情字妖不識。
03卷:蛇我其誰 219 九子
「紅~你哭了。」蛇男伸手為窩在他懷裡的月歌擦抹著不斷溢出來的眼淚。
「你抹掉了那句天若有情天亦老去找三界神了吧?」突兀的,月歌睜開他紅腫的眼睛問著為他拭淚的蛇男。
「嗯,我對三界神只說了這一句話。」蛇男溫柔似水,眼中盪著幸福的波光。
「感謝他,呵呵~~~」月歌呢喃著。
「千生萬世總歸要比曼珠沙華的花與葉生生相錯來的好,紅~我們很幸運呢~~」夜螣垂首將自己的腦門貼在月歌的額頭上與他磨蹭著。
「嗯,我們好幸福呢!」月歌重複著夜螣的話,甜蜜的笑著,並未發現懷中摟著的蛇蛋寶寶的異動。
「夜了,你也累了,我們睡吧~~」夜螣小心翼翼地把月歌塞進被窩中,隨後抬手關掉了床頭的小燈。
許是因為故事的結局太淒迷了,才要這兩個都吵著要親眼看見小蛇寶寶破殼的男人錯過了此等美妙的時刻。
三月十九日的凌晨整,月歌與夜螣的大兒子夜尚月頂破了蛋殼鑽出一顆紫黑色的小蛇頭來,小傢伙的一雙眼睛繼承了他的蛇妖爹爹,漆黑深邃,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閃耀精芒。
老大的體力很不錯,三下五除二地就掙脫了包裹了他十日之久的蛋殼爬行出來,他揚起小腦袋左看看右看看,最後決定朝著月歌的身上爬過去,因為這個傢伙看起來應該比較好說話。
黑黢黢的房間裡小東西嗖嗖地爬上了月歌的臉上占臉為王,他似乎把這裡當成了他的領地,直到化身為人之前,他都要死要活地盤纏在月歌的鼻樑上睡覺,氣得月歌和夜螣沒法沒法的。
當天空泛起了魚肚白,第一縷陽光透過厚實的窗簾打進房中之時,半夢半醒的月歌不耐煩地伸手推一旁蛇男的臉頰叫道:「嗚~起開,啊~該死的,你趕快拿走你的蛇芯~~~」被騷擾得惱了的月歌猛地瞪大雙眼,一顆小腦瓜在他的鼻尖處伸展著看著他,細細長長的,黑紫黑紫的。
才睡醒的月歌有些發懵,他當即大吼道:「啊~不好了蠢蛇,你的舌頭被我耗掉了,在我的鼻子上呢,你快醒醒啊,天啊天啊~~~」月歌手忙腳亂地伸手拉住他所謂的蛇芯,咦?怎麼有兩顆黑鑽啊?這蠢蛇啥時候去鑲的舌釘啊?
夜大紅覺得眼前這個人類好吵哦,一大早就哇啦哇啦的,真是煩,小傢伙蹙起眉頭來,一齜牙,嗖的一股子毒液就順著他的小辱牙噴了出去。
倒霉的月歌就地中招,哇呀呀地倒在床上直打滾:「哇哇哇,那是什麼啊蠢蛇?舌中舌麼?嗚嗚~~~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
於是,夜尚月這條不溫柔還陰沉得要死的小東西在他破殼而出的第一天把他親愛媽咪的眼睛噴得腫得好像一盆發酵的麵團。
獨眼龍的月歌用一隻眼睛看著宛如一根鉛筆一般筆直的夜大紅被夜螣懲罰貼在牆壁上倒立時還真有些有些於心不忍,他輕輕地扯扯夜螣的衣袖為自己的大兒子求情道:「那個,我說蠢蛇,大紅才出生而已,就做這麼氣血倒流的事情,恐怕不太好吧?你看他,瘦的好像一根鐵絲。」
小傢伙果然狡猾jian詐,聽月歌這麼一說急忙可憐巴巴地望向月歌,那一雙精芒閃動的蛇眼哪裡還有銳利?濕漉漉的好像兩顆黑葡萄。
一下子就激起月歌的母性,他一把扯開夜螣伸手勾起滿肚子壞水的夜大紅心疼道:「哎呦呦,真可憐~~來,到爸爸這裡來~~嘿嘿。」
小傢伙臉上一套心裡一套,一面一個勁地往月歌的懷裡鑽一面偷偷翻著白眼:可憐?哼,要不是有個大傢伙在還不知道誰可憐呢~臭人類,敢說我可憐?哼!還有什麼?夜大紅?這是哪個缺心眼的給本少爺起的名字?????夜尚月也不怎麼地,真噁心,這倆人真沒正型,竟然用自己的名字來記錄他們那點基情,下流。
