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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5:55:15 作者: 撒空空
場景太過齷齪,平凡不願細想,趕緊著要拉木木出門,可莊十三阻止。
「我幫你們洗碗行不?」平凡已經臨近哀求的狀態。
莊十三木木齊聲叫好,平凡咬牙將碗洗淨,再次去拉木木時,莊十三又來阻止:「這一周她不宜出門。」
這才是他阻止的原因。
平凡咬牙兼切齒:幹嘛不在洗碗之前說。
莊十三和木木不管她,繼續三國殺。
平凡暗氣,奪門而出,在關門時依稀聽見莊十三公子的話:「這一個月,你不宜在家啊。」
難不成還要睡旅館了?平凡沒放在心上,自個去試婚禮當天要穿的禮服。
平凡也不是個挑剔的孩子,試了兩遍,覺得合適了,也就定了下來,店員們暗自高興,誇她是有史以來最好商量的新娘。
饒是這樣,回家之後,也是累得腰酸背痛的,不過還是掙扎著去做好飯,等待著尹越返家。
可左等右等還是沒回來,只好自己吃了,躺在床上玩會電腦,恍恍惚惚的,居然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忽然感覺到額頭上像是被小蟲翅膀撫摸著,痒痒的。
睜眼,發現是尹越在吻自己的額角。
開春,天氣也回暖,許是跑了許多地方,他頸邊有些許汗味,不重,混合著剃鬚水,有種特別的性感。
性感,又見性感,平凡發現自己變壞了。
「這麼晚才回來?忙壞了吧,我去給你弄晚飯。」平凡坐起身子,揉揉惺忪的眼睛,聲音全是從鼻子中發出的,迷糊得可愛。
還沒坐起,就被尹越給壓住。
他的身體是僵硬的,平凡逐漸感覺出那不是欲望來襲時的僵硬,似乎帶著一種恐懼。
今天的尹越和平日不一樣,雖然他平日給人的感覺並不是硬漢,可是恐懼這種東西卻甚少在他生命中出現過。
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面對平凡的詢問,尹越什麼也沒有說,唯一的動作就是抱住她,緊緊地,像是少了一分力量她就會消失一般。
連問了三四次,尹越還是不說,平凡只能往最壞的方向做打算了:「難道說你瞞著我在外面找的另一個女朋友要生孩子了?」
就算尹越滿腹心事,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不想說,我也不問,但只想告訴你,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在你身邊。」和尹越比起來,此刻縮在被窩中的平凡小小的,可眼中的堅定與決心卻是在八尺大漢身上也難以找到的。
她就是她,認準一個男人就會跟著他永遠走下去的慕平凡。
尹越定定地看著她,很久很久,直到那雙眼睛內的蜜濃得化不開,最後,才將唇放在她的頭頂,一吻。
深深地。
吻進入她心內,同樣是深深的。
必定是出了什麼事情,可尹越卻選擇了隱瞞,那天之後,平凡去上班,下班,出去逛街什麼的,都會由尹越接送,而且不讓她一個人在家,要是遇上平凡下班早的情況,必定讓她先去父母家等著,待他親自去接。
平凡覺得空氣中都有一種緊張的氣息。
可是既然說了不問,那便不能問,不過平凡相信尹越,他必不會害自己,所以也就時時事事合作。
可是紙總歸是包不住火,真相還是來源於熱愛八卦的幼兒園同事們。
這天平凡正準備要去班上上課,忽然聽見小李老師在講:「好慘啊,真的太沒人性了。」
小張老師接話:「這些販毒的,都是刀口上舔血的人,哪裡會有什麼人性呢。」
小李老師好奇:「我怎麼沒看見報紙上登呢?」
小張老師教導:「還不是害怕引起社會恐慌,所以暫時保密唄,不過小慕她男朋友不是緝毒大隊的嗎?應該知道吧。」
說這話時,平凡已經到門口了,結果腳下一轉,還是轉了回去。
真相就是,緝毒大隊的一位成員的妻兒在家中被殺,初步懷疑是與最近他們搗毀的一個販毒集團有關。
還聽說,他們死得悽慘,生前遭受了虐待。
那孩子,也不過才五歲。
平凡忽然憶起,尹越的同事中,只有一個叫大強的,家中正是有個五歲大的小男孩。
難道真是大強?
