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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5:54:48 作者: 撒空空
「那我們快回去告訴遲遲吧。」說著,我拉著莊昏曉就要跑。
「等等。」小混叫住我們:「還有最後一個小道消息。」
「什麼?」我湊近跟前。
「可是,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呢?」小混拿到控制權,開始裝模作樣。
「如果你告訴了我,今天這頓飯就我請。」
小混想了想,覺得滿意了,便向我擠擠眼:「在楊小姐來別墅那天,我無意間聽華哥的心腹陳奇悄悄在說,華哥幾年的心愿終於如願以償了。」
「你的意思是,華誠在幾年前就認識遲遲?」我皺眉:「不可能吧。」
「具體情況,我就不清楚了。」說完,小混搓搓手,笑嘻嘻地求我:「拜託讓楊小姐在華哥面前幫我美言幾句,也好讓我能受重用啊。」
我上下打量他一眼:「一頓火鍋就把華誠的秘密給套出來了,你還能受重用嗎?」
說完,我偕同莊昏曉離開。
走出沒幾步,「咚」的一聲,身後便傳來重物墜地的聲音。
然後是服務員的驚呼:「先生,你醒醒!別吐白沫啊!」
回去後,我把和小混的對話內容全告訴了遲遲。
她默默地聽著,臉上很平靜,波瀾不興。直到我講完幾分鐘後,還是維持著這種表情。
「為什麼還是悶悶不樂?」我問。
她搖搖頭,輕輕勾動嘴角,還是沒說話。
我忽然醒悟:「你離開華誠,還有其他的原因,對嗎?」
遲遲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輕聲道:「我不確定,很不確定。」
我安靜地聽著。
「一切都發生得那麼突然,只是某一天,我們在某個地方遇見了,然後他就喜歡上了我,只是那麼一眼,他就決定要我,只是那麼一眼……莞爾,你不覺得我們的故事太缺乏安全感了嗎?」
「我們了解對方的程度,甚至還比不上彼此一般性的朋友。我在哪裡長大,我以前的生命中經歷過什麼,他從來沒問,也不關心。或者可以這麼說,他在決定要我前,根本就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遲遲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只是那麼一眼,可以維持多久?」
「也許,不只是那麼一眼呢?」我想起了小混說的話。
「嗯?」遲遲疑惑地看著我。
「一切,交給我。」我眼睛一亮,信心十足。
在一個彬彬有禮的年輕人帶領下,我和莊昏曉進入了華誠的房間。
他正躺在床上修養,肩部包著厚厚的繃帶,染著點點血跡。臉瘦了一圈,看上去有些疲倦。看見我們,他第一句話是:「遲遲好嗎?」
「和你一樣,不太好。」我說出實話。
聞言,華誠輕輕閉上眼,喉結動了動:「麻煩你們照顧她。」
「為什麼你自己不照顧她,為什麼要讓她走?」莊昏曉問。
「她留下來,不安全。」華誠依舊閉著眼。
「可是你逼走了遲遲,獨自一人留下面對危險,你覺得依遲遲的性格,她會好受嗎?」我問。
華誠先是沉默,就像睡著一樣,輪廓分明的臉一動不動,隔了許久,終於長嘆口氣:「其實,她不像外表那麼堅強……她會哭,也會受傷。」
「你究竟是什麼時候看過遲遲哭的?」我實在按耐不住好奇心:「華誠,其實你早就認識她了,對嗎?」
「沒錯。」華誠睜開眼,看著前方,看著回憶,緩緩說道:「3年前的一天晚上,我和朋友正在喝酒,接到消息說他的幾個手下居然被一個女人給收拾了,反正閒著無聊,就去派出所看看情況。就在那裡,我看見了遲遲,她正很冷靜地向警察敘述她與那幾個人打架的情景,沒有絲毫驚慌。從派出所出來後,我又看見她拼命保護的那個男朋友向她提出分手,同樣,她很冷靜地點頭答應。當時我就想,這個女人,一定是個冷血動物。可是錯了,等他男友走遠之後,她居然慢慢蹲下身子,輕聲喚著男友的名字,哭了起來,哭得……像個孩子。就在那刻,我才知道,有時候,她也會軟弱。之後,也不知怎麼的,我查了她的資料,知道她每年都會參加武術比賽,於是,每次都準時在電視機邊觀看,看她的一舉一動,一笑一怒。我一直沒有問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直到那次在火鍋店裡碰見她,腦海中突然有個聲音告訴自己,那個女人,就是我一直尋找的。也許是因為等待太久,我有些著急,過於強迫她,我明白,她……很討厭這樣的我。」
「為什麼不把這話告訴遲遲?」聽見華誠這番誠懇的話,我有些動容。
華誠沒有回答,只是苦笑。
「為什麼不告訴我?」這時,門忽然被人打開,遲遲走了進來。