夜大紅連連翻白眼,想他當初第一個滾下來的,結果還沒等衝出巢穴一個大肉棍就闖進來不管不顧地照著他的腦門子就一頓懟,哼~這筆仇少爺我記下了,老不正經的大傢伙,少做一次愛能憋死啊????無恥。
這要是一個不小心給少爺我插成了白痴你們兩個傢伙誰負責啊?有基情沒親情的臭流氓,哼哼哼。
「大紅~~呵呵,來啊,叫爸爸~~~我是你爸爸啊~~呵呵。」月歌說著竟然還在一旁抓出一個撥浪鼓來逗弄著一肚子壞水錶里不一的小傢伙,小蛇連翻白眼,心中腹誹:蠢蛋,少爺我是蛇,拿什麼撥浪鼓,就是不會說話,要是會說話我非得罵死你,所以就是因為少爺我不會說話,嘿嘿~~
「哇哇哇,蠢蛇我的眼睛,啊啊啊~天啊,天啊我徹底瞎了,他怎麼搞的老噴我啊,嗚嗚嗚~~」月歌又倒在床上打滾。
片刻,雙眼瞎的月歌老老實實地窩在被窩裡生悶氣:「混蛋,混蛋,混蛋,你說我到底是不是他爸爸?他怎麼老噴我眼睛?子不教父之過,混蛋混蛋,今晚你休想上我床,嗚嗚~~~」
「那個,可是紅,你也是他爸爸啊,嘿嘿,嘿嘿~~」
「去死!!!!」
「……」
夜大紅咧嘴壞笑。
當晚又是凌晨整,壞心眼的夜大紅咬破了二三四五六的蛋殼,結果這五個小東西爭先恐後地爭搶二哥的位置,因為他們差不多是被夜大紅同一時間咬破蛋殼的,也差不多是同一時間破殼而出的。
然後,五個小東西打做了一團,夜大紅洋洋得意地盤在月歌的鼻子上看熱鬧,最後不知道誰提議要搶就搶大哥當,什麼?這下夜大紅可急了,於是,在月歌的臉上上演了一場六蛇爭奪戰。
困得五迷三道的月歌也夜螣是被這六條纏成一糰子的小蛇鬧醒的,夜螣眉頭深鎖怒視六條淘氣的小混蛋。
月歌心事重重地看著眼前的一團肉球子,半晌他道:「現在怎麼辦?你能分辨出來哪個是老大哪個是老二哪個是老三老四老五老六么?」
夜螣怎能分辨不出?他故意逗著月歌直搖頭:「不能啊,那你說怎麼辦?」蛇男說著仍舊不忘舉起手裡的DV記錄下蛇寶寶破殼後的行動,打做一團好啊,男孩子就該淘一點,妻管嚴的夜螣可不敢當著月歌的面暴露他內心的真正想法,只得蹙著眉頭對六條小混蛋黑著臉。
半夜三更的這倆人不睡覺,盤腿對坐著想辦法,旁邊六條小蛇都嘰嘰喳喳地吵鬧著,夜螣也聽不懂他們說什麼,月歌就更聽不懂了。
「這樣吧,老大就拔掉一片鱗甲,老二拔掉兩片。」
「所以到老九那就要扯掉九片嘍?」還沒等夜螣說完,月歌的眼睛直接遭受六道毒液的噴she,這次,月歌徹底的惱怒了,他痛恨極了一二三四五六,連帶著陪他同床共枕的大蛇也被他無情地踢了出去,睜眼瞎的月歌只把希望落在了剩下的三顆蛋上,他希望這三個小東西不要這麼無情地對待他。
他側臥床鋪上,指尖輕輕地在蛋殼上騷刮著,不停地在和蛇蛋進行著溝通:「寶寶啊寶寶,你們三個可千萬不要像你們六個哥哥那樣混蛋,一定要對爸爸好啊~要記住是爸爸含辛茹苦地把你們生下來的~~長大一定要孝順我哦~~呵呵。」
第二天月歌醒來的時候,老七和老八一個睡在月歌的右手掌里一個睡在月歌的左手掌里,盤成了一小坨,看起來乖乖的,月歌醒來的時候就發現了,他驚得一動沒敢動,枕在枕頭上彎著唇角笑,看來,自己的祈禱靈驗了,這兩個小傢伙看起來可真乖。
嗯,是很乖,七八七八,看他倆這排行就知道一定是氣爸、氣爸,氣死爸爸,哈哈哈哈。
現在就差老九夜夜笙歌夜夜紅沒有出殼了,其他八條都在保暖箱裡活蹦亂跳的,其實月歌不給一二三四五六七每個寶寶的脖子上繫著不同顏色的絲帶夜螣也能認出來,可是執拗的小男人非要給蛇寶寶們每人系上一條不同顏色的彩帶,絲毫沒有發現寶寶們一個個厭惡的眼光,齜著小辱牙就想把脖子上的彩帶咬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