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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5:55:15 作者: 撒空空
    巧的是,尹越正在通話中。

    煩人,真正地煩人。平凡重新倒在床上,磨蹭著背脊,怎麼躺著都不舒服。

    沒隔多久,又起身給尹越打電話,可那邊依舊在通話中。

    只得又倒在床上,只是身上像是有無數根刺一般,又癢又痛,只能不停地扭動著。

    好不容易熬過五分鐘,又給尹越打了電話,情況照舊。

    這下平凡犯疑惑了,平日遇到這種情況,尹越必定是立馬結束通話給她打過來的,但今天卻遲遲不掛電話。

    難道說,現在和他通話的人,比自己重要?

    或許,這個人,是方顏?

    正在猜測著呢,手機響起,尹越打過來了。

    聽見他的聲音,平凡安心不少,正想著怎麼將心中的疑問以最安全的方式問出呢,尹越先說了。

    「這邊有點事情要處理,可能要推遲幾天才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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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遲是不要緊的,畢竟世事難料,遇上個把事情也是難免的。

    可是小學語文老師早就教給平凡了,要聯繫上下文解釋詞語。

    這麼一聯繫,平凡悟了:尹越該不會,是在等方顏吧。

    這個玩笑要是真的,那可就玩大了。

    平凡很鬱悶,真的鬱悶。

    但要是能開門見山直接地向尹越詢問,那也不是平凡了。

    所以,接下來的這個晚上,平凡失眠了,因為自己尹越以及方顏之間的三角關係,更因為胃脹----情緒一上來,吃太多了。

    然而畢竟是掙扎在溫飽線上的勞動人民,不敢有資本家小姐的傲嬌,第二天一早還是掙扎著起身去上班。

    一整天都頭暈眼花就差一個腿抽筋了,上午自家班上的一個孩子在過道中摔倒,跌破頭,又是一陣忙亂,好不容易靜下來,已經是中午,累得飯都沒心情吃了,正坐在辦公室里休息呢,忽然耳邊傳來「咔嚓咔嚓」咀嚼東西的聲音。

    睜眼一看,那圓不隆冬的董小瓜睜著一雙圓不隆冬的眼睛瞅著她,嘴裡一動一動的。一般來說,董小瓜嘴裡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平凡趕緊伸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掏出了一片被啃得坑坑窪窪的葉子。

