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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5:54:40 作者: 撒空空
「你的意思是……」小乞丐的身子忽然繃得緊緊的,他的話,是從牙齒fèng中擠出的:「要我放棄音樂,轉而學習商業管理。」
「是的。」雲易風這麼回答。
「如果我不干呢?」小乞丐的口氣直衝沖的。
不淡定,這娃不淡定。
「如果你不願意,那麼……」雲易風倏地將眼睛轉向我。
那眼神,陰森到了骨子裡,害我差點灑出來兩滴。
不……好像已經灑出來了。
雲易風看著我,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會一直把這女人關在這裡,直到你答應的那天。」
小乞丐的手,握成拳頭,在「咯咯咯」地發出聲響。
我的手,也是一樣,握成拳,和他一起演奏骨頭進行曲。
雲易風就這麼冷眼看著我們的反應。
他是一個天生的領導者。
像一隻內斂的獵豹,靜靜地潛伏,在最恰當的時刻出擊,捕獲自己的獵物。
等到我和小乞丐的情緒臨近爆發點時,他才悠閒地問道:「怎麼樣?」
「不可以!」小乞丐的眼睛亮亮的,怒火滔天。
「當然可以!」我的眼睛亮亮的,戚滿憧憬。
我們是同時開口的。
聞言,雲易風的眉毛,有了微微上場的弧度。
小乞丐轉過身,痛心地握住我的手,情真意切地說道:「食色,我知道你是為我著想,所以才寧願被囚禁。但是你放心,我是不可能用你來換取我的自由的。」
我淺淺一笑,接著伸手,「趴」的一聲將小乞丐的腦袋瓜子給拍歪了。
其實我是很想抓個類似平底鍋之類的東西砸他的。
但有小乞丐他哥在旁邊幫他撐腰,我膽還沒這麼肥。
我的願望,就是有天能將小乞丐的腦袋給砸成四邊形。
所以,來日方長。
「為什麼要打我?」小乞丐摸著自己的腦袋,委屈極了,那小模樣,也可愛極了。
我揪住他的耳朵,湊近悄聲道:「我從小的願望就是能夠不工作卻有人免費供我吃喝。雖說你哥表面上是把我給囚禁了,但是我在這裡,鐵定能好吃好喝好穿好樂,那簡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現在你居然要打碎我的夢想,你說自己該不該被打?」
小乞丐皺眉:「可是我哥,他不會讓你好過的。」
我聳聳肩:「難不成他還會用自己的屁股來坐我的臉?」
話一出口,我頓時覺得,依照雲易風錙銖必究的性子,這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別怕,到時候倘若他真敢這麼做,我就用一陽指戮他的小jú花。
雖然我們說的是悄悄話,但是雲易風還是聽見了。
他若無其事地說道:「把她關在這裡,可不是讓她來享福的,一個女人單獨待在這時在,可不怎麼安全。」
「你的意思是……」我皺眉,揣摩著:「這裡的手下,可能對我不軌?」
雲易風眸色微閃,表示出了對這個問題的肯定。
我的雙手,不由自主地捏緊了自己的領口,臉上,風雲變幻了好幾遭,最終,我鼓足勇氣問道:「儘量派些帥哥來對我不軌,行不?」
聞言,小乞丐倒地,雲易風眉毛顫抖了下。
說實話,這個問題是很重要的。
你想啊,被囚禁在這裡,有好吃的,有好穿的,最後還有帥哥被我玩。
山陰公主也沒這麼幸福吧。
小乞丐被雷劈著劈著也就習慣了。
此刻,他從地上爬起,再一次像小天神一般擋在我面前,對他哥道:「如果你敢動她一根汗毛,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你的!」
聽聽,這聲音是多麼鏗鏘有力。
我將目光投she到雲易風臉上,竟驚訝地發現,他的眉宇間,居然有一絲晦澀。
那神情,只發生了一瞬,便被他鎮壓了下去。
他的臉上,又恢復了鎮定自若,又像是戴上了一張毫無破綻的面具。
接著,雲易風安靜地冷森地說道:「我現在就動她,看你能夠對我做什麼。」
我心一凜。
娘親咧,我居然成了兩兄弟之間鬥氣的犧牲品。
我要用血在我的額頭上寫個大大的「冤」字。
雲易風剛說完,就拉住我的手,一把拖著我走出去。
小乞丐愣了片刻,趕緊追上來解救我。
但很多時刻,一瞬的失誤,就錯過了很多。
我的意思是,小乞丐沒能解救我----雲易風下令將他關在了房間中。
沒了小乞丐,我的氣焰一下就滅了。
我惶惑地望著雲易風,不明白他下一步要把我怎麼樣。
雲易風也沒有對我解釋的意思,繼續提著我的領子,把我拖出了別墅,一把推進了車中。
道上大哥一般是有司機的,所以雲易風就和我一起坐在了後面。
他的神色,不是愉快的。