沒錯,一切都是我的計謀,這兩個人,性子這麼硬,肯定不會當著彼此的面玩柔情的,所以,就讓遲遲在門外站著,聽清楚華誠的真心話。
遲遲走到床前,在華誠身邊坐下,兩人只是互相看著,不說話。
正當我急得要跳腳時,遲遲開口了:「那樣的你,確實討厭……所以,我們重新開始吧。」
華誠看著她,眼神很柔和,他伸出手,撫摸著遲遲的臉龐,點點頭。
終於大結局了!而且大部分是我的功勞!我得意非凡,對著莊昏曉做個勝利的姿勢。
莊昏曉先是給我一記訕笑,然後他無意間瞄到窗外,臉上突然出現從未有過的嚴肅。接著,他快速向我奔來,像是要幫我擋住什麼東西,但是……來不及了。
槍響與玻璃破碎聲之後,我感到一陣劇痛。
周圍似乎都靜止下來,時間空間,全靜止了。
在陷入黑暗前,我看見莊昏曉的臉,蒼白得嚇人……
開始履行協議
病房中,一切的物事都是蒼白的,牆壁,天花板,被單,還有躺在病床上的我。
遲遲和華誠站在床邊,看見我,都不約而同地低頭,只手捂住臉,很難受的樣子。
「你們……笑夠沒有!」我終於忍不住,大叫出聲。
沒錯,他們倆是忍笑忍得難受。
「對不起,莞爾,我錯了。」遲遲雙掌合攏,做個道歉的姿勢,但嘴角還是不自覺往太陽穴伸延。
「還有你,華誠,說到底,我是幫你擋了一槍啊!」怎麼好人沒好報呢。
「是是是。」華誠點頭:「我是該感謝你的……屁股。」
此話一出,兩人又笑了出來。
我又羞又惱:「我也不想那個部位中槍好不好!」
根據現場的分析,事情是這樣發展的:在我和莊昏曉進入房間時,華誠的仇家恰好就在窗外埋伏著,準備將華誠爆頭,可偏偏我擋在中間,讓他一直不能得手。終於等到遲遲進來,我得意忘形,向莊昏曉方向挪了幾步,移出一個空擋,仇家趕緊趁此良機發出一槍。可與此同時,莊昏曉向我撲來,我一愣,下意識往後退,移回原地,成功地用屁股接收了那顆子彈。
最可惡的是,聽說那個殺手在被抓住時還激憤難平,口口聲聲罵道:「就因為那個屁股啊,我瞄得手都酸了,好不容易等屁股移開,趕緊發出一槍,可那個屁股不知怎麼回事,又回來了,都怪那個屁股啊!天殺的屁股啊!」
天知道,我這個受害者都沒說話,他卻哭天喊地起來,什麼人啊。
遲遲停下笑:「說真的,莞爾,還好這次你沒傷到要害。」
「我倒寧願傷到要害,也不願傷到那個部位啊。」我將臉埋在枕頭中:「全被醫生給看光了,而且,那醫生還是個帥哥!我怎麼就這麼倒霉呢?!」
哀嚎完畢,卻發現周圍一陣寂靜,心裡一緊,難道--
果然,一個冷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有多帥?」
糟糕,莊昏曉什麼時候到的?
我趕緊轉移話題:「你終於來了,快點,我要餓死了。」
莊昏曉將香噴噴的雞湯在我面前轉了轉,引得我垂涎三尺,他卻悠悠地問道:「你真的覺得,那個醫生很帥?」
難道大家都覺得受了槍傷是小事嗎?每個人都這麼整我?
無奈,我只得向遲遲和華誠求助:「你們就忍心看我被他折磨死嗎?」
聞言,他們倆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說道:「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沒人性啊,全是些沒人性的!
我捶著枕頭,欲哭無淚。
「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莊昏曉在床邊坐下:「他真的很帥?」
「沒錯,他很帥。」我點點頭,但在莊昏曉即將出招時及時補充道:「但比起你還差點點。」
「只是點點?」莊昏曉威脅地挑挑眉毛。
「比你差很多,很多!」我屈服於yín威之下。
莊昏曉這才滿意地點頭,然後將湯倒在杯子中,插上吸管,遞到我嘴邊。
雞湯溫熱,有著淡淡的清香,趴在床上,一口口地喝著,我忽然問道:「莊昏曉,當我中槍時,你是什麼感覺?」
他不說話,只是低頭削著蘋果。
「問你呢。」我拿腳碰碰他。
「當時,我心裡只有一個想法。」莊昏曉道。
「什麼?」我滿心期待。難道想為我終身不娶,還是跟著我去了?
「我在想。」莊昏曉將蘋果遞到我手中:「以後誰給我煮飯呢?」
「……」
「醫生說,你下個星期就可以出院了。」
我愁眉苦臉:「還要在這趴一個星期?太痛苦了!」
「我和你一樣難受。」莊昏曉道。
「真的?」我詫異,什麼時候他變得這麼善解人意了?
「對啊,東南丘陵都已經變成東北平原了,再躺下去,可真的成為四川盆地了。」
「……」我真是,自取其辱啊。
打擊完人,莊昏曉開始收拾床頭柜上的果皮,這個舉動提醒了我:「對了,你去我家打掃衛生沒?別忘記了,我可不想回去後認不出自己的屋子。」
「已經認不出了。」莊昏曉輕聲說道。
「什麼?」我當時沒有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