    葉子挺眼熟的----院長辦公室里的那盆盆栽又遭殃了。

    平凡真是佩服董小瓜,自從他來後,校長辦公室的鎖都已經換了無數次了,結果不知道他用什麼方法,次次都能進去,實在是防不勝防。

    「老師,我餓。」董小瓜又用那雙晶瑩的大眼睛看著平凡。

    小模樣可憐得緊。

    平凡拿出隨身攜帶的阿爾卑斯糖給他吃,而自己則托腮沉思。

    董小瓜砸吧砸吧嘴,吃完了,開始將注意力放在平凡身上:「老師你在想什麼?」

    平凡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一不留神,說出了實話:「想你們家表叔。」

    「表叔出去開小差了。」董小瓜道。

    那叫出差,平凡對董小瓜這個小文盲實在是無語。

    「爸爸媽媽昨天說,表叔的媽媽不喜歡慕老師。」董小瓜開始告密。

    「是啊。」平凡長嘆口氣,並將剩下的阿爾卑斯糖都給了董小瓜。

    董小瓜吃得尾巴都翹上了天----如果他有尾巴的話。

    「好了,快去睡覺吧。」平凡提起董小瓜,準備抓他回午睡室。

    董小瓜先是負隅頑抗,豈料實力懸殊,活活被擒,可小匪徒不甘心,仍舊做著最後的抵抗:「表叔的媽媽喜歡方姐姐。」

    平凡捂住耳朵不聽。

    「我也喜歡方姐姐。」

    平凡還是捂住耳朵。

    「表叔也喜歡方姐姐。」

    這次,平凡只能對著董小瓜說一句「算你狠」。

    將董小瓜放下,平凡控制住內心的波瀾起伏,拼著老命擠出一個自認為和藹可親實則在董小瓜眼中屬於狼外婆的笑容:「瓜瓜啊,告訴慕老師,你怎麼知道表叔喜歡方姐姐的呢?」

    「媽媽打電話給乾媽時說的,我躲在沙發後面聽著的,表叔和另一個叔叔都喜歡方姐姐,結果他們放大學的時候,方姐姐決定和表叔交朋友玩丟手絹,另一個叔叔就生氣了,去雲南了。」

    畢竟是董小瓜的老師,平凡在心中自動翻譯了下小文盲的語言。

    乾媽是誰不重要,八成也是熱愛八卦人士,放大學就是大學畢業時,交朋友玩丟手絹估計是正式交往。

    原來,尹越不僅奪了那位朋友的工作,還奪了那位朋友的美人,難怪人家要一氣之下出走雲南。

    翻譯理解之後,平凡覺得自己悲悽了。

    雖說童言無忌,可董小瓜你個個瓜娃子哦,你為毛要說真話嘛!!!

    這下子可是害得平凡淚盈於睫了。

    作者有話要說:姑娘們,萬分抱歉,晚上五個小時的時間,對著電腦我居然就碼出了這麼些字,實在是對自己沒語言。

    本來說更兩章的。。。。。結果還害你們白等。

    明天我一定爭多更,爭取把今天的補回來。

    難道出現瓶頸????

    抱歉哈,姑娘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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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命的是,以董小瓜那顆還不如阿爾卑斯糖般大的大腦看來,他說的,應該就是事實。

    這下很好,平凡開始胃痛了,腦袋亂鬨鬨的,像是萬獸狂奔後的糙地,不堪得很。

    隱瞞。

    這下子,尹越同志的性質就不一樣了。

    更嚴重的是,很有可能,他和方顏此刻正在外地會面。

    思考不下去了,平凡胃裡像是塞入了一大塊冷硬石頭,難受得很。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直接沖了出去,擠上公車回家。

    豈料運氣真不是一般的衰,這天的公車是非常地擁擠,平凡的b胸活生生被擠成了a胸。

    怎一個慘烈了得。

    更慘的是,坐在靠窗位置的小胖娃懼熱,嚴冬臘月的,居然將窗戶大大地開著,那冷風,「嗖嗖嗖」地灌入人脖子裡,平凡呼吸著,一個胃,簡直快要凍成冰棍了。

    實在是忍耐不住,當車行駛到中途時,晃眼看見小陳麵館,見門大大開著,竟在營業,滿屋的人,滿室的熱氣騰騰。

    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平凡下了車,向小陳麵館走去。

    一段時間沒來,這裡重新進行了裝修,面積擴大不少,店內還請了兩個幫手。平凡在靠內的桌邊坐下,要了一碗牛肉麵,不多時,面便上來了,鮮辣的湯水,大塊裹汁牛肉,翠綠的蔬菜,簡直讓人口水直淌。