所以,我慢慢地緩緩地一步步地往角落中縮。
說實話,我有些怕雲易風這樣的悶聲葫蘆。
因為人都是有情緒的,有了情緒就要發泄。
而悶聲葫蘆們就喜歡情緒,最終像火山爆發那樣,對周圍人士造成巨大傷害。
我就擔心雲易風情緒爆發,忽然之間,咆哮馬叔叔上身,抓住我的雙臂,使勁地搖,使勁地咆哮。
直到把我搖得大腦小腦腦幹全部攪成一團。
直到把我咆哮得失聰,外加半身不遂,大小便失禁。
這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還好,雲易風沒這麼做。
他安靜地坐在我身邊,看著窗外。
我也學他的樣子,看窗外。
此刻已經臨近傍晚,暮色四合,天空是一種混淆的灰紅。
車駛出了錦湖山莊。
在大門前,我又看見了那站得像棵小白揚的門衛。
口水又不爭氣地嘩啦啦了。
就這麼看著看著,忽然雲易風問道:「你究竟給他灌了什麼迷魂藥。」
聲音不太客氣。
「你是說易歌嗎?」我轉過頭,反問道。
「他喜歡你。」雲易風道。
「他喜歡你。」我道。
「我不喜歡別人在我認真的時候開玩笑。」雲易風的聲音更低沉了,帶著警告。
「我是說真的,」我甚誠懇:「小乞丐,不,易歌是真的喜歡你,就像你喜歡他一樣。」
雲易風看著我,傍晚的光線模糊了他的臉部輪廓。
少了些銳利,多了些男人的俊逸。
「你們是兄弟情深,所以才會吵得這麼厲害。就因為太在乎,所以對方的每一句話,才會激怒彼此。」我嘆口氣:「難道你們就不能好好地坐下來談談嗎?」
雲易風緘默。
「其實,你應該聽聽易歌的想法的。」我勸道。
雲易風繼續緘默。
「或者,你應該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我繼續勸道。
雲易風還是緘默。
「雲易風,你拉鏈沒拉!」為了試探他是不是睡著了,我拋出了這句話。
這次,雲易風有反應了,他閒閒說道:「沒拉拉鏈的是你。」
我忙低頭,果不其然。
就像那一堆明星擠在一起唱的那首奧運歌「我家大門常打開」一樣,我家褲子的大門也是大開的。
黑色蕾絲內褲,暴露無遺。
我寒食色居然還有些廉恥之心,臉紅了紅,馬上低頭將拉鏈給拉上了。
接著,我像沒發生過剛才的事情一樣,繼續道:「易歌,他是真的喜歡音樂,你打碎他的夢想,他一輩子也不會開心的。」
雲易風冷眼看著我:「你懂什麼?」
「我是不懂,所以才會問你。」被他頂了這麼一句,我也不動氣。
不過,也不敢動氣。
冬日的天,黑得特別快。
這不,我們出來時,還有微光,誰知才行駛了不到十多分鐘,那天空,就像吃了奧利奧餅乾拉出來的便便,黑得嚇人。
看得出來,雲易風是被小乞丐給氣噎了,所以想出來散心,並沒有真的要去哪裡。
我勸道:「回去吧,不然易歌又要擔心了,你也是,做哥哥的,明知道弟弟處於青春期也不讓讓他。我媽處於更年期時,我和我爸活得像兩耗子似的,吱都不敢吱一聲。」
雲易風沒理會我。
但隔了會,他便對司機道:「回去吧。」
我吁口氣,終於要回去了,折騰了這麼大半天,我肚皮都快貼到脊梁骨了。
誰知,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夜路走多了也會遇上鬼。
我不知道雲易風平時被偷襲的機率是平均多少天一次,但今天,我就好死不死地跟著他被襲了。
那司機,在聽見雲易風的話後,不但沒有轉頭,反而一踩油門,飛快地拐進前面的一個僻靜的胡同口裡。
雲易風眼中精光一斂,伸手了那司機的後頸。
於是,叛徒司機哼都沒哼一聲就昏過去了。
在慘白慘白的車燈的照she下,一群痞兮兮的混混拿著各種武器向我們踱來。
雲易風本想快速爬到駕駛位上發動車子,可是其中一個混混拿著一把鋒利的小刀,將車的幾個輪胎給劃破了。
雲易風快速將車子所有的門窗鎖死,接著,他轉過頭,將手機遞給我,鎮定地說道:「打電話給龍三,還有,躲在車裡,不准出來。」
說完,他打開門,走了出去。
夜黑,風高,殺人夜。
我的腦子裡忽然浮現起了這句話。
雲易風不愧是老大,臨危不懼,一個人面對這麼多人,也鎮定得很。
估計是上次在酒吧中,親自參與了一次幫派鬥爭,有了實踐經驗,在打電話時,我的手,居然沒怎麼發抖。
我快速而簡潔地將這裡的情況通知了龍三。
雖然龍三人品不好,但對雲易風還是很忠心的,一聽說大哥遇險,著急得跟什麼似的,立即就招呼著兄弟往這裡趕來。
等打完電話,我抬頭一看,才發現,前面已經是血雨腥風一片了。
雲易風一個人站在中心,其餘的人,全都拿著傢伙往他身上招呼著。
不難如此,有三個混混發現了我在打電話求救,也都拿著武器,跳上了車,開始瘋狂地砸著車頂還有車窗玻璃。
我的心,在滴血。