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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教練見她雖然上手難，上手之後學得卻快，又練了幾天後，便問她要不要加把勁兒，趕一周後的科目二考試。

    這幾天葉欣桐天天來駕校，再也沒碰上過姜皎。沒人打擾她，她自己也覺得學起來順手多了。

    孫教練一提，她就同意了。

    她也想早日過關，拿到駕照。她都已經開始物色買什麼車了----家裡那輛賓利太扎眼，她一開始就沒想開。

    對了，那麼貴的車，放著不開太浪費了，要不她給張柏也吧？

    張柏也是張先的親弟弟，就比張先小一歲。

    想起張柏也，她就忍不住想起張先。

    婚後，他從不和張家人聯繫，連張柏也來看他他都很少見。她一直不明白為什麼，直到有一天晚上，她發現他在擦全家福的照片，她沒忍住問了他。

    當時他的回答讓她難受了好長時間，過了這麼久，當時的畫面的依舊清晰的仿佛昨日。

    他坐在暖光燈下，精緻的眉眼被燈光照得輪廓深邃，白色的家居服，閃爍著星光的鉑金婚戒……

    這一切，全都歷歷在目。

    他語氣平板，說：「現在少投入些感情挺好，省得我死了傷心。」

    葉欣桐嘆了口氣，現在想想，他對自己那麼冷淡，或許也是因為怕他死了自己傷心吧。

    為了趕一周後的科目二考試，葉欣桐每天的練車時間增加到了兩個小時。

    在駕校呆的時間長了，倒是又開始遇見姜皎，不過和以往不同，這幾次他都安分得很，頂多在一旁看著自己，再也沒主動往自己身邊湊。

    這天她練車練到一半，中途停下休息，去樹蔭下涼快。

    她對糙坪有心理陰影，走到旁邊的台階上坐下。台階附近有水龍頭，經常有滿頭大汗的學員過來洗臉，水流不停，倒比別的地方涼快不少。

    入夏之後天氣熱得特別快，這幾天的溫度都在三十度往上，漫天的柳絮都被熱沒了。

    葉欣桐買了一瓶凍成冰塊的礦泉水，抱著瓶子降溫。

    「嘿，美女，又見面了。」

    油腔滑調的男聲傳來，接著一頭打著髮蠟的黃毛闖進視野。

    來人十分自來熟的往她旁邊一坐，「來來來，加個微信。」

    葉欣桐蹙眉，怎麼會是他？

    男孩赫然是上次考科目一的時候坐在她另一邊那個黃毛。

    轉念一想，她就想通了，那個考場全都是這個駕校的人，在這兒遇見黃毛，也不算奇怪。

    葉欣桐眼裡閃過不耐，冷冷移開視線，見旁邊有幾個女生圍在一起說話，起身走了過去。

    黃毛見她還是那副高嶺之花的模樣，揉了揉被姜皎踩過的手腕，盯著她離開的背影，眼裡閃過一絲陰沉。

    他當時就猜到葉欣桐和自己一個駕校了，特地觀察了好幾天，確定今天姜皎不在，他才過來。

    早晚……哼。

    葉欣桐一直都是練完車就走，和駕校的人都不熟，並沒有往女生中間擠，不遠不近的站在外圍，靠著樹喝水。

    她沒有刻意聽別人的話，不過擋不住燥熱的風把話語送入耳中。

    「……新車比以前好開多了。」

    「對，我以前那輛連手擋都是壞的，每次都要掛好幾次才能掛上。」

    「看來學校也不是那麼黑，還知道升級一下設備。」

    「什麼啊，學校那麼摳，怎麼捨得一下子換這麼多車。是有人捐的。」

    「誰啊，這麼大手筆。」

    「我也不知道，我教練說的，以前的車太破了，新車都有安全氣囊。」

    ……

    融化的冰水進入胃裡，涼得她整個人一激靈。

    拿得時間太久，她手都凍麻了，把水放到台階上，雙手貼著臉頰給自己降溫。

    她歇了一會兒，重新回到車上，無視背後那道讓人厭煩的視線。

    上車，剛繫上安全帶，孫教練突然道：「小葉，你來回的路上小心點兒。」

    葉欣桐手一頓，順著孫教練的視線看到了窗外的黃毛。

    孫教練：「這小子叫杜子斌，家裡有點小錢，喜歡對漂亮姑娘動手動腳。以前糟蹋過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進去過，因為未成年，沒兩天就出來了。」

    葉欣桐詫異了一下孫教練的見多識廣，「……謝謝孫哥，我會注意的。」

    孫教練笑了一下，「不過也不用擔心，杜家也沒牛逼到哪兒去，連交通局都打點不下來。別的公子哥兒考不過科目一你知道怎麼辦的嗎？」

    葉欣桐還真不知道，猜測道：「買的？」

    她只知道好像能掏錢買。

    「哪兒啊？現在不行了。考試的時候單獨給安排一個考場，電子監考監視不到的地方有人專門負責說答案。杜子斌就沒這待遇。」說完，他還嘿嘿笑了兩聲。

    葉欣桐：「考號還可以安排？」

    「這年頭，有錢有權，啥辦不了，何況只是一個考號。」孫教練嗤一聲，一副自己見多了的模樣，「別的不說，就那唔咳咳……」

    他咳了一聲，模糊掉最後一個字。

    葉欣桐靜靜的看著他，等著他繼續。

    孫教練頓了一下，擺手，「算了不說了。來，小葉，你繼續，繼續……」

    葉欣桐也沒再問。

    希望那些連科目一都考不過的人這輩子都千萬別上路。

    接著，她想起第一次見姜皎的時候，他一個記分周期扣了24分，不會就是這樣拿到的證件吧？

    不過那天考試，她看了一眼他提交的成績，好像是滿分啊。

    這些念頭在她腦海中一閃，沒引起什麼波瀾就過去了。

    她前前後後練了兩個小時的車，畢竟是新手，開的時候神經緊繃，練完車下來又熱又渴又累。

    面前突然出現一杯鮮榨果汁，還是她最愛的椰汁，還是她喝慣了的牌子。

    紙杯被一隻修長漂亮的手拿著，遞到自己面前。

    葉欣桐順著男人手臂看過去，不出意外，看到了那張消失「很久」的臉。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運動裝，上面帶著黑色的花紋，銀色的拉鏈垂在胸前，一閃一閃的，看起來又乾淨又酷。

    葉欣桐再一次感嘆了一下小痞子的好皮相，不過，他怎麼會知道自己喜歡這個？

    她盯著男人漆黑的眼，疑惑。

    姜皎見她沒反應，晃了一個手裡的東西，吸引她的注意力，「吶，給你的。」

    葉欣桐收回視線，「我不渴，謝謝。」

    她剛說完，姜皎還來不及開口，她手機鈴聲就響了。

    姜皎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名字，是杜如松打來的。

    他翹著的唇角微垂，收回手裡的果汁，站在旁邊看著她打電話。

    葉欣桐按下接聽，杜如松的聲音傳了過來。

    「練完車了嗎？我剛好路過。」

    「剛結束。」

    那邊傳來一聲低笑，「好巧，快出來，我在門口等你。正好公司要開個會，你得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