    趕緊吃一口,熱意下去,瞬間將胃解凍,像是新生一般,平凡長長呼出一口熱氣。

    還是那句話,天大地大胃最大,只要還能吃能喝,事情便有轉機。

    這邊正想著話安慰自己呢,忽然感覺旁邊有人坐下,叼著麵條抬頭一望,發現是老闆娘駕到。

    平凡從尹越那得知這位老闆娘姓林,為了以後能得到大塊的牛肉,趕緊親熱地叫了一聲林阿姨。

    林阿姨一聽,笑了,一雙眼睛成了月牙:「好吃嗎?」

    「好吃,美味。」平凡連連點頭。

    「怎么小尹沒跟你一起?」林阿姨左右張望一番。

    「他……出差去學習了。」平凡沒膽子多談。

    林阿姨不知她的心思,猶自道:「尹越這孩子挺不錯的,模樣家世先不談,難道的是心眼實在,這些年要不是他幫我,我不知要苦到什麼地步呢。」

    「阿姨你和尹越是怎麼認識的?」估摸著話題一時半會是離不開尹越的,平凡乾脆主動詢問了。

    「小尹和我兒子是同學,大學畢業後,阿青去了雲南,執行任務時失去下落,阿青他爸爸去世得早,我就剩這麼一個,聽見消息時,受不了打擊,生了一場大病,要不是小尹幫著忙前忙後照顧,估計我早就去見了閻王爺了。」林阿姨嘆息。

    聞言,平凡一個激靈----雲南,也就是說,林阿姨的兒子阿青就是尹越的那個朋友?

    林阿姨沒注意到平凡的失神,繼續道:「之後,他又拿出錢資助我開了這間店,一方面可以幫我度日,另一方面也讓我有個想念,可以在等待阿青消息時有件事做,否則,一顆心整日煎熬著,哪能活得下去呢?」

    林阿姨的語氣是淡淡的,可平凡能聽出裡面的傷意。

    少年喪夫,唯一的兒子生死不明,這對女人而言無疑於最大的打擊,平凡此刻才明白,在陳阿姨彎如月牙的眼眸下,究竟藏著什麼。

    世上每個人的笑眼後都有一段心事。

    「大家都說,這麼些年過去,要是阿青還活著,早就應該回來,所以他一定是早已遇難。可是,我心裡一直有種感覺,阿青還活著。這些年,我從沒夢見過他,就當是我迷信吧,阿青如果是去了下面,一定是會入我夢和我道別的。」林阿姨笑著,嘴角也開始出現細紋。

    平凡抬眼,店內的燈是橘黃色的,溫暖如火。

    寒冬里,一家麵店,幾盞燈,一個等待兒子的母親。

    「也許是太久沒找人說話了,悶得慌,結果逮住你就說了這麼多,快吃麵吧,都要涼了。」林阿姨笑著起身。

    平凡低頭,吃了一口,忽地抬頭,問道:「阿姨,你聽說過一個叫方顏的女孩嗎?」

    林阿姨怔了怔,可從臉上神情看來,她對方顏這個名字並不陌生。

    平凡心內一緊,像是拉扯的細線。

    好半天,林阿姨若有似無地嘆口氣,道:「你想知道什麼?」

    平凡用筷子攪動了下碗中的面,天冷,面有點凝了:「方顏,和尹越以及阿青之間,是不是有什麼感情糾葛?」

    隱藏是沒有什麼必要的,更要緊的是,眼前的這個女孩有得知事實的權利,林阿姨重新坐下,攤開雙掌,看著掌心的紋路,像是看著回憶的片段。

    「其實,年輕人的事情,我們哪裡清楚。我只知道,阿青上大學的第一年便和小尹成了好友,兩人時常來我們家玩,第二年暑假,又多了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就是方顏,以後每逢大假,她都會來玩,那孩子不壞,長得好,家境好也不嬌氣,還時常幫我做做家務。你說,這麼好的女孩,哪個人會不喜歡,畢竟是當媽的,我發現阿青的眼睛開始漸漸地鎖在她身上。可兩人家庭出身不一樣,說句實話,我們確實配不上她們方家,害怕阿青受傷,我也曾經旁敲側擊地提醒過他,可阿青這孩子,對著我嘻嘻哈哈的,就在那敷衍我。我沒法,只能任他們去了,雖然如此,一顆心還是忐忑著。果然,在畢業時,阿青和小尹大吵一架,我恍惚聽著,倒像是阿青在責怪小尹搶了他的工作,又搶了方顏……我原想,年輕人吵架打架什麼的,也是常事,過段時間就會和好。可阿青性子倔,就這麼去了雲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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