「聽說今天在殯儀館那邊舉辦告別儀式呢,你們男朋友是不是要去?」
面對同事的詢問,平凡什麼也說不出,只能匆匆跑去上課。
由於心事重重,上課時無端停頓了好幾次,腦袋裡只想著大強一家人。
大強是個好男人,很憨厚,皮膚黑黑的,一張嘴就是「我媳婦」「我兒子」,整天樂樂呵呵的,吃虧也不放在心上,有人叫幫忙馬上趕去,是個十足十的好人。
她被尹越帶去和他們同事吃過飯,席間也見過那個小男孩和他漂亮的媽媽,一家人甜甜蜜蜜的,羨煞旁人。
平凡很希望這只是一個假消息。
千萬不能是大強一家出事。
下班時,照例是尹越來接她,平凡心安了下:尹越沒去告別儀式,說明同事並沒出事。
剛放下心,卻聽尹越道:「一個朋友的家屬走了,我要去送一程,今晚你先回爸媽家睡,別一個人待著,明天一早我就來接你。」
剛舒坦的心,重新沉下去,像是線被割斷,「咚」地一聲落入冰冷井水中,連點起伏也沒。
好久,平凡才回了一句話:「是大強家出事了嗎?」
回應她的是沉默,平凡抱著最後的希冀,盼望尹越能責怪自己胡說八道,可最後等到的卻是一聲短促的嘆息:「你都知道了。」
平凡全身冰冷。
去到殯儀館時,很多人已經在那,穿警服的占大多數。
中央大廳擺著兩具水晶棺,裡面躺著的,正是大強的妻子和兒子。
大強跪在水晶棺前,一個一米八六的大漢居然在短短几天之內瘦成了皮包骨,他一動不動地跪著,像是個木頭人。
平凡知道,那個笑起來露出白牙齒,眼睛眯成一條fèng的男人從此不見了。
氣氛很是肅穆,現場不少人都嚶嚶哭泣起來,平凡看著水晶棺中那依舊漂亮的年輕媽媽,還有那本應活潑地上幼兒園的孩子,眼圈一紅,眼淚禁不住滾了下來。
尹越什麼也沒說,只是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
就在告別儀式要結束時,一個中年婦女忽然衝出來,抓住大強,狠狠地捶打著他,口中嚎啕著:「你還我的女兒,還我的外孫!!!都是你,都是你惹的禍,我只有這麼一個女兒,一朵花似的就交給了你……可你卻讓她被捅了十六刀,還有我的外孫,他才五歲啊,前一天還纏著我給他買糖,怎麼今天就沒氣了……當初我知道你工作危險,所以不肯把女兒交給你,可汪強你是怎麼跟我保證的,說誰也傷不了她一根汗毛,可現在呢?現在為什麼她躺在那裡一動不動?你個混蛋,你個騙子!你把他們還給我啊!!!」
周圍忙衝出無數人將中年婦女拉開。
大強像是泥雕木塑一般,任由岳母捶打著,眼睛也不眨一下。
任誰都看得出,大強想保護自己的妻兒,如果可能的話,他寧願代他們去死。
但殘酷的是,他們去了,而他還在。
尹越一直緊握著平凡的手,力氣是失控地大,甚至於將她的掌心都捏成了淤青。
從殯儀館回來的路上,尹越一直沉默著,那種沉默讓平凡覺得很無力,因為自己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他。
大強和尹越是好兄弟,尹越這種重感情的人,遇到這種事,悲痛必定是無法言語的。
別說尹越了,就連平凡,也是難過得吃不下飯。
這麼好的一家人,就這麼被拆散了。
「是我們大意了。」經過漫長的沉默,尹越終於開口:「年初的時候剿了一個老窩,讓他們損失慘重,當時大強和我合夥將他們二當家的給抓了。他們背後的集團很有勢力,雖然一直都知道他們兇狠,可是一時沒能進行提防。當時我們正在開會,大強接到了電話,剛喊了一聲媳婦,聽見那邊的聲音,臉刷地一下就白了,那些人拿了他老婆的手機打給他,說讓他回家,那裡有給我們的一點小禮物……我們趕到的時候,已經晚了……」
雖然尹越什麼也沒說,可平凡還是能夠想像出當時的血腥場面。
在場的人,心裡都不會好過。
悲傷之餘,平凡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當時大強和尹越都是立的頭功,再聯繫尹越最近對自己超乎尋常的保護,立即明白了一些事情。
只需要一個眼神,尹越便看懂了她的心理。
「本來,我不想讓你擔心,所以一直瞞著你。」
「他們下一個目標,可能是我對嗎?」平凡說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喉嚨有點打顫。
那些人的手段,她是見識到了的,居然向一個弱女子身上捅了十六刀。
任何有一點人性的人,都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而沒有人性的人,比喪屍還可怕。
而他們的下一個目標,就是自己。
明明是春天,平凡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沒有人能夠傷害你。」尹越抱住她,緊緊地,讓自己全部的溫暖都轉移到平凡的身上:「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
平凡點頭,下巴在他的肩膀上啄米似地捶著。
她要相信他。
因為這個男人,是她這輩子要一起走過的人。
知道了真相,為了自己,為了尹越,平凡更加謹慎,時時留心,路上只要看見個疑似有功力的陌生人就立馬警覺起來,可是每次都證明只是自己多心。
精神高度集中了好幾個星期,依舊沒聽見什麼動靜,平凡才稍稍安下心來。
或許,那伙人覺得示威報復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用不著她了。
思想稍稍鬆懈,再加上婚期要定,不可能整天待在家,準新娘還是有不少準備工作要完成的,平凡也不能一直都窩著,時不時還是要出去,不過一般都是和朋友一起,去那些人多的地方。
諒他們也不敢在那下手。
日子像長了翅膀一樣,「嘩」地一下就飛到了她的眼前,這天,平凡和尹越拿著戶口本來到民政局辦結婚手續。
在印象中,結婚應該是件大事,可幾個手續一過,將結婚證拿在手上時,平凡沒想到這麼簡單,一時有點緩不過神來。
正要出去,一時大腦短路,忽然問道:「那個,辦離婚證也是在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